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賣關子就很有趣,小宋左思右想起來,某米也是用同樣的營銷策略,饑餓營銷可是百試不爽的。
饑餓營銷嗎,不就是舊不如新、給不如買、買不如買不著,來回一圈看到的人多得到的人少,久而久之買不著的大多數便成為了自來水,而真正得到的人也就那樣嘛,再美的花魁被窩里就不放悶屁了嗎?
別的花魁放不放姑且不論,但那三千年一出的絕世花魁是放的。她不光放,放完還會用被子蒙的頭,就很煩。
老鴇子一身騷氣的來到下頭的臺子上,笑盈盈的用最軟綿的話沖下頭說道:“我家姑娘也不是故意為難大家,她也不出些附庸風雅的詩詞,只是想諸位能為她取來兩個物件。”
下頭這時有人起哄道:“莫非是讓我們去取那天上的星星?你出來賣就賣,賣身賣笑都是賣,你賣什么關子。”
這句話直接戳了小宋的笑點,他一攏袖子轉身笑得不行,看來每個時代這種有趣的靈魂都不會少,雖然這話粗俗了一些,但道理卻是這么個道理。
不過那老鴇子似乎卻是對這種場面早有準備,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容愈發燦爛:“那自然不能是那些,若是諸位之中誰能找來,便是身無分文也可得小姐青睞。”
這下可好了,下頭那些老色批本來就是找樂子來的,即便是不能一親芳澤能碰到這種快活的事情倒也是不錯,特別是看到那些老爺們一個個抓耳撓腮的模樣,那更是開心的很。
畢竟之前那幾個都不是花魁的姑娘最高已是百萬貫了,這幫有錢老爺的錢就跟大風刮來的似的絲毫不心疼,這花魁要是競價的話,這不就是有錢人玩了么。
現在有了個白嫖的機會,這幫人自然是不會放棄的,而最開始起哄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到時候可不要抵賴哦,若是抵賴的話,這些老爺們可是看著的,到時怕是天王老子也是護不住你。”
“那是自然。”
而這時樓上的小宋眉頭皺了起來:“這廝是個托兒吧。”
“應該是。”晏殊一邊盤著剛買來還熱乎的小姑娘的腦袋一邊說道:“若不是托,屁話怎會如此多。”
小宋搖搖頭:“應該不是,想必就是哪個窮瘋書生過來找點樂子干的,你聽那聲音可是從那邊那個角落中來的。”
趙性和晏殊都放眼望過去,就看到幾個青年書生坐在那,頭埋的很低,但肩膀卻是聳動不停,一看就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混球。雖是混球,但若是換成趙性這三人去,恐怕還要混的厲害。
“果然。”晏殊笑道:“世上總有如此之人。”
而接下來,那老鴇子便上前清了清嗓子喊道:“小姐讓諸位公子取來兩樣物件,若是合乎心意,今夜這春宵一度便是他的了。”
“快一些吧,再不快些春宵就要變得春日了。”
接著另外一個聲音也起來了:“這春日不也是日么?”
青樓中頓時笑成一團,嘈雜不堪。晏殊搖頭道:“可是有辱斯文。”
趙性和側過頭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還握著小姑娘手的晏殊,并沒有說話。
“好了,諸位莫要心慌,這便是來了。”那老鴇也不急躁,仍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這第一樣啊,小姐要天上的龍蛋。”
這個要求一提出來,全場嘩然。而趙性的眼睛也瞪了起來:“狗膽包天!這反詩就忍了,如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小宋就伸手攔住了暴怒的趙性,眼睛只是一瞟,旁邊立刻有喬裝打扮的護衛走上前將那個波斯貓和小姑娘帶了下去。
見到四下無人之后,笑著說道:“別忙著發脾氣。”
“嗯?”趙性頭一揚:“幾個意思?”
“有意思。”
“我知道,老子問你什么意思啊。”
小宋弓著背趴在欄桿上看著下頭人們的起哄,等他們的聲浪小了一些后,他轉過頭對趙性和晏殊說:“故意冒犯,必有其因。”
對,就是故意冒犯。
如果說最開始那黃巢的反詩是這花魁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倒也不是不行,畢竟大宋是自信的大宋,好幾年前就已經取消了這因言獲罪的名頭,區區一個黃巢或者說區區一個婊子還不能被大宋看在眼里的。
但這個龍蛋可就是實打實的冒犯了,為什么一個婊子能敢直接干這種事?
無非是兩個原因,一個是想出名想瘋了,還有一個就是想見某個人。
這個人是誰?
小宋回頭看了趙性一眼,而趙性聽完他的敘述也豁然開朗:“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不過也不一定,也可能是為了我。”小宋輕輕瞇起眼睛:“因為他們可不一定確定你趙大官兒會來青樓,但貪財好色的想必卻是不會錯過這樣的事,特別是這幾日賦閑在家無所事事。”
“可用這法子?”
