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

977、五十五年4月7日 晴

早晨的時候喝了點粥,最近他胃口不太好,前幾天又掉了一顆牙,右邊的耳朵也聽不太真切了。

七十三歲的去年的就已經退休了,退休之后他就在大學里教書。

“你別光著腳在地上跑!你是個老頭了!”

旁邊傳來金鈴兒的絮叨,她看到又赤著腳滿屋子轉悠,她當時就嘮叨開了。

沒有回嘴,只是嘀咕了幾句就穿上了鞋,然后將自己打扮得jingjing神神的,坐了回來,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報紙上說歐亞大陸之間又爆發了戰爭,國際社會希望中國出面進行調停。

還有美洲印加共和國代表團抵達首都進行國事訪問,以及琉球特首換屆的消息。

外頭這時停了一輛轎車,上頭下來了幾個人,他們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然后一臉嚴肅敲響了的家門,警衛員開了門,然后轉身來到身邊說道:“首長,他們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進來的是人是狄青,也是現任的國防部部長,他見到之后先是敬了個禮,然后笑道:“這次我們過來是想問一下您這邊的意見,就是關于我們是否要出面進行調停。”

“打嘛,讓他們打嘛。喜歡打就讓他們打。”摘下眼鏡:“我們從來不干涉別人的內政,調停什么?我們不當和事老。”

“明白。”狄青點了點頭,旁邊的秘書記錄下了的指導意見。

“前段時間是不是印度那邊又開始鬧了?”

“只是簡單的邊境沖突。”

“去跟他們說,我們不希望看到戰爭,但也不害怕戰爭,如果他們繼續一意孤行,那就勿怪言之不預了。”

“明白。”狄青表情嚴肅的說道:“東南亞方面希望我們能出手教訓一下印度,他們最近在印度洋上經常騷擾過往的漁民并且在政治上也對周圍的國家進行了武力恐嚇。”

“你看著辦吧,差不多也該動一動了。”

“是。”

因為世界線的重大變故,印度因為沒有遭到入侵和破壞,他們很快就成長為具有一定區域武力霸權的國家,特別是這兩年,他們不停的在對中國進行挑釁,雖然之前已經教訓過他們幾次,但因為這樣可以讓他們轉嫁國內矛盾,他們似乎挑釁上了癮。

而隨著中國進入到了第十一個五年計劃,現在全國的力量都主要集中在了基礎建設、開發西、北部和環太平洋經濟樞紐上,并沒有什么心思在那個邊陲小地方跟印度互相拉扯,所以這也導致他們愈發的囂張。

狄青在這里逗留了一上午后也離開了,也隨便吃了些東西,然后睡了個午覺。

等他起來時,警衛員上前告訴他下午時,二爺來找過他,但看到他在睡覺就離開了。

“兔崽子。”就罵了一聲:“他來找我肯定沒好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二爺就找上門來,還帶著孫子孫女,看來今天是有大事想求他爹來著。

“爸……”

二爺五十多歲了,但看到還是慫的一塌糊涂,他看到老爺子的時候,一秒就進入當年被爹支配的恐懼。

“嗯,你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來這,怕是沒好事。”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吧,找你老子來干什么?”

家中的兄弟姐妹們,其實真正有能耐的也就是調皮搗蛋三巨頭加上一個趙桓。

現在狗蛋可是實打實的元帥了,他對政治興趣不大,一輩子都在軍隊,現在是陸軍第四集團軍司令,元帥銜。

而二爺在西藏干了三十年,前幾年才從那邊回來,現在是組織部任職,換成以前的職位大概就是吏部尚書了。

三爺大概是最牛逼的,他完全沒有走政治路線,現在是科學院的院長兼微觀研究所的所長,并且是中國原子能機構的創辦者和組織者,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打開了科學界的微觀領域,被列如本世紀最偉大的一百位名人榜第七名。

因為和妙言的破壁者效應,這邊的科技跳的很厲害,雖然離原子彈還有一段距離,但這東西已經出現在了理論上,并且原子能研究所的重要項目就是研究這玩意。

至于趙桓,他作為的接班人,已經成功登頂了,只不過現在一些大方向還是由在掌控,別看他退休了,但其實工作也并不算是太輕松。

“爸……我想請你去做個演講。”

還沒等開口,旁邊的金鈴兒就埋怨了起來:“你爸都多大年紀了,你讓他去演講,再死臺上怎么辦?”

