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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煦面色不變,根本看不出絲毫變化,但眉間“川”字依舊泄露了他的情緒。
“我并未要求過多,實是家中著實有事,我去去便回。”
“恭親王世子怎的這般不知規矩?本官方才說的清楚,給你開了先例,便不好對旁人負責,難道誰來找本官通融,本官都要點頭不成?”
蕭煦聞言,薄唇微抿了抿,一抬眸,正對上了門口楚君瀾的視線,當即怔愣在當場。
楚君瀾抿著紅唇,她如何也想不到,蕭煦為了借兵去青劍山救她,竟付出如此代價。
先前人人都知他受皇上的重視,哪個敢跟他這般說話?如今可是墻倒眾人推了,親爹將她丟在這里來,從前的光芒都不復存在,倒給了那些曾經眼紅他的人踐踏他的機會。
“你怎么來了?”蕭煦緩步走到楚君瀾跟前,不悅的看了景玉和霍葉青一眼。
二人都低著頭,避開蕭煦的視線。
“不怪他們,是我今兒去王妃房里立規矩,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呂氏,聽她說了才知道你被調派到了這里。”
“立規矩?”蕭煦眉頭皺的更深,“她們為難你了?”
這人在意的重點竟然在這里?
楚君瀾掩口而笑:“你覺得我是會任憑人欺負的?”
蕭煦一愣,搖了搖頭,有些懊惱的低聲道:“她怎么那般碎嘴。”
“她來恭喜我嫁了個仕途平穩的夫婿。”楚君瀾平鋪直敘的復述了呂氏的意思,可聽在蕭煦的耳中,只覺得楚君瀾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看到你這般出色,早就嫉妒的發狂,如今得了機會,當然會來找我,”楚君瀾拉著蕭煦的袖子往一邊走兩步,低聲道,“你與王爺做的交換,讓你往后都留在此處?”
蕭煦猶豫,可楚君瀾已經找到了此處,他便不再支吾,只是點頭。
楚君瀾纖細的指頭掐在他結實的手臂上擰了一下。
蕭煦只是縱容的微笑,抬起手,稍微猶豫,依舊落在了楚君瀾的頭上,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她說的沒錯,你是嫁了個未來平穩的夫婿。”
楚君瀾一愣,隨即噗嗤一笑,就連剛才看到蕭煦被上官刁難的郁悶都散了。
楚君瀾與蕭煦在院門口說話的功夫,引得院中不少太子軍的兵士都看了過來,尤其是方才刁難蕭煦之人。
楚君瀾的容貌本就出挑,加之她手下的“神仙釀”太過出名,別看現在這些勛貴子弟落入太子軍中當差,看似斷了前程,可他們每個人都出身不凡,即便是被宗族放棄當做棄子,依舊都是非富即貴之人,這里有不少人手里還都握著神仙釀的酒票。
只這一點,神仙釀的幕后東家就值得人好奇。更何況她還是傳說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小醫仙?
楚君瀾被人注意到也不扭捏,若無變故,蕭煦恐怕會在此處很久,楚君瀾不愿意與人交惡,包括方才為難蕭煦的上峰,當即笑著上前失禮道:“諸位兄長安好。
眾人頗感意外,少見女眷會有如此大方的。
有性子開朗一些,又愿意與蕭煦結交的便笑著拱手:“世子妃安好。”
楚君瀾笑道:“今日前來,一則是拜見我家世子的上峰和同僚,二則是送上一些薄禮。在場諸位都是富貴之人,妾身的一點小敬意著實微薄,還請諸位兄長不要嫌棄才是。
說著便從袖中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酒票,分給景玉和霍葉青,讓他們幫忙散發下去。
“這些酒票都是不限時間隨時兌換的,一些薄酒著實不成敬意。”
神仙釀的價格,如今已被炒到千金難求,楚君瀾出手卻是大方,大家都不缺銀子,但誰也不會嫌棄都到手的禮。
眾人便都笑著拱手,與蕭煦和楚君瀾閑聊起來。
方才訓斥蕭煦的百戶便有些掛不住,這樣和緩的環境與方才反差太大,手里的酒票想當場摔地上,又舍不得,幾番考慮,終究是轉身默然走開了。
楚君瀾見人走遠,原想尋機會結交的心思也熄了。
與眾人聊了幾句,大家也便散了。
楚君瀾問蕭煦:“你若外頭有什么急事要辦,只管告訴我,我去幫你辦。”
“也沒什么,只是想回家看看。”
“回家?你不放心我?”
蕭煦不言語。
楚君瀾笑瞇瞇的道:“你放心吧,府里的事還難不住我,你在這里好好當差,不是五日休沐一日嗎?等回家叫他們給你預備好吃的。
又不是哄孩子。
蕭煦心下好笑,可心情卻奇跡般的愉快起來。
“得了,認得門便好,我不打擾你當差,先走了。”楚君瀾把玩著玉哨。
蕭煦就沉默的跟在她身邊,送她出了門。二人看到用木樁子抵住的院墻,都只做沒瞧見。
楚君瀾乘車走遠后,面上一直保持的微笑才終究掛不住。到了城中,楚君瀾便吩咐停車,道:“我一個人四處走走,你們都不必跟著了。”
景玉有些擔憂:“世子妃,我們……”
“我逛逛,累了自然回去。”楚君瀾已面現不耐。
能領會到此時楚君瀾煩躁的心情,景玉和霍葉青都識相的沒有再堅持,楚君瀾的武功不弱,他們也只好遵命。
楚君瀾呼吸著春日的空氣,面無表情的走在街上,思緒紛擾煩亂,一時如同亂麻,蕭煦的前程要緊,這不僅事關前途,更事關性命。若一直容人踩踏下去,他們未來堪憂。
可楚君瀾一時也想不出破局的辦法。
來到城中最為繁華的地段,遠遠地看到以前打探消息時常去的茶樓,楚君瀾索性進去歇歇腳。
伙計迎上來,笑吟吟的躬身道:“這位夫人,樓上有雅間,也能推窗子聽見外頭先生說書。”
“甚好。”楚君瀾笑著點頭,給了知機的伙計一角碎銀,伙計立即眉開眼笑的引楚君瀾上樓。
誰知才到二樓,楚君瀾就察覺到不對。
對比熱鬧的一樓,二樓顯得過于安靜了。非但大廳之中沒有人,四周的包廂更是都敞開門窗,遠遠地便可見有七個人從各包間走出來。最奇怪的是,這七個人高矮胖瘦,男女都有,人人都帶著面具。
這時,其中一人摘下了面具,正是涒灘。
“世子妃,里會尋您說話,事出緊急,委實唐突,還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