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將軍身居高位,卻不能以身作則,罰一百長鞭!”他說著嘴角勾笑,還沒完,“這一百刑罰完畢,將軍便回府罷,你這身子骨怕是挨罰之后都走不動道了。還是本皇子親自押運而去罷。”
紀明德本站在時北彥身后,一聽見大皇子此言,頓時心間一陣憤慨,猛然間便要抬腳上前與他理論。
時北彥卻是朝著他微微搖頭,緊接著自己沉聲說道。
“卑職無能,甘愿受罰。”
盛天韻此次是鐵定了心要拿他們下手的,自然什么都能成為借口,自己若是不從,他治個忤逆之罪,也不是不可。
并且大皇子料定,哪怕他們受罰,也不會告到皇上那廂,畢竟這是自己“有錯在先”。
這本就是押送的人們皆為樞密院之人,這大皇子明目張膽的拿他們首將“開刀”,自然是引得眾人不滿,一陣竊竊私語遍布。
“怎地?你們是對本皇子有成見?”
盛天韻站在馬車之上,掐著腰沖著眾人大叫著。
那人們自然是敢怒不敢言,直直的底下聲去。
“來,開始罷!”
盛天韻一聲令下,那兩個小太監便手持那充滿倒刺的長鞭,狠狠的杵到了時北彥的身上。
一鞭下去,時北彥的背部頓時便火辣辣一片,皮開肉綻的感覺他算是體會的淋漓盡致。
“一,二,三,四...”
每一鞭子,盛天韻都在囂張的數著,眼睛一瞬不瞬的享受著時北彥的那強忍的神情。
他心中爽快的很,誰讓那樞密院素來都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如今正是他能下手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
這一鞭一鞭的無疑都打在每個人的心間。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哈哈哈哈,來人啊,送時將軍回府!”
盛天韻看著那越來越虛弱的時北彥,心下一陣的暢快。
紀明德看著那如今還在強撐著的將軍,眼眶微紅的扶他站起來。
可時北彥卻是隨之起身之后,一個踉蹌的倒地,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了,他這是生生扛了一百次的骨鞭,如今后背后除了疼痛之后,已然接近麻木之感。
“懇請大皇子讓卑職送將軍回府!”
紀明德的聲音堅忠不二。
“好啊,一同回去罷。”
盛天韻此刻心間甚是恣意暢快,自然不會計較太多。
紀明德朝著他再次行禮之后,隨之便扶著時北彥準備離去。
他本是想著帶走那后面隨行的馬車的,可是這還未走近,便聽見盛天韻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別坐馬車啊,騎馬走罷,這里正好閑置一批馬,帶走罷,來,余下的人隨我上路!”
說著,他便笑著,身形隱入那馬車之中。
紀明德的隨行小將趁機溜到他身邊、
“紀大人,這大皇子屬實欺人太甚,小的隨你們一同回去!”
紀明德按照往常,便也會張口便去說道兩句,可是眼下的心寒,他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他目光深邃的看著那遠去的馬車,隨之搖搖頭。
“罷了,你快去跟上,此次國糧切不可出任何紕漏!”
總歸是有他們的人跟著,紀明德才能放下心去回京。
“是!”
那小將抱拳應道,眼中不忍的看了眼已然昏迷的時將軍,素日颯爽之人,如今竟被那刑罰折磨至此.
他曾有幸跟隨時將軍一戰,在戰場之上,敵人都不能奈何與他,可現下,是被自己維護的故土中人所構陷,這叫人好生悲切!
眼下盛天韻只給他們余下一匹馬,可是他們有兩個人,將軍還重傷至此,時北彥的后背已然血肉模糊一片,摻雜著衣服的碎片,怎一個慘字了得!
這也不是他能耽擱的,紀明德心下一橫,直接將時北彥的身子丟到馬匹之前,自己隨之而上。
“辛苦你了!”他拍了拍那馬兒的前頸,“駕!”
那馬兒前蹄猛然抬起,隨之像是曉通人性一般,跑的飛快且穩。
時昱這一天的時間,都在東廠之中,協同易正青查案,他實則也幫不上什么大忙,最多在他們有所疑問的時候,回上兩句。
不知為何,時昱心下總是會有種慌亂之感,他本還以為是因為容溫溫將要去參加選秀自己才會如此,可是已經給自己再三心中自行紓解之后,還是心間煩悶。
盛午煊看著時昱心不在焉的狀態,以為是問他問題多了有些坐不住,便笑著說道。
“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時統領還是早些回府歇息,明日在來也可。”
時昱起身行禮應下,便轉身離去。
東廠的人如今明目張膽的便跟在他的身后,只是這前腳剛出東廠,錦城便朝著他飛奔而來。
“時統領,大事不好!將軍方才回府,已然重傷昏迷!”
東廠不是誰人都能進的,所以錦城今日留在了將軍府中照應。
方才紀明德護送時將軍回府之時,他們心中皆是大震,錦城便受容致所托,先行來尋時昱交代此事。
“為何重傷?!”
時昱聽聞這個消息之后,心間便是一陣的郁結,這在京城好端端的,有沒有戰亂,為何會重傷?
他對時北彥現下的狀況擔心至極,回府的腳步也逐漸的加快。
跟在時昱身后的兩名錦衣衛,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名便直接將這個消息帶回東廠之內。
他們的職責便是將時昱的所有行程,事無巨細的匯報給易正青。
“時將軍重傷昏迷?!”
易正青聞言也是皺眉起身。
“怎地會如此?”
盛午煊也在一旁焦急說道。
“卑職不知,如今時統領正在回府路上。”
“啟程!咱們也去瞧瞧!”
盛午煊說完,便背著手帶這易正青等人準備朝著將軍府而去。
他以后的諸事還需承蒙時將軍的照拂,如今境界,時將軍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時昱剛到達將軍府門口,便看見那沿著門口之處朝內的地上,皆有還未干涸的血跡。
他頓時心下慌亂不止,父親可不要出什么事的好。
他腳步不停的沿著那血跡之處,到達時北彥的臥房。
眼看著那仆人們端著血盆子從里面來來往往的出入,皆紅著眼眶,他心中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