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主君說這馬車后面拉的東西太多,容易招匪。老奴尋思,要不挑一些一些不貴重讓林貴打點改道?”嚴媽媽試探問道。
姜老夫人冷哼一聲:“要是不貴重,我能留著今日才帶回去?那都是我的命根子!我那區區幾箱東西,能礙著多大地兒?”
嚴媽媽語塞,知姜老夫人性子倔,也不好多說。只能去后頭跟林貴說了一聲。
兩個正主得罪不得,那只能委屈后面的夫人姨娘,公子小姐的。
林貴越往后頭,聲音越冷。到了姜文君這六小姐處,林貴只是說了一聲。
誰不知這六小姐只有一小箱衣物,其余金銀首飾早就收在了王姨娘處。
半個時辰后,玉芝看林貴往回走在前頭。
“怎么了?”姜昀撩開簾子問道。
玉芝怎么不知姜昀的心思,不過是想接話茬掀開簾子看看外頭而已。
“主君說是后面隨行東西太多,怕招了匪。讓林貴去后頭分一些往后改道捎回京里。”玉芝邊說,邊把簾子拽了下來。
“小姐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要是讓人看去可是會恥笑小姐你的!”玉芝繼續訓道。
姜昀端坐在馬車里頭,聲音不大不小,玉芝貼在簾子正好能聽見。
“有了來岐州遇匪的前遭還不知怎么收斂,這么大的隊,這么一箱箱的東西,我們不招匪誰誰招?”
姜昀說時覺得悔,悔自己怎么也沒學聰明些雇個會些武功底子小廝護著。
實在雇不了,這厚著臉皮去舒家借兩個也是好的。
被姜昀這番話,玉芝心里發毛:“老夫人和柳氏的東西就占了一半,老夫人和主君回離水老家祭拜需要排面,隨行的丫鬟婆子這已經是減到最少的了。
來時走的是最短的陸路,最要險的是虎峽山,這要去離水老家再回京,可是繞了好些路。這路途如何,也不可知。
要真遇上匪,小姐你記著只顧著逃就行了。”
這還沒出岐州城,主仆二人就絮叨起遇匪,跟在后頭的蘇桃看著熱鬧的街道,實在生不出那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走在姜昀前頭的馬車是柳氏和姜月瑤坐的車子。柳氏是姜家主母,這馬車自然也比姜昀坐的要華貴些。
林貴不敢叨擾姜老夫人,勸姜老夫人少隨行些東西,那只能來說柳氏。
林貴說了幾刻時辰,軟硬兼施才讓柳氏不悅點頭。
林貴后腳剛走,姜月瑤寒著臉。
“聽聞三姐姐的財帛器物就占了府中一半,按理三姐姐最多東西才是。
怎么還不分輕重的到娘你跟前,讓娘親你分出幾個箱子。”
“娘臨出發時都打聽了,那丫頭只帶了兩箱衣服。這路途遙遠,有些地方山匪猖狂,你父親也是有理”
柳氏黯然,誰不知這后頭箱子堆里,就老夫人東西最多。
林貴不敢到老夫人跟前說,讓老夫人分幾箱東西,到自己跟前磨話。
這一番折騰,出了岐州城都花了一個時辰。
岐州城門口,常青還有肖文義還有幾個小地方官站在門口相送。
姜佑安一陣寒暄后便背向岐州揚長而去。
常青與肖文義面面相覷,這些年費盡心思討好,終是落了一場空。
岐州去離水的路顛簸不平,繞山而行便走了一天一夜,到了一個鎮里的官驛地歇著一晚次日又匆匆趕路。
姜昀在馬車里,坐著的軟墊加了一層又一層。
走的第三日,后面跟著的丫鬟個個面色萎靡不振,玉芝蘇桃,還有采薇腳底都磨皮起泡。
趕了五日,看到離水城門口,眾人面色總算是緩和許多。
到了離水老宅,老宅門外一個年長,胡須花白的老者領著一群盛年男子在侯著。
姜佑安下車到老者跟前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
“老族長。”
姜昀抬頭看了一眼這老族長也算是面目慈祥。
那被叫老族長的捋了捋胡子,聲音低沉道:“這一路也辛苦了,接到你的信我便讓人把屋里打掃一番。你們這一支也許久沒回來,多少有些生疏的地方。”
“游子遠游,落葉歸根,這里是根是家,怎會生疏。”姜佑安話里格外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