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也讓皇甫宇軒對他徹底失望。
皇甫宇軒計算得不錯,關于太子,有了梁王被廢,不到兩年莊王又被廢的事,皇上果然不再急于確立太子。
朝事不是兒戲,莊王原本是皇上權衡比較,分析思考后才定下的太子,結果,一到太子之位,行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這已經使這次立太子之事如同一場笑話了,實在太損皇室顏面。
看來就算確定了人選,也不要急于宣布,還是好生多考慮一下心性再說。皇室已經經不起再一次損害顏面了,自應謹慎些。
這段時間莊王快瘋了,他的人滿府搜過了,連誠王夫妻的影子也看不到,但是,誠王夫妻卻總是出現在他的面前,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兩個人。
而每次,都只有莊王一個人看見,等到護衛們到時,連影子都找不到一個。
皇上也快瘋了。
自從廢太子詔書詔告天下后,莊王被禁足,卻三不五時送奏折進宮,說被誠王夫妻迫害。要暗殺他,打了他,威脅他,燒了他的太子府,又燒了他的書房……
奏折都疊起了一堆。
本來聽說誠王要暗殺他,皇上很生氣,縱使皇甫景宸死了,有事不能來找他這個父皇嗎?為什么要私下解決?
畢竟是他曾經看中的兒子,所以他立刻派人去,但是除了莊王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之外,并沒有任何誠王留下來的痕跡。
第二次莊王說誠王又潛進他的府中將他重傷,皇上也派了人去,可莊王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連青紫都沒見到一塊……
御醫前來診斷,他氣息平和,脈相平穩,也不像受了傷。內傷外傷都沒有,還說受了重傷?
尤其是他派出的暗衛帶回消息,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京城發現誠王的蛛絲馬跡,也就是說,誠王應該不在京城。
所以說來說去,老三是不憤自己的太子之位失去,故意找老五的麻煩?可他卻把一切莫須有的罪名推到根本就沒在京城的老五身上,豈不是可笑?
到后來,莊王再送進來的奏折,皇上就不理會了。
他已下詔令老五進京,等到老五進京之后自可對質,老三要折騰,就由他折騰吧!
莊王天天活得像驚弓之鳥似的,剛開始送進宮的奏折,宮里還會派人過府來查看一番,現在送進宮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消息,難道父皇已經放棄他了嗎?
莊王這幾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感覺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處于高度緊繃之中,他就不明白,他都已經放棄了皇甫威,用皇甫威抵皇甫景宸的命,還不夠嗎?
老五為什么還要對付他?
在朝局的動蕩之中,在莊王的即將崩潰中,在一切看似平靜,實則暗潮翻涌中,從云州趕往京城的誠王車駕終于快要到京城了。
成王派人先行快馬送信進宮,明日上午將從西城門進京。
算起來,這是在皇家飛鷹傳詔過去半個月之內就趕到了。
這速度已經夠快了。
不過,當眾人看到誠王府的陣容,又覺得這個速度雖然快,但也在意料之中。
隨護騎兵三百,馬車五輛,皆是駿馬精騎,速度又怎么可能慢?
從這點也可以看出,誠王接到兒子被害的消息,心急如焚,詔書一下,立刻就啟程,日夜兼程,可憐天下父母心,換成任何一對父母,大概都會這樣日夜兼程的。
誠王即將進京的消息,莊王也聽說了。
難道之前是他想錯了?老五真的沒有進京?
那他看見的又是誰呢?
會不會是老五的人其實早就動身,等在京城附近,看時間差不多了,才進京復命?
三百多人的隊伍,這么顯眼,一路上都可以查,如果不是從云州出發,如果時間不對,有所提前,一樣可以向父皇參他一本。
另外,他看見的,擄走皇甫威的,燒了他太子府的,打他的,刺殺他的,都是老五夫妻,一定是老五夫妻提前來了,這隊人馬,不過是掩人耳目的。
他的人一直守著城門口,日夜都在盯著,老五夫妻沒有出城。
只要把人堵在城門口,搜查車輛,得知里面沒有老五夫妻,就能揭穿他。
可他現在被禁足,他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傳達出去,讓父皇派人在城外攔截,就能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莊王也知道,因為這一陣他的奏折太過頻繁,大概已經惹得父皇生厭,這次的奏折送過去,也許父皇一樣的不會看,只要錯過了時機,老五就蒙混過關了。
思前想后,莊王決定用血寫一封奏折,然后,讓英國公去呈送皇上。
血書就得要放血,很疼,莊王原本是想拉一個侍衛過來,割裂他的手指,蘸血來寫的,但是想到老五神出鬼沒的手段,想到父皇暗衛的能力,這是他的機會,他不能讓父皇生厭,再說,他又不是沒有使過苦肉計。
所以咬咬牙,他把自己的手指割裂了,寫了一封奏折,讓心腹送去英國公府。
身為他的老丈人,也對他的現狀很是憂心,畢竟這樣的關系也拆解不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英國公很盡責的把那一封血寫的奏折送到了皇上案前,他親自出面,老淚縱橫,皇上也給了他幾分情面,當著他的面看了奏折。
英國公離開的時候,皇上的臉色很平靜,并沒有任何表示,英國公也不敢多問。
一個時辰后,離王帶著禮部官員向西城門而去,聽說皇上派了籬王殿下出城迎接。
英國公大大的松了口氣,也就是說,莊王的血書奏折還是有效果的,皇上雖然不是全信,卻仍然派出了籬王。
一個藩王進京,哪里需要派一個王爺去迎接?而且,還是出城迎接?
英國公猜的不錯,這些天里,莊王的奏折太多,雖然皇上不厭其煩,后面的奏折已經不再看了,可多多少少心里還是有一些疑惑。
畢竟莊王又不是梁王,平時行事也是穩重謹慎的,再說他的暗衛尋遍京城,也沒有尋到皇甫威,這件事的確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