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數學最強的是阿拉伯人,大馬士革此刻正經歷著它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光。人間若是有天堂,大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馬士革必與它同名。
這個時代的大馬士革有著輝煌的文化,藏盡天下書的大馬士革圖書館聲名遠播,甚至在大宋都能經常有人夸贊那宏偉壯麗的圖書館。
而在這樣的繁榮下,使得阿拉伯人的數學、地理、天文、物理都達到了這個時代應有巔峰,在山巒上迸發著璀璨光輝。
而這個時代的東亞,在數學上的天賦相對來說真的是不堪入目,經歷了唐末的紛爭和五代十國的戰亂,留給大宋的文化遺產真的是少之又少,在正史上終北宋一朝算得上出名的數學家也就是賈憲一人,但數學史上足夠名垂千古的《黃帝九章算經細草》卻也是在幾十年之后才能問世,而現在賈憲還沒出生呢。
當然,很多穿越里把宋代的數學寫的一塌糊涂,那也是不對的,四則運算什么的還是不在話下的,而算學一途主要還主要是集中在應用題上,畢竟理論在沒有被概括之前,沒人知道怎么去描述它,所以應用才是主流。
就比如現在下面的題目是由大宋出題,他們出的題目就是建造題,相對是比較困難的運河土方題。
當題目出來之后,和晏殊都開始算了起來,而相對的晏殊算的是土方本身而算的則是投入成本,相比較要往外挖多少土,更在意要投多少錢。
最后得出結論,一條約為七百公里的運河要全線貫通,在不考慮通貨膨脹的前提下,需要一億九千二百二十萬貫的資金。
這相當于大宋至今為止所有市面上流通的錢幣的百分之八十左右,也就是說以純人力挖掘一條運河,就是在用一國的全部資源在折騰,挖完運河大宋也就氣數盡了。
“不劃算啊。”摸著下巴:“你說要是大禹治水時候的應龍要能來挖運河多好,每公里油耗三十頭大肥豬,簡直完美。”
晏殊看著說奇怪話的:“你在算什么?”
“我在說隋煬帝真的是很了不起啊,他那條大運河福澤百代。”
聽到他說這些奇怪的話,晏殊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倒也沒刨根問底,畢竟他看和看他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天才總歸哪里是有點毛病的。
還好,算學這一塊大宋并沒有被人給完全碾壓,互相攻守一直到了第七道題才因為出現了一點小失誤而丟了分數,最后惜敗一程。
但真的是惜敗,因為大金的人使詐,他們偷換了概念,在應用題中使了壞手,故意出了含義不清的題目來混淆,最后誤導整個大宋團隊的思維方向性錯誤,北坡想起身抗議但最后卻懶得爭辯,默默吃了這一道暗虧。
第二場比第一場精彩許多,讓人看出大宋的草包也不是那么草包,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只是大金這使詐就有點讓樓上的晏殊不舒服了。
“草包歸草包,可這等不似君子所為。”晏殊拂袖:“我去也。”
“等會……”一把拉住他:“你給我等會,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是那句話,讓箭飛一會兒。”
被拉住的晏殊仍然是義憤填膺,他恨不得親自下去將那幫使詐的混賬按在地上,然后再在他們頭上拉上一泡。
而第二場金朝使詐的消息也很快被傳到了外頭,連輸了兩把的宋人這一下可以說是群情激昂了,又聽聞金朝使者使詐,當即那些輸了錢的人就恨不得沖進去將金國使團生吞活剝。
但就在這時大隊的禁軍浩浩蕩蕩的跑了過來,在天上坊前面擺好了陣勢,任何人不再能接近,而一個鴻臚寺的主事也出來給下頭的百姓解釋了起來。
而在外頭群情激昂時,第三輪已經開始了,抽中的題目是對聯。
只不過這時,二樓的小角落中只有左柔一個人趴在上頭看著下頭了。
“吟詩作對,這作對可也是極有意思的。”金國C位選手何歡,也就是那個被晏殊認為是暗戀自己的男人,他滿目笑容的站起神來:“楹聯一道,雖是小道卻也是有趣的緊,各位同窗,倒是聽我這一聯。”
他面帶幾分戲謔,笑著說道:“只作個玩笑,大家莫怪。這上聯便是笑看門前孫子鬧,求這下聯。”
