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棋推演這一項,其實相比較而言并不是小宋的強項,而且他還抽到了左柔小姐姐作為搭檔……
他們兩人站在巨大的沙盤前等待抽簽,這次抽簽是為了抽取出生點,導演組在旁邊規劃各種復雜的戰場信息,從天氣到地形,雖然只是兵棋推演,但切實的讓人感覺到了上陣前的那股肅殺。
“好呀。”
左柔指著前方低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如果出生在那就好了。”
抬眼望去:“這不就是襄陽么……孤城有什么好的?”
左柔這時候終于在小宋面前雄起一回,她晃著手指說道:“不不不不,你這可就不明白了,若是兩軍對壘,襄陽卻是要抵御住對方大軍反復沖擊,可若是四面楚歌之境,襄陽城可立于不敗之地。”
斜眼看著左柔:“還真會打仗啊?”
“哼,那還能有假?”左柔伸手在沙盤上指點著說道:“因襄陽城易守難攻且是孤城,反倒是絕佳的偷襲之境,只要看到其他兩軍在前方交戰,我們分出一支隊伍來一場奇襲足以能夠以小博大。”
將門出來的孩子,即使是左柔看起來還都是有點東西的,這一點可比要強,他真的不會帶兵……當然,是冷兵器時代的兵。因為等火器制造出來之后,他就有能力推翻現有全部的軍事戰法,讓戰爭跨入新的絞肉機時代。
“那要是沒抽到襄陽呢?”
“那也簡單。”左柔嘿嘿一笑,一抹鼻子:“圍而不攻,誘敵而入。若是別人攻來,我們就繞到襄陽后方,以襄陽為盾。若是襄陽攻出來,那他們豈不是本末倒置嘛,你我兩部與河川之上就能將襄陽守軍分而啖之。”
瞄了左柔幾眼,感覺這家伙像換了個人似的,而小碗兒顯然也看到了小宋的眼神,得意的笑道:“我可是整日琢磨著帶兵打仗呢,莫說打襄陽,便是打中都洛陽都不在話下!”
小宋輕笑一聲:“你給兩個師,你特么敢打上京。”
“上京好打呀,只是要在春末發兵,秋末收兵,否則嚴寒一到,傷亡過半。”左柔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談:“金國騎射兇狠,我就想著若是我們沿途筑土城,以弓箭御之,再徐徐推進便可攻破,只是天寒地凍不好解決,還有便是那糧草輜重耗損過大,打不是不能打,只是實在不好打。亦或者若大宋有良馬,三萬鐵騎匆匆來匆匆去,讓金人追不上打不著,加上掠劫糧食踐踏農田放火燒山,他們耗不過的。”
小宋倒吸一口涼氣,側過頭看向左柔:“這還是那個傻姑左柔?”
“誰是傻姑了?你才是呢!”左柔哼了一聲:“我從六歲便開始想帶兵打仗了!我爹的兵書我都看爛了。”
不過到底是天不遂人愿,他們既沒有抽到襄陽也沒有抽到中原,而是直接一桿子給支到了巴蜀之地。
出生地確定了,接下來就是跟導演組交涉兌換點數了,這個新的兵棋推演制度也是妙言設計出來的,在決定好出生地之后,就會有一些初始點數進行交換,這些點數能夠換到野戰、騎兵、部族、蠻兵、弓箭、攻城、海戰等等數十個不同的專精。
雙方開戰之后,士兵人數、補充兵員、糧草等等都是可以補充的,而這樣的補充也是需要使用點數,而每個人手上都會數十張木牌,這些木牌上會有不同的效果,這些效果的觸發都是由骰子來決定。
比如小宋第一張木牌就是屯田,如果想要觸發這張牌,就需要三個骰子扔出12點以上,并且有三種不同的效果,大豐收就是必須得1718點,1516點就是豐收,1314點就是收成平平,如果只有12點的話,就是剛好觸發最低效果,也叫欠收。欠收會讓軍糧提升一點但卻會讓民怨提升兩成,如果民怨滿了,直接嘩變退場。
這一系列的機制解釋每個人都有一本小冊子作為解讀,而佛寶奴已經命人將這個機制摘抄了下來,未來遼國就打算用這個模式來訓練守將、元帥。
“可不能亂用牌啊。”小聲的對左柔說:“這里頭可是有陷阱的。”
“嗯?怎的說?什么陷阱?”
