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

145、8月26日 晴 這皇家的事能不叫事么?

政治是這樣的一門藝術:它只關心是否可能和是否可得,而并不關心是否最好——俾斯麥。

突然回來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這一點,就連金鈴兒都是意外的,當他看到跟王伴伴同時出現在王府的時,她差點就撲上去了,但良好的素質和自制讓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行動,畢竟有外人在呢,真撲上去了可是丟人現眼了。

“王爺呢?”問道:“怎么就你在家?”

“你不知道啊?父王每月都要拜見太皇太后的,月底去月初回,這是常理。”金鈴兒坐在那輕輕晃著腳,顯得極高興,但外部情緒卻還要保持著高度的鎮定:“若是你尋我父王來的,那便就請回吧。”

“其實也不全是。”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老太監對金鈴兒說道:“福王殿下若是不在,公主千歲可否全權主持大局?”

“能卻是也不能。”

“公主殿下,那可否過后堂,我有些事要與公主單獨聊聊。”

老太監不解,但卻也沒說什么,只是巧云嘴角露出了一種很古怪的笑容,起身道:“那我便先去尋小姐他們了。”

老太監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瑞寶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轉不過彎了。

“麻煩王伴伴稍事休息。”金鈴兒笑道:“我且吩咐人去備好飯菜。”

她說話時,旁邊的丫鬟侍女都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但這老太監仍然是全程懵逼,不過這也不怪他,有些事是真的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畢竟他九歲就被送入了宮里,今年已經五十有七,讓他去琢磨這些少男少女,他很難。

不過既然坐在這也是坐著,那自己倒不如去收拾一下那個還活著的女人好了,他跟金鈴兒打了個招呼,背著手就走了出去。

接著就被公主殿下領到了后堂中,一句要事相談,身邊的侍女都四散離開了,但她們走時都帶著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

見人都走光了,金鈴兒直接就撲在了的懷中,就跟久曠的怨婦一般,各種黏黏糊糊、各種迫不及待。

當然了,在王府里大白天可是不能干什么,要真的被傳出去了,皇家顏面掃地的很,到時可就是大事了。

自然也就是親親摸摸就算完事了,畢竟人生不全是咸濕,還有是有正經事的。

“好哥哥……妹妹想你。”

坐在懷里的金鈴兒抱著他的脖子,也不管熱不熱,倆人反正都已經是汗津津了,黏一點也沒什么關系了。

“先別說想不想的問題,這有正事呢。”

金鈴兒低頭看了一眼:“那有正事兒你這爪子可還沒老實呢。”

“沒事,這冰涼的舒坦。”

金鈴兒打了他一下,卻也是沒把她的手從衣裳里拽出來,任由他在里頭瞎折騰。

很快就將自己遇到襲擊這事告訴給了金鈴兒,他可是將這事說的是驚心動魄,不過想來的確也是驚心動魄,雖然他和巧云看著是舉重若輕,但實際上當時的情況是極危險的,稍有差池可能真的回來的就是人頭了。

這些事金鈴兒聽完之后幾近暴怒,而卻是輕聲寬撫道:“你莫氣,這事已不是我的事了,只是那祁門縣我再也去不得了。”

“為何?”金鈴兒歪著頭滿臉不解:“不是應當斬草除根嗎?”

“斬草除根?你想太多啦。”在公主殿下的側臉上親了一下:“這次只是你的皇帝哥哥敲山震虎罷了,本來只想打幾個小老虎,陰差陽錯引出了母大蟲。而殺我也只是對面給的警告,但他們沒想到,這事沒成。”

“你還笑……你可知有多兇險?”

“當然知道。”嘆氣道:“你先下來,我腿麻了。”

金鈴兒下來之后也不走開,就坐在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膩膩歪歪的,絲毫沒有公主該有的樣子。

而則手舞足蹈的給她描述了一番為什么現在不是斬草除根的時,更是告訴她現在斬草除根絕對是個錯誤的打算,至于什么時候才時機合適,這一點倒是沒提,畢竟他可不是先知,就現在這個混亂的模樣,鬼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發動秘籍——大革命。

“現在么,已經是那些人跟皇家的沖突了,你沒見天下第一老太監都來了么。他來這真的是為了救我?哦……是為了救我。但其實更深一層的含義是告訴所有人皇家的面子、皇家的利益是不能觸碰的。而我,這次就代表了皇家的顏面。”指了指自己:“福王把我派過去,臨危受命時,其實就是帶了一層欽差大臣的意思,敢謀害欽差大臣,這不就等于是一巴掌打在你爹爹你哥哥的臉上么?”

