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名人,保鏢團隊的存在還是很有價值和必要的。
不然,陳明亮今天就得睡在墳地上,說不準半夜還被凍死個球的了。
陳明亮本來的打算是磕幾個頭就走的,也就是告慰一下先人,吹噓一下自己,總結一下經驗教訓。
結果話越說越多,簡直像韓寒三重門里寫的一樣:‘文思如尿崩,誰與我爭鋒’,實在剎不住車了。
不但如此,他還喝上小酒了,也沒人陪,也沒有菜,就著西北風和草紙灰干喝。
紙灰飛揚,朔風野大,最是醉人。
混到最后,陳明亮這位好男兒一身是泥,灰頭土臉的四海遠名揚。
陳明亮被架起走的時候斷然是形象全無的,還好看見丑態的都是些自己人,也不會有人敢笑話他吧。
雖然衣服褲子上全是黃泥巴,但是只要沒有掉進褲襠里,應該就當他們不存在。
日常生活不太順心的有四件事:喝湯灑褲襠,尿尿呲鞋幫,放屁崩出屎,擦腚摳破紙。
這種糗事陳明亮一次都沒有碰到過,他只是在買紙的時候習慣性的會問:“這個紙,它漏手不?”。
“不漏!使勁摳都不會漏。”
這樣陳明亮就放心了。
酩酊大醉。
這個的狀態下自然是不能返回大理了,陳明亮被工作人員給送到了位于省城的家中。
這里是屬于母親和弟弟的“家”。
房子當然就是陳明亮被體育局贈送的那套,閑置了那么久,后來還是任靜提出來送給他們的。
陳明亮一行人過來,還好,母親跟弟弟都在家呢。
現在已經是寒假了,不過他們并沒有去大理,任家的小弟也沒有去。
今年夏天,陳明亮的弟弟陳明天和任靜的弟弟都該考大學。
獲得的成果就是任小弟考試成績二本將將過線,決定重新復讀一年,而且是選擇到京城去復讀,戶口壓根不是問題;
陳明亮的弟弟就沒有選擇復讀了,他直接就讀了國際名校,位于泉城的布魯弗萊高等學校,這是一所上過紐約時報的著名學府。
自從家境富裕之后,陳老二當真開始放飛自我了,剛滿十八歲的時候就趕緊去考了駕照。
樓下體育大院里常年閑置的那一輛大G,現在就是陳明天在開。
單手開BBA一樣很香的,不一定非得是法拉力。
陳老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知道自己就是再復讀也沒啥戲,基礎太差勁了,而且陳明亮又不會強制他干些啥,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好么,反正已經有個極其厲害的哥哥了。
放寒假了,陳老二天天跟同學聚會,大有一副大G在手,天下我有的態勢。
很快的,他就體會到了成年人的快樂,這種快樂陳明亮也想體會,從這個角度來看,弟弟還是人生贏家。
這樣的生活所有人都很滿意,弟弟也從來都沒想過憑借他原本的本事是能夠考上山大的。
即使陳明亮沒過來,母親自然也是知道兒媳婦懷孕的事情的。
她當然也跟著高興呀,只是大兒子很有主見,而且跟自己不太親,她有點怕他。
陳明亮在省城的家里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大覺。
醒來已經是下半夜,應該是三四更天的樣子吧。
暖氣熱的燥人,酒后的身體需要補充水分。
朦朧中聽得廚房里有聲響,陳明亮爬起來找水喝的時候發現母親早就已經起床了。
她正在為出攤做著準備。
這么多年了,她都沒有放棄過自己的營生,而且現在頂著她是陳明亮母親的招牌,生意越發紅火了。
“你起來了?要不要湊著吃一點,都是熱乎的,食材也新鮮,不是死貓爛狗。”母親一邊往一大堆鹵貨上澆著湯汁,一邊問陳明亮。
“不了,我就是喝點水,整這么多,家里沒有錢了嗎?這還起早貪黑的干這些。”陳明亮對母親的營生無所謂支持或者反對,也就是這么順嘴一問。
“不干點活怎么是過日子了,再說也不算累,而且都是老顧客,生意好得很,我也不做多,定量。”
陳明亮沒有繼續勸她了,因為他知道任靜也會三五不時的給母親一些錢財,她應該不缺錢才對。
當人實現財務自由之后,錢財真的只是身外之物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年在老家過年嗎?村里人說你都很久沒在家里過年了,咱們是不是也攏一下這些親戚們?”
“我們在京城過年的時候也不缺親戚鄉鄰呀,那么多人在綜合基地那邊,普通話都不用講。今年應該就留在彩云過年了,我等天亮了就回去了,還要在那邊恢復訓練,靜靜也留那里靜養安胎,咱北方的氣候條件還是差了一點。”陳明亮的理由也很充分。
“好吧。”
母親其實真心想說的是陳明亮的那些娘舅們在抱怨,他們覺得陳明亮壓根就沒給他們拜過年,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陳明亮一無所覺,他喝過一大杯白開水,又舒爽的上過廁所之后,回房繼續去睡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午間,弟弟和母親都不在家。
手機上有幾個電話,都沒有接到。
陳明亮也沒有全都回撥回去,有事的人還會繼續打電話來的嘛。
電話只打給老婆,任靜沒有問他怎么還沒回來,只是說要他注意休息,少喝點酒。
人家早就知道陳明亮喝多了的事情。
果然是沒點隱私哈,也不知道是哪個誰走漏了風聲,該殺,幸虧沒去大保健。
拉開窗簾,外面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又下雪了,而且還沒有停的跡象。
大風夾雜著大雪,看樣子,就這個天氣,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今年農歷臘月是小月,二十九就算是除夕了。
這是陳明亮和任靜認識之后倆人第一個不在一起的年。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
大雪天氣灰機不能飛,長途汽車也不能跑,只有陳老二無所畏懼,大雪天一樣所向披靡。
雪天里生意果然不太好,母親很快就回來了,正在把鹵貨分袋包裝,準備送給樓上樓下的鄰居了。
估計這也是這么多年還沒遭人嫌棄的原因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鹵肉的香味。
陳明亮想自己親自去送吧,順便認識下鄰居,結果家里竟然沒有自己可以穿的衣服,也是尷尬。
不得已,陳明亮一身秋衣套裝,外面套上陳老二的長款羽絨服,這才去岳父岳母住的那套房子里去找衣服。
下得樓來,涼風從腳脖子那里向上灌,小弟弟都抽抽了。
這么冷的天,大院里竟然還有兩個穿著羽絨服還是顯得身材妙曼的女子在冒雪堆雪人。
雖然陳明亮口罩帽子都戴著,可還是被人一眼就給認出來了。
“你是陳明亮嗎?你也在泉城過年呀!”說話的是相對那個漂亮的女孩子。
陳明亮裹攜了一下棉衣,掩飾了一下被凍僵的尷尬:“是的,我是陳明亮,你們好。”
“你好你好,我叫金辰,學舞蹈的,京城奧運會的時候我也表演了呢,你當時從我旁邊走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