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你帶回去親手交到公主或者福王手里,然后暫時別回來了。”把一封信交于巧云手中并叮囑道:“我們確定個日子,七夕那日你帶兵回來,我要收網了。”
巧云小心的將信放進懷中,然后輕輕抱住了的腰:“完事小心,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沒事的,我這人惜命的很,而且就他們那能耐,我想跑誰也攔不住。”在巧云額頭上親了一下:“我倒是想著你下次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巧云好奇的問道:“帶兵?”
嘿嘿一笑,將手覆在她小腹上,小聲說道:”這里的好消息。”
“嗯……”巧云羞答答的點頭:“想來你這死家伙不分白天黑夜的,也該是有了。”
“可是最后還要個不停的可是我巧云姐姐哦。”
“不理你了。”巧云拍了他一下:“我去準備一番。”
“嗯,你路上也小心。”
當天上午,和巧云發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爭執,巧云動手打了,然后撂下一句狠話就奪門而出,租了車回娘家去了,頗有些英姿颯爽的味道。
而被家暴的下午過堂辦公時都顯得悶悶不樂,倒是引來了楊縣丞的注意。
這些日子縣里的聲音一浪高于一浪,所有的端倪都指向了周家,而周家的反制也開始了。
“大人,天下哪有不吵嘴的夫婦,但現在可不是說這家長里短之時了。”楊縣丞低聲說道:“那黃縣令之事,怕是要壓不住了。”
也是苦惱的很,他仰起頭對楊縣丞說道:“楊大哥,弟弟什么都與你說了,你就實在的跟弟弟說一句,此時你可有參與了。”
楊縣丞搖頭道:“此事我的確是未參與,但如今周家也不會放過我了,卻是不知該如何辦。”
搖頭道:“楊大哥,要不如此,今日晚些時候你隨我去見那周大哥,我與你們做個調停,大家過去都是好兄弟,鬧成這般何苦呢……”
看著一臉誠懇的,楊縣丞也是默默的嘆了口氣,到底是個年輕人,單純的有些可愛了。這般的事情,一旦出了間隙就再也不可回到從前了,雖現在還不到那不死不休之境,可這一天遲早也要來的。
如今祁門縣民聲沸騰如斯,若是再不采取點行為怕是要出岔子的,楊縣丞在這方面倒是毫無保留的跟他交代了一番,畢竟是老芝麻官了,這點事他通透的很。
而下午時,就找到周靖,一邊幫楊縣丞求情,一邊就問這周靖現在縣里民聲浩大的事該如何是好。
“賢弟,那姓楊的就是條不聲不響的狗,這一口我是讓他給咬著了。”周靖用力捶著墻壁:“不過賢弟也莫要慌張,你查!你查便是了,那姓楊的真說此時與他無關?好好好,過河拆橋倒是一把好手。”
而他們的對話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被安插在周靖身邊的人傳回了楊縣丞的耳朵里,正在練字的他長嘆一聲:“這北云老弟,到底是年輕啊。他怎的就不聽勸呢,他當真是在為我說情?”
“大人,的確如此。可那周靖卻并不領情,還說大人是過河拆橋的好手,還讓宋大人繼續查那上任縣令的死因。”
楊縣丞放下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后慢慢看向房梁長嘆一聲:“周靖啊周靖,你既是如此,那便別怪本官不講究了。”
很快,楊縣丞修書一封給了那報信之人,信是給浮梁那個三品督瓷官,這已是方圓三百里最大的官了,而同時他也算是楊縣丞的最大靠山,雖是不如那周靖身后的人,但縣官不如現管,人家離得近職權也有交互,所以與他求助無異于最好的方式。
同一天之內,兩封信就這樣一南一北的發了出去,各方的勢力也都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但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北云在睡覺。
他就像渾然不當個事似的等待著各方調集人手準備過來干大事,至于縣里的民怨他也絲毫不在意,各方勢力中就屬他最舒坦最放松。
因為巧云離去而被送來侍寢的碧螺站在身后給他輕輕拿捏著按摩,手上捧著個西瓜,用井水冰過再用勺子掏著吃,腳下則是一股驅蚊的清煙,坐在院中享受夜晚的安寧。
“碧螺啊。”
“大人請講。”
“這一萬貫,你一定要好好收著,將來回了老家,別讓你那無心無德的爹媽瞧見了。”笑盈盈的叮囑道:“不過我覺得你這么聰明,肯定知道會怎么辦的。”
“是呢,多謝大人。”
碧螺自從十二歲被爹娘賣給了周靖之后,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如今眼看那周靖就要完了,她也因為出賣周靖得到了一筆豐厚的回報,到時自己回家后完全可以開個店當老板,再尋覓個老實的讀書人嫁了,跟這過去一刀兩斷,想來卻也是有了奔頭。
至于,他當然瞧不上碧螺的,畢竟也不看看他身邊都是一些怎樣的姑娘,即便是巧云姐那也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王侯家的陪嫁丫鬟,這是能差的?更不用提雞王、左柔這種人了,雞王要不是個穿越者,她必然會是那種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而左柔那也是美艷冠天下的存在。雞王和左柔的差別,可能就是雞王更魅惑入骨一點,而左柔的話……好兄弟,講義氣!