金鈴兒軟軟的說道:“還打在妹妹的心坎上……”

“你是不是吃了毒蘑菇?”轉過頭捧著金鈴兒的臉:“這不是我認識的金鈴兒啊,她說話總是很色氣,不會這么軟的。”

“沒法子,都叫你給揉軟了。”

“嗯,沒錯了,就是這感覺。”點頭道:“所以現在根本不是我的事了,而是上面的對決了。如果這事辦不好,以后沒人會給趙性辦事也沒人會給你爹爹辦事了,明白吧?”

“嗯,自是明白了。不過好哥哥,你怎的突然就回來了。”

“考試。”

當然是考試啊,雖然是保送的,但經過他再三思考,這考試是一定要考的,不然很容易被人捏住小辮子,不管是福王捏還是別人捏,他都不舒服。

至于這會不會惹福王不高興,那他不管那么多,哪怕是福王是天命之子也不能什么事都順了他的意思,讓他有點挫折感多少能提升他的生活體驗。

不過即便是如此,也不打算太高調,入場的時候高調一些就行了,放榜就無所謂了,反正有那個黃安維盯著。

對,黃安維!剛才聽金鈴兒說話時好像帶上了一句“一個祁門縣的書生”,她還說這書生講了一把好故事,第一個反應就是那黃安維。

看來這家伙已是見過金鈴兒了,那信自然也是送到了,不過現在他本人都回來了,自是不重要了。

“你在那祁門縣可有認識什么朋友?男男女女的。”

“你不就是想問我有沒有在那跟別的姑娘亂來么。”攤開手:“女的沒有,老貓倒是有一只,玩得挺好,還會給我喂耗子吃。”

金鈴兒戳了戳的腦袋:“算你還老實,若是讓我知道你與那些個不三不四的女子廝混,別怪我發脾氣。”

“你發脾氣又能把我怎的?”

“你且試試。”金鈴兒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用力一咬。”

頓時打了個哆嗦,連忙轉移話題:“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去找俏俏他們。”

“俏俏姐姐如今住在公主府呢,你干脆晚些隨我一并過去好了。今日我在王府只是順帶看家門的。”

“那我總要去看看玉生哥嘛。”

“你就這么不耐與我多待片刻?”

所以說女孩子不講道理是不分時代的,哄了有二十分鐘才把這只要是人的醋都吃的公主給哄好,并吩咐她去處理一下那個帶來的斷手女子,之后他便起身提著從祁門縣帶來的東西直奔向玉生的所在。

可剛開門就見玉生坐在井口邊正在跟人喝茶,那喝茶人背對著門口看不清面容,但卻可以看到玉生哥笑容滿面。

不錯,心中暗嘆道這玉生哥終是有了朋友,不管是什么朋友,總要比多少年來獨來獨往、不善交際的好,至少有人說個話不至于被憋成瘋子。

等他走過去時,剛巧玉生抬頭也看到了他,玉生先是愣了片刻,然后開口道:“北云,你怎的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玉生對面的那個人立刻回頭,一眼看去,發現居然是那個口燦蓮花的黃安維。

“唉?”

“草民見過宋大人!”黃安維顯得很高興,連忙起身見禮:“宋大人怎的回來了?”

“回來考試。”將祁門的紅茶和芝麻燒放在臺上:“你怎么在這?”

黃安維變得有些尷尬,他這個那個支吾半天,還是玉生開口說道:“黃賢弟如今住在這里,與我做了個伴,一起讀書的。”

“既是宋大人回來,那我便不多打擾了。”黃安維起身:“我這便收拾東西離去。”

“唉,別急。”伸手攔著他:“你住在這就住在這了,也不差你一張嘴,反正你能好好陪玉生哥解解悶就行了。”

黃安維是個順桿子爬的好手,他連忙拱手道:“多謝宋大人關愛。”

而此時玉生卻皺著眉頭問道:“北云,你怎的好好的又跑來考試了?是出了什么事么?”

拿起一個干凈杯子也坐了下來:“這事,說來話長。我細細給你講講好了。”

長兄為父這件事,從來沒懷疑過,自己從小就受了紅姨和玉生哥的照顧,若是玉生有半點刻薄,他都很難順順當當的長大,畢竟老瘋子三天兩頭就不見人影,而那時的體弱多病還缺失各種常識,可以說他幾乎就是被玉生照料長大的。

“對了,這芝麻燒是祁門縣的特產,玉生哥吃些。”

旁邊的黃安維也連連點頭道:“對對對,這芝麻燒可是小弟老家的特產,最好的便是這老曹家的燒餅,香酥可口,甜香誘人。”

回頭看了看黃安維:“你是不是見過公主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