大宋的才子聽到這句話時,臉都氣綠了,這個上聯明擺著就是在嘲諷門口那些大宋的百姓。
這種事怎能忍?北坡氣得胸口急促喘息,但越是這樣,腦子卻越是不爭氣,他用力一錘桌子,作為大宋C位的他,顯然今日已是有失水準,可在這戲謔之中,他卻無法反擊,這讓他差一些就老血一口噴涌而出。
大宋的才子們雖然氣憤,但卻沒人能答得上來,而回答不出來正是因為它里頭的戲謔。
而正在這時,廳口的門被拉開,外頭走進來兩個人,接著就是一句同樣帶著戲謔的:“閑飲后堂祖宗氣。”
一時間,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向那個方向,卻是見兩個年輕人正往里頭大步走著,走在頭里的是,后頭則是一個面沉如水搖著折扇的翩翩公子。
北坡他們看到時頓時如同看到了救星,而金國何歡看到晏殊時卻是如臨大敵。
“不甚工整,既是這位才子說隨口玩笑,那我也便以玩笑接了,莫掛懷。”
朝何歡一拱手:“大宋無名小秀才,。”
晏殊則走上前上下掃了何歡一眼,連話都沒說,只是把手往身后一背:“哼。”
何歡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臉色發白,他甚至都顧不得生氣,只是沒想到這晏殊晏同叔居然會來。
不過其他人倒是并沒太在意晏殊,主要是他們只是聽說過晏殊這個人,但晏殊從來不跟這些菜雞一起玩,所以并不認識。
但這新來的解元,他們大部分是熟的,畢竟一起叫了只雞,玩了好幾天,算是很鐵的兄弟了。
“賢弟,你終于來了!”北坡激動的連手都顫抖了:“你再不來,為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狀態起伏屬實正常。”笑著說道,而且說話時眼睛卻一直瞟著旁邊的金國使團:“只是有人不仗義,這可不好,玩個游戲玩得這么功利呢。”
說完,轉過身走到那何歡面前,手指一伸:“你,接題。”
狂呀,他當然狂,自己能耐不弱的,而且身邊還有戰神小金剛,不狂都對不起他穿越者的身份。
那何歡瞇起眼睛看著,發現不是晏殊之后,卻也是笑著站了起來:“這位后生,還是讓同叔來吧。”
晏殊在旁邊一撇嘴,低聲一“操”,學著的話罵道:“媽的智障。”
皺起眉頭:“不接是么?”
晏殊這時轉過身,裝作什么也沒看見,而那何歡卻只是輕笑一聲:“那倒也行,出個題吧。”
打開扇子,慢條斯理的讀著:“八百里洞庭,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州,梳襄就風鬟霧鬢。更頻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周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一口氣讀完,現場嗡的一聲就炸開了,就連晏殊都愣了……這抬手王炸啊親。
用手在何歡的桌子上輕叩三下,以示嘲諷,然后搖著白紙扇緩緩的走回到宋國的才子陣營中。
至于那現場的人無不交頭接耳,這對聯……操了,不光是長啊,里頭好多字他們都寫不出來,字都寫不出來還怎么對?
“哎呀哎呀。”金鈴兒輕搖著小團扇,已是喜上眉梢:“這可如何是好呀,他來了。”
而大金那頭他們已經開始互相傳閱了,有些不明白的字就用意思通達的代替了一番,但這不重要了,想要對上這個……有點太欺負人了。
“一炷香哦。”指著旁邊的香:“倒是快些,對不上來那就輸了,輸了就成二比一了,可是要被翻盤了。”
他越是激,那頭的人就越是躁,這一急一躁,心態便與方才的北坡如出一轍,腦中變成了一團漿糊,連話都說不清澈了。
而北坡長出一口氣,用仍然在顫抖的手喝了口茶,對一旁端坐如山的王家公子說道:“我北云賢弟來了,這盤穩了。”
那王家公子如今癮頭上來,連連打著哈欠,已經是神游太虛去了,甚至都沒聽見北坡的話。
北坡見狀只能搖頭,然后抬頭對說道:“賢弟,你若是早來一些,定能殺得這些金蠻子丟盔卸甲。”
“那不就沒意思了么。”一甩手指向晏殊:“其實我不是主攻手,他才是。”
晏殊也只是斜眼瞄了一眼北坡他們,并沒有行禮之類,北坡好奇的問道:“這人是誰?看上去頗有些傲氣。”
“臨川晏殊晏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