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神歸

第二百零六章 思緒如潮

君憶表情略顯不自在,心里卻松了松。原來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是如此的,開心?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為自己的發現在心里偷偷地歡喜著。

卻不知,陳愿為此擔心不已。

怪不得風無為說他不對勁,今日親眼所見,才信了風無為的話。

君憶是真的不對勁啊!

別的不敢說,認識他后,極少能見到他毫不掩飾的關懷,更不要提被他摟著睡覺的待遇了。

君憶對她的態度從來都是硬邦邦的,什么溫言軟語,耐心細心,都是話本里才見得著的。

這睡一覺起來,怎么跟換個人似的?

知曉她沒睡好,主動讓她路上補覺,還貼心的讓自己躺在他懷里,這些她以前倒是經常幻想過,不過后來知曉君憶是個冷冰冰的性情后,自此打消了所有的幻想。

就在方才,初醒那剎那,她還以為自己在做美夢呢。

若非被他摁疼的傷口提醒著她這不是夢,她大概會像個花癡一樣上去抱住他,仰天狂笑。

既然不是夢,那他如何會——

百思不得其解,陳愿無意間一撇,對上了他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眸光。

陳愿下意識吞咽一口口水,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他其實就是看著自己,并沒有直勾勾地,請不要誤解。

“怎么了?為何要這樣看著我?”

君憶又是立即轉開眼,心里暗怪自己是怎么了?為何總忍不住去看她,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陳愿歪著頭去看君憶的臉,追問:“君憶,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為何。”

“哈?你真的不舒服啊?”聞言,陳愿著急地去捉他的手腕,“給我看看。”

“看什么?”

“你最近老是不對勁,我看看是否幻境留下的后遺癥。”

聞言,君憶主動伸出自己的手,問道:“何為后遺癥?”

“哦這個啊,怎么說呢,我也不知怎么解釋,反正就是不好的征兆。”陳愿一邊探他靈息,一邊問道:“哪里不適告訴我。”

君憶配合她,是怕自己不依她,她鬧騰。見她似模似樣的倒真像那么回事。一時好奇,便問道:“你何時學會替人診脈了?”

“這可不是診脈。”陳愿認真地一寸寸探靈,邊道:“小瞧我?我會的東西可多了。”

這句話多有幾分邀賞的意思,可自她嘴里說出來,卻變成了俏皮。

聞言,君憶難得展顏一笑,曲指去刮她的鼻尖。只是這個動作只做到一半,他就僵住了。

陳愿還維持著探靈息的動作,清亮地眼卻睜得很大很大。

大到倒映著亦是一臉震驚地的表情,同樣睜大眼睛的君憶。

他到底在做什么?

又是一陣相顧無言。

終是陳愿沉不住氣,她忽而一笑,聳了聳珠玉般的鼻尖,對君憶道:“快,鼻尖癢癢。”

君憶怔了怔,半信半疑,用舉了半天的那只指尖輕刮了刮她的鼻尖,不敢確定地問她:“好些了嗎?”

原本是為了打破尷尬才說鼻尖癢癢,誰知被他刮了幾下真的有些癢癢了,她就著他的手指蹭了蹭,適才笑道:“好了。”

這如同撒嬌的舉動,著實令君憶亂了心緒。

她真的是陳愿嗎?

以往的陳愿就跟他屋后種的玉竹一樣,筆直光滑,從來不會搞這么彎彎繞繞的花樣,更沒有女子該有的矜持和溫軟。

曾經他還一度懷疑過,她會不會是什么山精妖怪。因他從未見過行事作風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女子。

不懂得迂回,不通人情世故,不懂男女之防,遇事只會以暴制暴。也從未在人前露出一絲女子該有的樣子。

盡管過了這些年,在師尊和他的幫助下,她改變了很多,可本性猶在。

依舊不懂矜持溫軟,即便是傷口汩汩流血,她一樣面不改色。

正因為如此,才會被那些人口無遮攔、污言穢語的評論。

她心知并非所以人都對她惡意滿滿,絕大部分是知曉了解,她雖身為女子,實在跟男子沒多大區別,所以并不在意人家背后說她什么。

可現在就不同了。

他和師尊期待看到的一面,終于出現了。

也是君憶自己不夠關注陳愿,若他細心,根本不難看出,從那次街頭被人挑釁幾句,夜半就摸出去找人尋仇,足以說明陳愿變了。

只是,他習慣性把陳愿的作為歸于胡鬧。

以至于,此刻看到陳愿的改變,沖擊大到以為受幻境影響的是她。

怎么會這樣?

這沖擊力著實有些大,導致君憶只會頻繁自問:怎么會怎樣。

陳愿渾然不覺自己無意間的舉動,竟然影響君憶至深。

她收回手,還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沒問題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

“我不知。”

“唉,算了算了。等會跟風無為碰面在叫他給你看看吧。”陳愿嘟囔著:“你呀,叫你別那么著急,搞不好就是練功太急進導致的。這幾日就不要再練了。”

君憶心緒有點亂,也未完全聽清她說了什么,只道:“好。”

按以往對話發展,君憶聽完后,要么不吭聲,要么讓她管好自己。

實在沒想到,陳愿聽到的竟是一個“好”字。

她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抬手用力壓了壓,再凝神傾聽,風聲、心跳聲、規律的氣息,無一出錯。

咦——

她耳朵沒有問題啊,怎么就聽到一個好字了呢?

這個問題令她很是傷腦筋,等到她放棄去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才發覺離目的地浮萍村很近了。

他們都快到了,按風無為的速度,想必應該在他們前頭。

陳愿朝前后張望片刻,并未看到風無為的影子,不免好奇。這一路上都不見他的人影,這家伙該不會趁機開溜了吧?

“君憶,你看到風無為了嗎?”

“不曾。”

“他比我們先動身,我們都快到了,按理說他應該在我們前面才對。”陳愿又朝前張望,說道:“連你都沒看到他?這家伙不會躲在哪里偷看吧?”

“高空無抵擋物,不可能躲起來。”

“那可不一定,這家伙最近總是神神叨叨的,誰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小動作。”

聞言,君憶心中電光一閃,隨之問道:“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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