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聽完,臉上頗露喜色。柳氏心中明白,自己這大半輩子費盡心思,爭破了頭當上這姜家主母,不僅是爭自己一口氣,更是爭兒女的前程。
府中主母之位重要,這兒子前程更是重要,要是兒子日后封侯拜相,自己的身份就是侯爺相爺的母親。
柳氏玉芝捏起一塊白玉雪花膏送到姜彥祈嘴角。兩人正其樂融融,甘露在外頭輕聲道:
“夫人,四小姐來了。”
兒女齊聚也是難得,柳氏笑意更歡,聲音也細柔。
“快去請進來。”
姜月瑤直直略過姜彥祈到了柳氏跟前。
“哥哥可真是個好哥哥,去三姐姐那吃了閉門羹轉而來母親這吃起白玉雪花膏來了。”
“被趕出來了?”柳氏蹙眉。
“沒有,只是三妹妹剛喝了藥歇下了,這歇都歇下了,我進去”
“可不是,我那三姐姐架子可都快趕上宮里的娘娘了。如今除去父親,誰能進她院子一趟。”
姜月瑤瞧姜彥祈不以為意,嗤笑。
“哥哥可是不信?昨日我去三姐姐院里門外守著的丫鬟也是這般說辭。”
“三妹妹本就愛清凈不喜熱鬧,現在身子不適,更不喜歡被人叨擾也是各理。倒是你,一說上三妹妹你就爬著桿子上下不來了。”
“娘,你說他…”姜月瑤擰眉。
柳氏溫聲道:“你哥哥說也有理,三小姐身子不適,不喜歡被人叨擾。過些日子等三小姐身子好了再去探望也不遲。”
柳氏順著姜月瑤的手背撫了撫:“我雖是主母,也是繼母。三小姐待我心中始終有芥蒂,娘見你們兄妹都和睦,心里也安了。”
姜月瑤聽著柳氏是說給姜彥祈聽的,心里頭明白,冷冷道“母親現在是姜家正室,外頭哪戶人家的繼母喚正弦兒女叫小姐的,又有哪家兒女喚自己繼母叫姨娘?”
柳氏略略斂住笑意,姜彥祈只覺口中的白玉雪花膏寡淡無味。
內緯之事,姜彥祈一男子也只當幾句閑話。
“這時辰老先生應該也來府中教習了,娘,兒子先回去了。”
“快去吧,午膳我讓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幾道菜。”柳氏溫聲。
等姜彥祈走遠,姜月瑤雙眸冷冷道:“成日沒心沒肺,苦了娘親你成日為他籌謀。他倒好,成日嬉皮笑臉的討好跟西梧院里那位,西梧院那位是什么人?那可是有虎狼之心的人,但凡是個有體面的生娘都能把他這沒心肝的囫圇吞了進肚子里了!”
“瑤兒,母親教了你多少回了。遇事要沉穩,芝麻大的事,就要氣著自己。”
柳寧湘抬起眼眸“清澤院的事你辦成了沒?”
“夫人,三小姐院里除了一部分是舒家送來的丫鬟,還有一部分是新買的,和在皇城京中帶過來的,到岐州后奴婢就按夫人您的吩咐,查了查入府分院子時分配到各處院子的丫鬟婆子底子,剛查到分去清澤院伺候一名叫喜兒的丫鬟。”
甘露瞟了四周,嘴角翹起繼續說道“這喜兒還是在京中時,在舒氏身邊伺候著的劉媽媽買回府中的,后頭被玉芝分去了三小姐身邊伺候著。這喜兒木訥寡言,老實本分,最不引人注目,也不容易讓人生疑,奴婢起初也把她給忘了,巧的是昨日派去這喜兒老家查底的人剛回來信,說這喜兒原是坊川厘縣人,出身貧苦,世代為農守著貧瘠三分地,幾年前她父親得了一場病,把家中兩個女娃賣了,拿著女娃的賣身錢才把病給治好,又添了幾分田地,奴婢還有耳聞,喜兒與她表哥本就有一樁娃娃親,這表哥也是癡情,去年還從厘縣千里迢迢到皇城尋了她,在府外轉悠整整半個月,這事還舒氏也知曉,當時舒氏還想拿了這喜兒的身契讓她出府來著,這事剛應允,三小姐就得了疫癥,后忙著舒氏喪事,這事也就無疾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