“不管是親自來了,還是被皇城司抓了。”小宋轉過身笑道:“她是不是都達成目的了?”
趙性恍然大悟,他輕輕拍著的肩膀:“你狗日的算的這么細干什么啊,這人生還有什么樂趣啊!”
“沒法子嘛,狗命比較重要。”小宋嘆氣道:“你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我這項上人頭。”
“狗頭。”趙性補充道。
“隨便你喜歡。”小宋伸了個懶腰:“怎么樣?你裝還是我裝?”
“朕還是不了,太容易被認出來。”
“所以說……”小宋哈哈一笑:“今日你強迫著我來,其實就是給你手底下兩個年度最佳員工發年終獎唄?”
小宋的話說的奇怪,但趙性卻是側過了頭,因為他的確是這樣打算的,和晏殊兩人這兩人這兩年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外頭形容這二人便是大宋的左膀右臂。
但他們太年輕,封賞不可太過隨意,晏殊已是代宰相,年后將入尚書省,更已是封疆大吏,雖是沒有明確品級但監備全國只有一個,再加上他是三品州雍州的最大長官,這不是正三品是什么?兩個狗東西年紀輕輕就快要位極人臣了,最后若是賞無可賞就出大問題了,于是趙性就想用這種法子來補償兩個人沒有得到了封賞。
的確,是要封侯了,但封侯是戰功而非政績,他的政績怎么樣天底下都看見的,軍政一把抓天底下就沒有比他干的更漂亮的。
還有晏殊,趙性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這兩年越來越順,不管是施政也好、主持大局也好,就有一種游刃有余的感覺,這絕對不是說是他自己提升了多少,全靠這個代宰相在其中周旋,怎樣切割朋黨、怎樣劃分紅線,晏殊可謂是干的相當漂亮。
對于這樣的臣子,不賞不行的,那么花上個百萬貫安撫一下重臣的心思,有毛病么?
“老趙啊,帝王術越來越精湛了。”
“少給我來這些,老子怎么說也是老大,給兩個小老弟送個娘們哪來那么多廢話?”
“行行行。”小宋笑著擺手:“不與你爭,來,下個蛋。”
“滾!”
晏殊站在旁邊沉默許久:“我大概想到該怎么辦了。”
“我也想到了。”小宋點了點晏殊:“晏相國還是聰明哦。”
“一般一般。”晏殊抬頭看了看趙性和:“天下第三。”
“算你識相。”趙性哼了一聲:“若是你說個第二,朕就把你的頭打爆掉。”
晏殊其實蠻可憐的,論口嗨他不說勝吧,但絕對也是個平分秋色的人物,趙性就更別提了。但這倆人怎么說呢……能打,一個比一個能打,別看趙性那窩囊樣,他可是正兒八經的太祖長拳傳人,這些年疏于鍛煉也許略遜宋狗一頭,但打十個八個晏殊那是一丁點問題都沒有。
這時下頭的聲音再次傳來:“這第二件啊,便是那地上麒麟的鱗片。若是有人能找出這兩樣東西,不光是能一親芳澤,更是有別樣驚喜哦。”
雖然那些狗東西罵罵咧咧的,但卻還是動了心,不過這龍蛋麒麟的,上陰間找給他?這還不如上天摘月亮呢,先不說麒麟的鱗,就光是龍蛋就已是大不敬。
誰敢?這擺明了是沖著某些特定的人去的。
而小宋這時朝樓梯口候著的小廝一招手:“來。”
那小廝答應一聲,噔噔噔的跑上了樓:“爺,何事?”
“去廚房中,取一枚大青魚的鱗片再取一枚雞蛋。”小宋將一張鈔票拍在他嘴上:“別問也別說。”
“明白明白……”
小廝很快就去了,而趙性和晏殊在樓上笑作一團,趙性笑的累了,叉著腰哎喲了一聲:“不少人可都背后與我告狀,你這狗東西指鹿為馬,今日我可是見識到了。”
晏殊呵了一嗓子:“我就知道。”
“有什么問題?”小宋一臉無辜的攤開手:“我說是它便是,不然他怎樣?還敢去景秀宮里問問趙大官他昨夜是不是下了個蛋?”
趙性一愣,揚起一腳就踢在了的屁股上:“狗東西真是要死了你!”
“要不你自己上。”小宋指著下頭的臺子:“你上其實更帶勁,等會進屋你把那蛋往那小婊子面前一放說上一句‘來,妹子,朕給你下了個蛋’,你看看她是怎樣個反應。”
趙性真的是被這廝給弄得笑的快活不成了,最后甚至不顧形象的依在門廊邊捂著肚子直喘粗氣:“你狗日的是真的賤人。”
今天回家了,九點多到的,只能抽出時間趕一章了,明天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