小宋笑著湊到她耳邊說:“卡牌使用沒有限制,但使用次數是有限制的,如果一開始就把點數全部用光了,實力會突然膨脹,但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群起而攻之,而如果一開始就以兵強馬壯之姿開始侵略,會在三輪之后開啟一個能力叫窮兵黷武,這時士兵戰斗力增強三成但民怨上升速度也增加三成,并且每回合民怨都會有一成累積。”
“真的啊……”左柔驚愕的看向小宋:“我還想一開始全用了呢……”
“這可不跟你開玩笑的,這是隱藏屬性,到時候導演組會直接判人失敗的。”小宋嘿嘿一笑:“你可別小看妙言啊!”
之前所有人都會以為這場兵棋推演最是無趣,但現在還看這東西雖難但卻異常有趣,里頭的門道之多,宛如真正在治理一方土水。
不過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就是兩兩一組的問題,若是大宋的碰到大宋、大遼碰到大遼的還好,若是宋遼混搭的,那可是讓人難受的緊。
他們本就帶著敵意,又是異國人,加上還是在這樣一場競賽中……可想而知雙方是得有多么惡心。
而導演組中,晏殊的旁邊正坐著被票出來的夏竦,他正小聲與晏殊交談著,昨日的委屈似乎被一掃而空。
不過想想也是,雖然被自己人背叛,但卻因此得了官家接見,并看那樣子是有意要提拔自己的意思,這可不就是因禍得福了么,娶不到公主就娶不到了,老婆什么時候不能娶娶誰不是娶,但這人生若遇知己者的感覺,夏竦太享受了。
“夏大人,你可莫要客氣了,如今官家欽點你來此,你可莫要帶著私人恩怨啊。”
“那自然不會,多謝晏大人提醒。”夏竦笑道:“只怪夏某不懂人事。”
晏殊點頭笑道:“聽聞夏大人是第一個弄明白這棋盤玩法的人,可細細說與我聽來?”
“那自然是可以。”
在夏竦給晏殊解釋的時候,小宋那頭也正式開始了,這個時候不斷有人發動手中的木牌效果,短時間內壯大了起來,并且開始侵略別的勢力。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問題逐漸顯現了,但卻已經無力回天,但若是讓他們坐以待斃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亂世就這樣來了……
中原那頭二十多個勢力互相角逐,有來有回好不熱鬧,有人被消滅了,有人壯大了,還有人選擇觀望。
唯獨小宋這邊坐在巴蜀的山溝溝里,發動了三次治水……
發動三次治水之后,會有獎勵一個新的技能牌,而治水、救災、放糧這些行政牌并沒有實際效果,只是略微提高一點民意。
但當發動十二次行政牌之后,導演組突然給他們掛了一塊牌子叫民心所向。
所有產出增加兩成、兵員增加三成、戰斗士氣提高三成,持續五個回合。
扔一次骰子算一個回合,而五個回合之后,的部隊已經出了川。
接著他開始瘋狂甩后勤牌,在人家都在征兵、征糧、添甲、磨刀的時候,他在買運輸……
當所有人都注意到在邊邊角角的地方突然竄出兩支破爛軍隊時,他們甚至顧不上去管那些,只是不停在中原地區和江南地區你爭我奪。
這時把所有軍事牌都扔給了左柔,自己則拿著所有行政牌:“來,整起!”
“干他們!”左柔興奮的一握拳:“開始!”
很快,許多地方勢力發現不對勁了,西南角那兩個破爛軍突然就金光閃閃的殺到了面前,人家后勤點的多,人家用五六個回合才能到達預定地點,人家在后勤加持下兩個回合就吃下了一座城,接著行政牌在小宋的手中被玩出了花樣,“一鼓作氣”“民心所向”和“雖遠必誅”三個效果幾乎同時發動,破爛的川軍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以比別人快兩三個回合的速度閃的那些人眼睛都睜不開。
而在行政牌使用的空檔,軍事牌的發動也是恰到好處,什么閃擊、什么滋擾、什么焚毀、什么謠言玩的也是異常麻溜。
眾人剛反應過來這西南邊的軍隊已經不容小覷時,小宋已經在西南站穩了腳跟,勢力范圍直逼荊楚大地。
“這種默契?”夏竦皺起眉頭:“晏大人,這可不是一般人啊。”
“你可知道是誰?”晏殊笑道:“不去看看?”
“等勝負分曉之后,自然知道了。”
夏竦笑了起來,但他其實心中也滿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把這玩意玩得如此得心應手,這根本不像是等閑之輩能玩出來的。
每個人都有單獨的回合數記錄,而所有操控者都是在小房間中由傳令兵將五次命令一并回饋到大沙盤,再由傳令兵反饋到小沙盤上的,沒有人知道誰是誰,更不可能有合縱連橫一說。
而當佛寶奴發現西南角的異變之后,她仔細觀察一陣,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回防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