“大人,我有些事不明白,為何這楊縣丞和那狗東西都如此焦灼,但大人卻如此悠閑?”
“你知道一萬貫給你是干什么的么?”
“婢子不知。”
“是買你的命的。”笑了起來:“保證你不會出賣我,因為其他人不會給你這么多錢,我不需要你保證忠誠,我只希望你知道你這條命值多少錢。”
雖然有些答非所問,但碧螺卻不是個笨蛋,她沉吟片刻,悄然應下,算是對的一個肯定。
“至于你問我為什么不緊張,我為什么要焦灼?這里面有我什么事?”
碧螺也跟了那周靖幾年了,自認為也見了不少這些事情,但現在看來自己生命里見過的所有人里,就屬面前這少年最陰險。
然而自己知道他陰險那也是因為他給了自己一萬貫之后買了自己的命之后,自己才能知道的。如果他不說,可能誰都不知道那個廢物縣令面具下面是什么樣的鬼東西。
的確,如同他說的一樣,這干了什么?他什么也沒干,但這個什么也沒干的人,卻即將要讓這個祁門縣的兩個勢力走上斷頭臺。
當時碧螺被這個看著像草包似的人一語點破身份時,她其實就有些察覺了,而后來她也頗為慶幸自己沒有繼續依照那周靖的吩咐干下去,否則那天被扔下水井可是不會有人救她的。
想來……一陣后怕。
“大人,時候不早了,您要休息了嗎?”
“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對吧?”笑著反問道:“那你問我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打算讓我對你干點什么?”
碧螺啞然,然后轉瞬卻也沒了羞澀,只是輕笑了起來:“若是大人愿意,碧螺也不是什么干凈女子,又有何不可。”
“算了算了。”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要是萬一有了,你人又跑了,我家的崽也就被你帶跑了,不劃算。”
碧螺被說得笑得咯咯響,而倒是沒說什么,只是伸了個懶腰:“東西收拾一下,你也休息去吧。”
“那大人,讓碧螺伺候您沐浴吧,我在暹羅舞姬那學過些按摩的手段。”
“嘿,這可以。”起身:“這幾天倒真的是有些累了,按按摩放松一下也挺好。”
而在享受特殊服務的時候,周靖和楊縣丞兩人卻毫無睡意,他們在自己的房間里輾轉反側,他們誰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他們卻選擇不約而同的把鍋甩給了對方,瘋狂咒罵著彼此的祖宗十八代。
但事到如今還能怎么辦呢,就……開戰唄。
至于那個小鬼,他們誰都沒放在心上,畢竟他表現出來的東西真的就是一個市井中最常見的癟三的模樣,雖然因為機緣巧合和一副好皮囊當了個縣令,但他真的沒有任何特別的作用。
而也許就是因為沒什么卵用,兩邊反而對他都非常放心,再加上少年郎講義氣嘛,所以他們又一次不約而同將一部分賭注壓在了他的身上。
別的不說,至少不去調查黃縣令死因的事情,就讓周靖很滿意同時也讓楊縣丞很滿意,這潑天的污名他都肯背,那自然是可以把更多的事情交于他來干的。
“官人,怎的還不歇息?”周靖的正妻端來銀耳羹放在他的案臺上:“還因那姓楊的煩心呢?”
“嗯,過幾日有一批貨要過境,若是被那廝給查扣了,我沒法子交代。煩。”周靖嘆氣道:“真是混賬東西!恨不得殺之以后快。”
“那便殺了。”
“可使不得。”周靖搖頭道:“這姓楊的雖說是無有根基,但這些年卻不知怎的勾搭上了浮梁的督瓷官,那也是個三品呢,輕易不可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