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只是一瞬,煙花般極致炫麗地凋落,林仙兒的眼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冰冷。
她嗤之以鼻一笑,搖了搖頭,冷冷道了一句:“管好你自己吧。”
“看來,你并不相信。”
寧驚塵半靠著門,雙手交叉于胸前,唇旁掠過了一絲無奈,笑了笑說道。
“相信有用嗎?我只相信結果。而結果就是,你和她都不能活著離開這棲龍山莊。”
林仙兒開始在瓶瓶罐罐之間尋找著什么,動作嫻熟而優美,隨手一揚都是一副絕美的畫。
只可惜,美人冰冷,說話殘忍。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和如煙活著離開這里?”
寧驚塵從她的話中聽出了幾分端倪,微微瞇起了雙眼試探地問道。
林仙兒卻彎下了腰直接拿過了一瓶最為普通的藥瓶,答非所問地說道:“嗯。找到了。”
說罷,她便轉過身,將藥丸給棄如煙服用了下去。
寧驚塵見她不愿回答這個問題,便也不再追問。
許是這個藥是特制的,藥效倒是快的很,棄如煙剛咽下去沒多久就睜開了眼。
她一睜開眼便看到了林仙兒天仙一般的美貌,立刻兩眼放星星,興奮激動不已地一把環過林仙兒的腰際,就差流口水地問道:“姑娘還未出閣吧?要不要……”
棄如煙朝著林仙兒挑了挑眉,極盡誘惑無恥之態。
林仙兒沒有想到棄如煙來這么一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手指間的藥瓶也“當——”地一聲撞擊在了地面上,骨碌骨碌地滾進了床底下。
“咳咳咳——為夫沒有想到,你竟有這般嗜好……”
寧驚塵看到棄如煙生龍活虎的樣子,眉眼之間全是如雪一般的笑意,他假裝輕咳了兩聲緩緩走近了棄如煙,然后將她的手從林仙兒的腰際間拿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腰際之上,膩歪地說道——
“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更合適一點嗎?”
棄如煙卻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象征性地抱了他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腰際處,頗為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以后這種事兒我自己來就好,你別瞎摻和。”
末了,她還不忘朝著寧驚塵瞪了一眼。
“你要是自己來……怕那不是我的后宮,而是你的。”
寧驚塵笑得毫無遮攔,滿眼滿心都是歡喜之意,眸眼之間是怎么也說不盡的暖心情意。
一旁的林仙兒將這一切看在了眼里,莫名之間生了一股感動和酸澀之意,這抹奇異的感覺令她很快轉過了身,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幸好,這一切,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讓開讓開。”
棄如煙十分嫌棄地一把推開了寧驚塵,忙下了床朝著林仙兒的面前舔著臉便笑兮兮地問道:“這位仙子今年芳齡幾何啊?芳名叫什么啊?”
林仙兒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幽幽地道了一句:“13。”
“13?你看起來雖然美麗,但卻不至于是13歲吧……”
棄如煙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寧驚塵,卻發現他早已笑到眉眼都彎成了月牙。
“你笑什么?”
棄如煙瞪了寧驚塵一眼問道。
“她是在說……你是13……”
寧驚塵無奈地一攤手,聳了聳肩,表示此事與他無關。
“寧!驚!塵!”
棄如煙拿過一旁的繡枕就朝著寧驚塵扔了過去!
寧驚塵靈活地一閃避,繡枕徑直朝著床榻旁的一座上好的青花瓷瓶砸了過去!
還沒等棄如煙反應過來,只見青花瓷瓶搖搖晃晃了幾下,終于不負眾望地“咔擦——”一聲倒在了地上,碎了個粉碎。
林仙兒聽得聲音一回頭,臉色立馬一變。
她以極快地身法繞至了花瓶處,迅速彎腰,似乎撿起了一個什么東西,卻于她轉身那一瞬間,又不見了蹤影。
但是,站在棄如煙的角度,卻是將這一切看在了眼底的。
如果她沒有看錯,那個東西對她而言十分重要。
因為,她的眼中掠過了擔憂和驚恐。
林仙兒經她這么一鬧顯然是怒了。
她緩緩起身,轉身一步比一步深沉地靠近了棄如煙,逼近了她后冷厲地說道:“你打碎了我最愛的花瓶。”
棄如煙聽她的語氣跟死了至親一般令人難受,頓時對眼前這個冰美人全無了好感。
她雙手交叉于胸前,亦皺起了眉頭,微微昂起了下顎,不卑不亢地說道:“花瓶是我打碎的,可我也沒說不賠啊。你這么個態度看著我,是想干一架嗎?”
“這花瓶,你賠不起。干一架,你打不過。我想不出留你還有什么用。”
林仙兒冷冷回了她一句,絲毫沒有給棄如煙面子。
“欸,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你都不說價錢怎么知道我賠不起?你也沒跟我打過,怎么知道我打不過?”
棄如煙雙手叉腰,瞪大了眼睛絲毫不讓地說道。
——就算打不過也賠不起,這氣勢上也不能輸了啊……
“沒什么。不過就是一個花瓶而已,碎了就碎了。跟你動手,是對我的侮辱。趁著時間還早,莊主還沒有回來,你們早些走吧。晚了,命可就不保了。”
林仙兒掃了棄如煙一眼,見寧驚塵低著頭似乎在研究花瓶的碎片,眼中亦掠過了一絲慌張。
她的身子不著痕跡地一側,恰好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并且將一片碎片踩在了腳下。
這一幕落在了寧驚塵的眼里,他狐貍一般的雙眼輕輕瞇了瞇。
他緩緩上前一步,似乎十分內疚地對林仙兒行了個禮,“悲痛而深切”地說道:“內人實在是不懂事,砸碎了姑娘上好的魂界琉璃青花瓷盞,想必回頭讓莊主知道了要責罰我們了。”
“既然天色不早了,姑娘又無責罰之意,我便在此謝過林姑娘。先走一步了。”
說罷,寧驚塵便跟棄如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和他出去。
棄如煙看罷寧驚塵的眼神,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卻倒也機靈,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她亦不情愿地行了個禮,朝著林仙兒擺了擺手說道:“那個,花瓶的錢回頭記在蕪歸閣帳上,絕對不少你的。”
說罷,她便大搖大擺毫無羞恥之心地朝著門外走去,剩下寧驚塵在風中有些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