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把劇情玩壞了

第十六章 毒已攻心

應如是眼睛通紅地望著她,她從來沒有眼睜睜看過,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身體還溫熱著,但脈搏卻已經停止跳動。

鮮紅的血從左左的身上,沾到了她的衣上,手上,她抱著左左遺體的雙臂開始顫抖。

然追兵的腳步,并沒有因此有所停滯。

因先前那一箭,讓追兵們還心有余悸,生怕再有什么差池,便棄弓箭地徒步追上來。

應如是抬頭望著他們,坐起來,一邊攙著公主,一邊又不想將左左的尸身遺落在這兒地,拖著左左。

可是她根本沒有辦法攙動兩個人。

眼見追兵臨身,卻見一道劍光,拿著刀沖過來的官兵一個個倒下。一襲墨黑的衣袍,暈染了血跡的落在她身前。

手里持著劍,回過頭看她:“公……”本想問,公主怎么樣了,卻見她抱著公主的同時,渾身是血地拖著地上一個中箭的女子,愣了愣,才是問道:“你……沒事吧?”

將眸子又投向了地上的女子:“她……”

應如是只是望著他,沒有說話。

她看向周圍的追兵,因非夜的出現,而膽顫地后退,然他們的其他同伴此刻卻沒有追上來,想必已知結果。

御前侍衛統領非夜,果然名不虛傳。

近兩百官兵,卻未傷他半分。

連他衣上的鮮血,都沒有一滴是自己的。

面前的官兵望而退卻,一面是立功,一面是性命,自然還是性命重要,倉促地轉身便逃。

可哪逃得過非夜的身手。應如是低頭望著地上的左左,只聽一聲聲慘叫,接而只見黑色的錦靴走了過來,如銀的長劍滴著鮮紅的血。

周圍一片寂靜,再也沒了聲響。

“她,是先生府中的人?”非夜潛入過應府,又怎會沒見過躺在地上的左左,自然一眼認了出。

他有那么一瞬,懷疑是應先生向府中人泄的密,從而引來的追兵。但就她方才拼死護著公主離開的情形,這個念頭便又在瞬間湮滅了。

甚至有些不明白,為何要這般拼死幫他們?明明醫治公主,也是被他們威脅逼迫。難道僅僅只是為了知道那個告訴公主她會醫術的人是誰嗎?

能好奇到,不顧性命?

他自然不知,應如是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治好公主,不僅要治好公主,還得讓他們安全離開,因為只有讓劇情按照書里一模一樣的發展,她的結局才能圓滿。

可現在,全都完了。

暴露的不僅僅是公主,還有她,那些官兵怎會不知道那是應先生的別院,即使他們這次逃脫了,往后也避免不了一直被追捕的逃亡命運。

她的鋪子,宅子,以及她的所有財富,也將不復存在。

而左左……也沒了。

左左不是旁的什么人,她是灤國公主,是要跟著灤國車隊,回灤國的。

此時的應如是,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然非夜,疑惑歸疑惑,重要的還是公主的情形,他見應如是沒有回答,便也不再多問,畢竟人已經死了……

他過去先是蹲在公主面前,卻見公主臉上血色不是很好,原先只是慘白,現在卻已開始變得黑青。不由緊張道:“公主她怎么樣了?”

應如是這才回過神,一心只想著帶公主逃跑,卻忘了公主毒血蔓延,雖有銀針抑制,此時怕是已入心肺。

一種悲劇已經產生,她不能讓另一個悲劇再次發生。她終是釋然地松開抓著左左的手,將公主從自己身上放下,手抓著她的胳膊,把著她的脈。

非夜見她眉頭緊蹙,著急問道:“如何?”

她搖著頭:“不好。”

非夜凝著氣息,緊張看她,見她抬頭道:“毒已攻心,再不醫治,恐回天乏術。”

非夜驚恐萬狀地看著她,握著劍柄的手指微顫,望了望公主,不知面上什么情緒,繼而將希望全數寄于應如是地目光投向她,道:“如何醫治!”

并擔憂道:“有把握嗎?”

應如是幾乎是絕望的聲音:“沒有藥,公主等不了。”

并有些后悔,她突然中斷公主的治療,會不會是錯的,可追兵趕來,即使不會傷了公主,卻也會驚擾到公主藥浴。

她若不帶公主離開,可能結果會更遭。

“還有別的辦法嗎?”非夜將眸移向著公主,應如是又怎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雖然書里一直未明寫他對公主的感情,但能為其付出生命的,肯定不僅僅只是感恩。

“我可以先用銀針……”只是她還未說完,便聽樹林風吹草動。還有官兵在附近!

但這次,卻是不一樣的動靜。

因為除了腳步聲,還有樹枝搖晃的聲音。

非夜站起身,警惕地望著周圍的樹木。

“一、二、三……”他如數著數一樣,洞聽著來人,“一共二十人!”

加上地面的,恐還有數百人。然樹上的二十人,卻足以抵得過地上數百人的幾倍。

他聽得出那些黑影都躲在樹上什么位置,可卻沒有立即沖出來,好似在等什么,緊接著便是腳步聲臨近,遠遠聽一道:“拿下前面賊人!重賞黃金萬兩!”

同樣是衣袍繡著“沂”字的官兵,從四面八方地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應如是和非夜一同望著來人,樹上的,和下面的,真是將他們圍得一點縫隙都沒有。

上面的卻遲遲沒有露面,到底是一伙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猶未可知。

此種情形之下,若是非夜一人逃脫并不困難,然卻要帶上公主和應如是兩人,一邊要應敵,一邊要護她們周全,卻是難了許多。

而若只是帶上一人,一手持劍,一手攜人,也不是沒有機會逃脫出去。

可是,他若只帶上公主,那么應如是必定難逃一死,官兵不會放過她的,而公主毒火攻心昏迷不醒,這世上除了應先生,還有誰能醫治公主?

而若他只帶應如是離開,官兵雖不會對公主怎樣,但沒有應先生的醫治,公主一樣活不了。

非夜腦中極其糾結著。他知道,如若他自己甘愿被捕,官兵必將他與公主和應先生一起帶回,只要他說出唯應先生可救公主,在公主命若懸絲之時,他們定不會不試上一試。

畢竟只有公主活著,他們才算立功。

可公主無論有沒有救治過來,他們也都不可能放過應先生私藏公主之罪。應先生,本不該被牽連其中……

但公主……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