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彩月正樂瘋了,拉著阮明姿的衣袖撒嬌,旁人也都眼神復雜的看向阮明姿。
雖說投壺只是閨閣女兒家的玩樂,但能做到十支全中,還這般輕松寫意,姿態優雅,怕是全京城的千金小姐中,都找不出幾個。
阮明姿倒是寵辱不驚的很,微微笑著,并不因為十箭全中就洋洋得意,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
這讓其他原本心情都有些復雜的千金小姐們,更是高看了阮明姿一眼。
樣貌好,姿態好,眼下看來,心性也好,這樣的女子,當真是偏遠地方出來的?
不少小姐都起了結交的心思。
突然,一道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平靜:“……阮明姿,你騙人!你品行有問題!”
只見那孫萍萍,喘著粗氣,眼睛通紅的看向阮明姿,顯然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阮明姿微微側目:“孫小姐這是什么話?”
旁邊那幾位被阮明姿折服的小姐也跟著幫腔:“就是,孫萍萍你不要太無理取鬧了。先前你各樣針對阮姑娘也就罷了。阮姑娘并沒有跟你計較,你現在竟然還口出惡語傷人,說旁人品行有問題。這也太過分了吧!”
孫萍萍被眾人這話一激,簡直氣得快要發瘋。
她指甲摳著掌心,一字一頓道:“她說她從未玩過……可她十支全中了!”
阮明姿輕笑一聲:“我確實從未玩過。先前孫小姐也說了,我來自偏遠地方,應是沒有玩過。事實就是那樣,我確實來自偏遠地方,也確實沒有玩過。十支全中,不過是我準頭好,加上僥幸罷了……難道不可以?”
孫萍萍哪里肯相信阮明姿的說辭!
可先前也是她口口聲聲說過那樣的話,她這會兒是如何都反駁不了!
她只能抓著阮明姿的技術太好這一點不放:“初學者怎么可能上來直接就十支全中!而且還是那么窄的壺口!”
旁邊幾位小姐也幫腔起來:
“哎呀,你也知道壺口窄,不好中呀?那你還把阮姑娘安排到最后,還譏諷于她?”
“還好阮姑娘十支全中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準頭好,難道你沒見過?”
“就是就是。孫萍萍你也太煩了,一直就是你自個兒在那折騰,一會兒又笑話人家一支都不中,又說什么有本事全中。這會兒人家全中了,你又在那說什么人家說謊,品行不行。怎么好話一句沒有,壞話都讓你一個人全說了啊?”
封彩月也忍不住湊上小腦袋來,義憤填膺的瞪了孫萍萍一眼,癟著小嘴,嘰里咕嚕說了一長串,最后總結道,“……你可真行,往后玩游戲,誰跟你一方,準輸不了,想贏的,認準孫萍萍就行。”
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噗嗤聲,就像是傳染一樣,不少人都掩著嘴,輕笑起來。
孫萍萍渾身都在氣得發抖。
這一切羞辱,都是阮明姿帶給她的!
阮明姿見孫萍萍都這樣了,還在瞪她,阮明姿有些無奈,這姑娘怎么這樣啊?
她輕嘆一聲,問了孫萍萍一個問題:“孫小姐是不是心疼自己的彩頭?若是這樣,我不要你的彩頭就是了。”
就差把“輸不起”三個字明晃晃的罵出來了。
孫萍萍終于受不住了,哭著掩面跑了。
阮明姿:“……”
封彩月拉著阮明姿的手,小聲道:“明姿姐姐,不用管她。這個孫萍萍,平時看起來說話就喜歡笑里帶著刀子,跟她玩怪不自在的。方才又一個勁的針對你,鄒思靖都不在這里,她表忠心給誰看呀?”
顯然封彩月對那孫萍萍很是不喜了,說出來的話都有些憤憤的。
“看她哭著走了,我還怪開心的。”封彩月哼了哼,又拉著阮明姿去放彩頭的地方,歡快道,“明姿姐姐,快挑幾樣吧。全挑了也行,反正你全中了嘛。”
旁的千金小姐們也道:“阮姑娘將彩頭全都拿走,也是應該的。”
阮明姿有些無奈,搭眼看了看,便從那堆彩頭里,拿回了自個兒的蝴蝶發梳,還有封彩月的小銀豬,并其他幾樣銀制的小玩意。
像比較貴重的首飾一類,反倒是剩了下去。
她笑道:“這些就足夠啦。”
很快,這些千金小姐們便又張羅起第二輪投壺來,憑借阮明姿的準頭,她自是不會再參加第二輪去欺負人的。
她歪過頭來問封彩月:“還要玩嗎?”
封彩月抱著阮明姿的胳膊,美滋滋的仿佛自個兒十支全中:“不玩啦,明姿姐姐咱們去旁的地方玩去。”
阮明姿笑了笑,也就隨封彩月去了。
除開投壺,還有好些人在園子里對著雪景吟詩作對,潑墨作畫什么的。封彩月對吃喝玩樂感興趣,對這些文縐縐的拽文作畫,那就只有一個態度,就是離得越遠越好。
她就拉著阮明姿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眾人是在那吟詩,立馬拉著阮明姿避得遠遠的。
一副生怕走得慢就會被拉過去湊數的模樣。
直到走到園子里,封彩月還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撫著胸口:“……我老怕這個了,有次我哥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給我布置了五篇詩的功課,寫不出來就不許我吃飯。我娘也不管他,由著他來虐待我。我差點被餓死!”
小姑娘說得義憤填膺的,阮明姿聽了卻只想笑。
兩人說說笑笑的,繞著這景康王府的園林慢慢走著。
許是因為天冷,在這沒有火爐的園子里走動的女客不是很多。
不過隔上一段路,也總能見到幾個在園子里賞景的小姐們。
阮明姿就放心的跟封彩月一道走著。
只是走著走著,封彩月突然一臉疑惑道:“……去梅林的路,是這條嗎?我怎么覺得都長得一樣呀?”
頭一次來景康王府的阮明姿:“……”
頭一次跟著封彩月來景康王府的蘭霜:“……”
還有一臉懵懵的封彩月:“……”
阮明姿不由得想起一個詞——三臉懵逼。
封彩月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個兒的不靠譜,她不大好意思的揉了揉凍得有些發僵的臉:“……許是落了雪,白茫茫的一片,我真的記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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