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香的表情解氣無比,一陣快樂的笑聲從她身上傳來,好像夏宜海越是憤怒,她就越是開心。
眾人此刻已然意識到了異樣,夏淺薇當即站起身望向門口,夏香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三姐莫要多此一舉了,就算你們能踏出這個門,不出半個時辰,也會毒發身亡,化成一攤血水。”
老夫人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聲音似有幾分顫抖,“香兒,你莫不是喝糊涂了?”
“糊涂的人是你!”誰知,夏香突然冷喝一聲,她的表情變得猙獰無比,看向老夫人的眼神也滿是冰冷。
夏林煜看著夏香這幅樣子,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某件事情,下意識的往二夫人的懷中躲了躲。
夏香似乎察覺到這少年的異樣,卻只是沖著他得意的笑了笑。
“煜少爺倒是聰明。”想必,他已經猜到了,當時自己是故意提點他去尋最好的朋友來給夏淺薇捧場,因為夏香料定了不會有人賣他的面子,以夏林煜的性子定會跟他們起沖突。
只可惜明明可以讓夏淺薇的及第之禮變得更精彩,最后還是功虧一簣。
“你到底做了什么?!”夏宜海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能輕舉妄動,夏香的表情絕對是認真的!
果不其然,那少女無所畏懼的迎上了他憤怒的視線,“父親何必動怒,就是因為你不曾對姨娘體貼過,所以她才會有了別的相好,其實說起來,七姐其實也是被父親害死的呢。”
誰也沒有想到這外表柔弱無比的少女,口中說出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惡毒。
“祖母!”夏故新分明察覺到老夫人渾身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就那樣瞪大了雙眼看著夏香,胸口疼得似有一口氣堵在了喉間。
原來,原來她都知道……
夏香看著老夫人那難受無比的模樣,忍不住嘲諷的笑了聲。
“沒錯,其實香兒也知道姨娘為了陷害三姐,在香兒的藥里下了毒,可那又如何?只要姨娘想做的,香兒都愿意幫她完成!”
眾人的腦海中竟同時升起了一個念頭,夏香怕不是真的瘋了吧?
“你,你沒有良心!”老夫人的情緒悲慟無比,她不由得想起這段日子為了安撫夏香,她每夜守在這孩子的身邊,就怕對方會因為杜姨娘的死而想不開。
誰知自己的這一份憐惜,竟全部都喂了狗!
“香兒很感激這段日子以來祖母的細心照顧,可這一份疼愛,真的來得太遲了。”是的,她不稀罕!
眾人分明感覺到了夏香身上那濃濃的怨氣,此時她如同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惡鬼,渾身上下皆是一種陰森至極的氣息。
“九小姐,你冷靜一點!”二夫人沉著的看著那隨時可能發瘋的少女,“你姨娘的死不過是咎由自取,老夫人這般疼愛于你,切不可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閉嘴!”夏香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無比,她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冷冽的割在二夫人端莊的面容之上,“我姨娘過得這般痛苦,可是你呢?但凡你愿意幫她,我姨娘也不至于落得這樣的下場!”
夏香此刻癲狂的模樣,簡直與當初的杜姨娘如出一轍,她轉而嘲諷的看向那面色慘白的老夫人,“疼愛?她根本就是怕報應,才想彌補我,呸!”
除了姨娘,誰的疼愛她都不需要!
此時夏宜海渾身散開一股冷冽的氣勢,他大喝一聲朝著夏香而去,卻不想只聽咻的一聲,夏淺薇眼中一沉,“父親,小心!”
一根暗器竟從窗外飛了進來,夏宜海一個閃身險險的躲了過去,而手臂卻被那暗器劃開了一道口氣,一抹鮮血當即溢了出來。
“將軍!”眾人心中一驚,夏宜海卻是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這點兒伎倆,還殺不了本將軍!”
“父親何必再安慰他們,如今外面都是香兒的人,今日,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只要有人妄圖闖出這個大廳,無數的暗器就會當場取其性命!
夏香深吸了口氣,此時原本在一旁伺候著的婢女們早已嚇得忘了反應,這種手掌生殺大權的感覺真是令人難以自拔。
夏香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天知道她等這一日等了多久!
“大哥,所以我才說同情你,明明這些年你過得比香兒還慘,如今好不容易得償所愿,卻要死在這里,所以……還是你沒有福分呢。”
夏故新沉著臉色,夏香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補了一句,“劉家小姐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姑娘,竟不在乎大哥的身份,只可惜最后被人糟蹋了……”
“住口!”果不其然,提起劉沁兒,夏故新才會露出震怒的表情。
她剛剛說糟蹋?
夏香輕輕挑了挑眉,隨后看向一旁面色凝重的夏淺薇,“怎么?三姐沒有告訴你嗎,劉小姐根本就不是失足落湖的,而是被她未來的姐夫糟蹋了,一時羞憤才投湖自盡,嘖嘖嘖,真慘。”
蘇姨娘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邊已然面色慘白的男子,“故新,不,不要聽她胡說……”
“是不是胡說,三姐最是清楚了,畢竟原本的那媚汁就是為她準備的,誰知這劉小姐竟如此奇怪,竟吃了她原本連碰都不能碰的核桃酥。”
夏故新渾身一震,那眼底的詫異沒有逃過夏香的觀察,只見這男子的臉上流露出了悲痛無比的神情,這一刻夏香頓時明白了什么。
“原來,喜歡核桃酥的人是大哥呀,劉小姐可真是癡心。”
“所以那藥,是你給劉語然的?”夏淺薇的聲音透著幾分清冷,夏香得意的點了點頭,面上沒有絲毫的愧疚之色。
只見那少女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壇子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埃,好似在講著什么令她高興的事情,還哼起了杜姨娘生前最喜歡的調子。
“那么姜小姐呢?她們的意外莫非也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