再三思慮過后,燕惠然仍然決定去看看蘇蓁,掀起珠簾,碧蘿為她系好披風,扶著她朝外面走去。
剛剛推開房門,凜冽的寒風迎面而至,這時,她們突然瞧見院內梨樹下有一道黑色身影。
碧蘿驚呼一聲,“夫人,難道是進賊了?您先回去,奴婢馬上去喊人過來!”
燕惠然點點頭,素顏未施粉黛,空靈的鳳眸中隱含擔憂。
剛剛轉身,霎時意識到了不太對勁,立即轉身低聲喚住了碧蘿,“且慢!”
燕惠然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擺擺手,獨自朝著那邊走去。
之前夜色昏暗,近前才發現果真是蘇庭鄴。
“夫君?”
聽聞妻子的呼喚聲,蘇庭鄴回過頭,神色緊張,立即起身,同時腳朝后方踩了踩,似乎是在掩藏土里的什么東西。
“夫君,時辰已晚,你這是在做什么?”
“沒什么,最近公務繁忙,冷落了你和兩個孩子,剛從書房回來的路上,心里著實愧疚。這才趁著今日百日禮,為慎兒埋下了一壇釀好的女兒紅。”
女兒紅?
見燕惠然眼眶濕潤,蘇庭鄴伸手想要為她拭去眼淚,卻發現自己手上還有些污泥,頓時尷尬的笑了笑。
她絲毫不嫌棄,握住他的手朝屋里走去,同時對碧蘿吩咐道,“碧蘿,將地上器具收好,再去備些熱水來。”
“是,夫人。”
窗外冬風寒,窗內紅燭暖。
很快碧蘿端來了熱水,蘇庭鄴將手泡在里面,熱度適宜,身上涼氣頓時消散大半,他不禁嘆息一聲,扭頭才發現妻子坐在桌前秀眉輕蹙,眼神惆悵。
“惠兒,你怎么了?近日來總見你神游,大夫說你身體本就不好,如今憂思過度,需好好調養身體。”
“是,妾身謹記。”
“你啊,有什么事可以跟為夫說,切莫藏在心里。”
燕惠然搖搖頭,轉移話題道,“無事,柳姨娘臨盆在即,等明兒個再去好好打點一下。”
“放心吧,不會出亂子的。”
“嗯。”
“時辰不早了,我們歇息吧。”
“好。”
燕惠然起身為他褪下衣袍,夫妻二人朝著內屋走去。
芙蓉帳暖夜清寒,燭光驟滅,一切重歸寂靜。
......
隔壁房中。
蘇蓁扭頭看著跟自己長相七八分相似的嬰孩,內心感概萬千。
思及今日所見少年,難免有些疑惑。
蕭楚泓贈與她的那枚塤,她始終難以釋懷,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燕惠然擔心被她弄壞,已經命丫鬟收了起來,看來只有等自己年紀再大些才能光明正大好好琢磨。
......
時光飛逝,很快到了年關,京都城中熱鬧非凡,鎮國大將軍蕭漠翰率領大軍凱旋而歸,所到之處百姓歡呼。
回城當日,萬人空巷。百姓們紛紛聚集城門前,迎接誓死保衛國土和親人的將士。
蕭漠翰身形魁梧,皮膚呈古銅色,威風凜凜騎于馬上,身著深紅色戰鎧,腰挎彎刀,手上勒緊韁繩。
歷經沙場多年,氣息殺伐果斷,眼神不怒而威。
看著眼前繁華的京都城,心中驕傲不已,這就是他拼命為陛下守護的大好河山。
忠臣良將明君識,奈何蕭大將軍功高震主,難免引起他人忌憚。
可在戰火連天的年代,有蕭漠翰這尊戰神在,豈敢有外敵侵犯?
好在商裕幀并非昏君,斟酌再三,沒有聽信奸臣讒言,錯失一名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