二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再次開口說道:“媽……您是不知道這次咱們這邊有一個年輕干部的選拔,這次提拔的名額大概有五千人,這五千人都是要分配到各地去擔任中層的,需要一個有分量的人壓陣。桓哥怕壓不住,這不……他讓我來請我這夠分量的爹出馬。”

“你們兄弟幾個還真是會使喚人。”金鈴兒冷哼一聲:“趙桓也是,也不考慮他舅舅年紀這么大了。”

沉默一陣,抬起頭說:“要不就開一個全體大會吧,我剛好有幾個問題要提一下。”

“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二爺高興的站起了身:“那父親您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忙了。”

“幾點了?你現在去忙?”

“時間寶貴,父親,你好好休休息。稿子啥的我就不給您準備了,我不配。”

笑罵道:“兔崽子!”

沒過幾天,這次大會正式召開,出席并發表重要講話,他先是鼓勵各級干部一番,然后就開始提出問題了。

他說:因為這些年國力空前強大,所以國內出現一些盲目自大的聲音,講不得困難,總說敵人是崩潰的,我們是偉大的勝利。還有一些聲音認為,就這樣下去就可以秋千萬代,這也是不對的,社會的發展是運動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不能盲目的否定別人也不能盲目的拔高自己。

他還說:我們現在的問題還很多、困難也還很多,未來是復雜的、多變的,不光要把眼睛放在國外,也要把目光放在國內、不光要把注意力放在基層,更要把目光盯緊在高層。特別是未來的領導干部,要在最壞的可能性上做打算,要有對付非常的困難,對付非常的不利情況的打算和準備。發展的道路永遠沒有盡頭,而這條路也不可能一帆風順。

之后他總結到:我們現在有些領導干部樂觀自大,膨脹傲慢,這是不對的。長此以往,必然會重蹈風劍官僚主義的覆轍,歷史上曾經有過幾次表現了大的驕傲,都是吃了虧的,而且是吃了大虧的。如果眼睛里沒有東西、沒有問題,那就是最大的問題。革命者始終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革命遠未成功也遠沒有達成目標,未來還很長,同志們既要英勇奮斗又要謙虛謹慎,不要重犯歷史上“小了就舒舒服服,沒有事情,一大就脹起來了,腦殼脹得很大,驕傲起來了,心里也躁了”的錯誤。

之后他羅列出十六條未來可能會面對的困境和危險,還有一系列可能會遇到的問題。這些問題非常殘酷也非常現實,都是現在已經出現苗頭或者以后非常可能出現的苗頭。

在他講完這一段之后,全場起立鼓掌,但他卻只是擺了擺手,指著自己說道:“前些日子,我又掉了一顆牙,我真的老了,可能沒辦法看到你們創造未來了。唉,在場的有沒有學生朋友?”

立刻旁邊就有幾個年輕人舉起手來,指著他們笑道:“很好嘛,有個偉人說啊,你們年輕人就是早晨八九點的太陽,你們要多讀書,你們就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未來和希望,如果你們看到不好的東西,勇敢的站出來,我年輕的時候就站出來了嘛,你們每個人都可以是我。不要怕,你們沒什么好怕的,該怕的是那些壞人,你們覺得他們不好,就革他們的命嘛,這是應該的,死氣沉沉的是要壞事情的。所以年輕人,你們要記住,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畏首畏尾,年輕沒有失敗,你們可以犯錯,只要不一錯再錯,你們就會成功的。你們要記住,我們的征途是星辰是大海,是遙不可及的宇宙。”

說完,他咳嗽了兩聲,輕笑了起來,眼神也漸漸變得清澈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把拐杖放到了一邊,離開了講臺,來到旁邊朝臺下深深鞠躬。

他這一鞠躬把全場都給嚇起立了,上萬人的大會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連個大氣都不敢喘那么一下,旁邊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前攙扶住了他,而他卻只是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攙扶。

“同志們啊,我要走了,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說到這再次輕輕躬身:“中華之未來,拜托了。”

明天還有一章或者兩章,就結束了……其實你們不舍,我也不舍。不過沒關系,我們下本書見,也就這幾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