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兒懷孕了,這件事對來說是天字第一號的喜事,雖然在喪失理智時說了不少傻話,但后來冷靜下來之后,他就不得不開始小心考慮關于未來的謀劃了。
因為這個未來不再是一眾成年人的未來,還有一個剛剛誕生心跳的小家伙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入了這個未來之中。
兩世為人,第一次當爹,要說不忐忑那是假的,人畢竟對未知的生物充滿了迷茫。
“現在其實我是不主張賭的,這東西沒有說保本,只有大賺一筆和血本無歸,大賺一筆可有可無,但血本無歸我承擔不起。”
對妙言是這樣說的,而他們爭論的點恰恰就是要不要把金鈴兒嫁到遼國去,如果不要,那么又該怎么操作。
妙言主張可以進行,但前提是要調查清楚遼皇是否真正的掌權,如果遼皇在掌權的這件事就不能進行處理,但如果遼皇已經因為各種原因失去了權力甚至失去了工作能力,那么這件事執行會產生利益最大化效果。
對此并不同意,兩人第一次產生了意見分歧并且是那種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分歧。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調查清楚遼國皇帝到底是否真正意義上在位,如果在位的話,這件事絕對不能辦。但如果他不在位或者是虛位的話,這件事是可以辦的。而且即使是遼國大皇子也非常愿意看見這事,因為一個孩子對他來說是爭奪權力的象征物。”妙言認真的說道:“她當然不會傳位給你的崽,不過這里頭其實是有操作空間的,畢竟如果她能順利登基,之后的事情就非常好預測了。”
“就算你這么說,但一旦這件事完成,很多東西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中。還有,我的工業計劃怎么辦?”
“這不耽誤。”妙言背著手說道:“你知道金陵城到遼國都城有多遠么?”
“嗯?”一愣:“握草!”
說著他撩開了地圖,仔細看著兩國都城的位置,然后整個人的表情就變成了擰巴的章魚哥。
他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很古怪的潛意識,那就是遼國的都城在內蒙古赤峰。但實際上在大宋遷都之前遼國就已經被從那邊趕了出來,然后才南下占了大宋疆土的,而如今遼國的都城定在了河南信陽。
終于知道為什么福王玩命跟自己說怎么他娘的守襄陽了……
這種潛意識真的可怕的,他之前一直沒太關注過遼國,大部分時間都是金國金國金國,也許之前他無意中看到過關于遼國的情報,但他都給忽略了。
但現在仔細看來,河南信陽離南京城也就四百公里,八百里路。
廬州在與遼國締結盟約之前一直都是前線,覺得自己是個弱智,天算地算居然在這個點上出了紕漏。
八百里的路,快馬加鞭只需兩天就能抵達,這真的不耽誤什么事,兩天的時間在這個動輒十天半個月的時代來說,就跟鬧著玩似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前期準備完善一點,把一切都準備好,確定遼皇的情況,如果情況如妙言說的那樣,就能跟佛寶奴談條件了。
反正不管發生什么,他絕對不允許這個階段的金鈴兒離開自己的手臂伸展范圍之內。
“不過可能會很辛苦,你能頂得住?”
“能有996福報辛苦?”笑道:“趁著還年輕,這點辛苦不算什么。”
討論內容到此結束,雖然誰也沒能說服誰,但他們兩人都選擇了妥協,共同進行的退步,不過總體來說還是以小宋的意見為主,畢竟那個小兔崽子是他的種,他最有發言權。
當然,這里頭金鈴兒的意見也很重要,她骨子里就是個不安定的女子,她覺得這樣好玩,那就一定會這么堅持下去,雖然也許的堅持她也會聽,但是總體來說她還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
總體來說,因為這件事的突然性,懶狗小宋突然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始奔忙了起來。
他首先來到皇城司內,將二十一名最精銳的探子都放了出去,目的就是打探遼國的一切情報,又單獨安排了十個院子十二時辰不間斷保護金鈴兒。
從皇城司出來之后,按照往常的習慣他已經下班回家休息了,但今天卻是個例外,他來到了工坊之中開始加快布置下個階段的計劃安排,重點關注的是冶煉班組和模具班組,剩下的其他項目也都進行了優先級調整。
這些事他干了一夜,完全沒有閉眼,這樣折騰了一夜的他第二天一早居然還能神采奕奕的去安排數學組的下階段工作。
數學組的工作相對比較復雜,因為要開始審計徐家的商業規模為即將到來的官方貨幣發行做好準備。
下午時分,咀嚼著一根人參坐在一堆報告中頂著黑眼圈在做批復,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一抬頭卻已經發現趙性憤怒的臉出現在了他面前,雙手揪著他頭發就要打。
抬腿就是一腳踹了過去:“你有病吧?”
