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言行舉止,神態,都太過自然了。
綺寧哪怕是細細的觀察,都發現不了半點異樣。
他見阮明姿拎著菜籃子又要去灶房,驚得他顧不上多想,趕忙撲過去,接過阮明姿手里的菜籃子,“明姿!你還有傷在身,你想做什么呢!放著放著!我來就行!”
阮明姿有些無奈,又注意到了綺寧眼下的青黑,“綺寧你昨晚沒睡好?沒睡好你逞什么能呀,行了我傷不要緊,我來做就好。”
兩人僵持不下,相互不讓,還是外頭的敲門聲打破了他們的僵持。
綺寧一聽那敲門聲,心下就是一緊。
他都快對這敲門聲有應激反應了!
他忍不住看向阮明姿,阮明姿神色卻是如常,好似沒有把敲門聲放在心上,口中只好奇的嘀咕著:“誰啊,一大清早的?”
不過,不等她開門,她便知道來的是誰了。
主要是來人極為活潑,一邊敲門一邊歡快的喊著:“阮姑娘,我跟八彤來啦,開門呀。”
阮明姿跟綺寧同時“哦”了一聲。
原來是七茗八彤。
“這姐妹倆怎么來的這么早?蹭飯也太專業了吧?”綺寧嘴上這般抱怨著,臉上卻是不由自主的帶上了笑。
他開了門,七茗“哇”的一聲,沖了進來,“綺寧我剛才可聽見了,你嘀咕我跟八彤蹭飯專業呢!”
八彤緊跟著姐姐進了院門,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院子里的阮明姿,眼睛一亮,笑著撲了過去,“阮姑娘!”
八彤極有分寸,知道阮明姿有傷在身,幾乎是到阮明姿身前還有三尺的地方便停下了沖過去的勢頭,站定了,給自個兒跟七茗正名:“我們來的這么早可不是為了蹭飯的!我們是來給阮姑娘換藥的!”
頓了頓,她又眼睛亮晶晶的補充,“當然,能有飯吃最好不過了!”
七茗也在一旁直點頭。
阮明姿忍俊不禁。
綺寧卻像旗開得勝一樣,得意的看了阮明姿一眼,樂滋滋的從阮明姿手里接過了菜籃子:“行了行了,你跟七茗八彤去上藥吧。我去做早飯。”
阮明姿無奈。
這要不是知道綺寧這么開心,僅僅是因為搶到了做飯權,她說不得會以為綺寧什么好事將近了呢。
阮明姿搖著頭,跟熱情的七茗八彤姐妹倆一道進了屋子。
照舊是脫衣服,七茗八彤一邊心疼,一邊小心翼翼的給阮明姿上著藥。
冷不丁的,阮明姿突然問:“我受傷的事,你們跟你們殿下說啦?”
七茗八彤不由得有點心虛,雖然她們并沒有告訴殿下,但告訴蘇一塵,蘇一塵絕對也會告訴殿下的,這不就等于是她們告訴了殿下嗎?
雖說這會兒看不到阮姑娘的神色,但光聽她這沒什么語氣的話……
她倆就心虛啊!
畢竟阮姑娘是個未語笑三分的甜姐兒,這樣無甚感情說話的時候,那定然是有問題的啊!
七茗有點顧左右而言他,慢吞吞道:“……主要是那個鄒思靖,她太可惡了啊。”
八彤也連連附和:“對啊對啊,她不是想以勢壓人嘛,那我們告狀,讓她嘗嘗被以勢壓人的滋味,這是一報還一報呀。”
姐妹倆同時放軟了聲音:“阮姑娘……別生氣呀。”
阮明姿輕輕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豐親王府那邊的人,是出現了什么錯覺,才會覺得,桓白瑜愿意為了她以勢壓人?
桓白瑜都明明說了,他以后不會了。
心下倏地一痛,阮明姿搖了搖頭,把那個薄情寡義的狗男人拋出了腦海。
是掙錢不香嗎?
她干嘛老惦記著狗男人?
縱使桓白瑜長得再好看,到時候她手握重金,去悄悄的養幾個好看的面首,到時候讓他們站成一排,愿意欣賞哪個就欣賞哪個,愿意摸誰的腹肌就摸誰的腹肌。這樣不香嗎?
阮明姿腦中暢想了一下未來,一邊同七茗八彤道:“我同你們家殿下也沒什么交情,犯不著讓你們殿下為了我的事去以勢壓人……以后就不要再扯上旁人啦。咱們的交情自己論自己的。”
聽得阮明姿這話,七茗八彤心下都悚然一驚。
這……發生了什么?
什么叫“跟你們家殿下也沒什么交情”?
她家殿下這是被阮姑娘直接斷交了嗎?
七茗八彤飛快的對視一眼,眼里都寫滿了擔憂。
她們殿下對阮姑娘如何,雖說她們殿下可能身在局中看不清,可她們作為旁觀者,那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怎么就突然“沒什么交情”了啊?
七茗八彤突然有些焦慮起來。
但阮明姿又明說了,她們交情自己論自己的,顯然不想讓她們去摻和。
好為難啊!
七茗八彤有點惴惴不安。
不過,眼下也不是多問的時候,她們自問也算了解阮明姿,阮明姿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
七茗八彤在阮明姿身后無聲的嘆了口氣。
好在兩人都極快的調整好了心情,給阮明姿涂完藥以后,兩人已是恢復正常了。
阮明姿在一旁穿衣服,七茗一歪頭看見梨花木圓桌上擺著的一張紙。因著那紙只用一個鎮紙壓著,并無旁的遮蓋物,七茗一眼就看到,那紙上畫著什么東西,乍然一看像是衣服的設計圖,“阮姑娘,這是什么啊?”
阮明姿往這邊看了一眼,倒也沒有瞞著七茗八彤:“過些日子我不是要去參加晗潼小郡主的生辰宴嗎?我做的設計圖。到時候衣服跟飾物都是一套的。”
七茗馬上想到先前鄒思靖搶的那塊布料。
她氣鼓鼓道:“阮姑娘,我那好些宮里頭的貢品料子,我跟八彤也用不完,回頭我給你拿幾匹過來呀!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好生艷壓群芳!”
八彤也直點頭:“我那還有些宮里頭的首飾,也一并給阮姑娘拿來。”
這些都是桓白瑜得了宮里賞賜,偏府里頭又沒有女眷,桓白瑜索性直接丟給晉三原,讓晉三原分下來的。
阮明姿笑著搖了搖頭,謝過了七茗八彤的好意:“……那日是晗潼小郡主的生辰宴,我穿的太過繁復也不好。”她安撫兩人,“到時候我只需要穿著得體,贏過鄒思靖就夠了。”
她微微一笑,“鄒思靖,她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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