“你將我妹妹怎的了?你說!”趙性從地上爬起來,飛起就是一腳:“孽畜!”
這一次沒還手,站在那拍著衣裳上的腳印,他敢打皇帝但卻沒有理由暴打一個憤怒的大舅哥。
“混賬!混賬東西!”趙性指著的鼻子罵道:“你簡直天地不容,朕就該一刀砍了你!你他娘的。”
“那你說咋辦嘛。”
委委屈屈的說道:“都成這樣了。”
“你就不知道差不多的時候拔出來?”趙性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非要在里頭?”
“官家,別開車啊。”
“車什么車?朕默許你與公主不清不楚,但是這事你該是怎辦?皇家可不許有這等丑聞,宗正寺那邊朕怎的交代!?你真的是……”
“金鈴兒跟你說的?”
“她自然是要與朕說的,這等事你還打算怎么隱瞞?朕這次護不住你,你說該如何是好?如今滿朝都在商量著如何跟遼國聯姻,若是此時此刻出了些這些事情,你讓朕如何交代,那聯姻成與不成不說,這公主未婚先孕的臉,朕哪里丟得起?國格何在?朕視你為兄弟,視你為肱股之臣,你卻讓朕陷于此境,你心中到底在想些何物?皇家事無小事,此事若是擺不平。,天下沒人護得住你,你便滾去瓊州釣魚吧。”趙性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一貫的好脾氣這次到底是爆發了,他揪著的衣領子,滿臉通紅:“,此事你若是不給朕一個交代,莫怪天家無情!”
“臣明白。”
“明日來我書房,想不到辦法,朕將你吊起來打。”
說完,趙性轉身拂袖而去,只留下在那撓頭啊,他知道這件事非常棘手,也知道趙性已經給他留足了余地,這件事要是沒法子解決,別的不說……福王沖回來就能打斷他的腿。
不過總體來說,這件事的解決途徑也就只剩下了妙言的想法了,但前提一定是要確定那邊的情況是怎么樣,否則小宋可能會遇到這輩子以來最恐怖的大危機。
他站在書房中站了許久,咬牙切齒的用力錘了一下桌子,有些事情來的太早,到底自己抵抗風險的能力還是太弱。
現在最重要其實還不是解決問題而是保持自己的冷靜,只有足夠冷靜才能夠恢復到那個帶點冷酷的角斗士。
但是吧……
“這種事怎么他娘的能冷靜啊!”雙手撐在桌子上,面目猙獰的罵著:“總得給我點反應時間啊!”
去遼國的探子還是需要時間,但現在已經迫在眉睫,趙性等不得,他要一個交代來讓他安心。他說的沒有錯,皇家事是無小事,只要能保證皇家顏面不受損失,他其實并不在意甚至可以歡天喜地的把公主送到的被窩里。
背著手焦灼的來回走動著,他整個人現在都處于一種……很茫然的狀態。
突然,他眼前出現了那個圓臉小虎牙的男裝大佬,腦子里瞬間過了有好幾十套的談話方案,最后腦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來。
他顧不得等待,連忙走出房去,找來一個下屬:“遼國大皇子在還是不在?”
“在,昨日已到了。”
“好。”
徑直走出門外,前往鴻臚寺中。
來到鴻臚寺之后,他直接找到了遼國大皇子,大皇子這時正坐在床頭用冰水泡腳,看到前來拜訪,她笑盈盈的搖著扇子:“喲,這不是宋大人么?”
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佛寶奴的護衛,佛寶奴立刻會意,朝那人點了點頭,護衛立刻走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