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宜安見祁鈺眼底泛著光,便明白他心中十分高興。
如今鄭氏還沒有出現,祁鈺和李太后之間的矛盾基本都是因張圭而產生的。如今祁鈺知道李太后為了他而派人勸說張圭,不論成與不成,心里肯定都是高興的!
但愿這會是一個好的開始,能讓李太后和祁鈺母子二人避免前世的隔閡對峙。
“母后當然是站在陛下這一邊。”黃宜安柔聲道,“如果陛下不是陛下,太后自然也不必是太后了。母后先太后而后母親,正是因為陛下乃先皇帝而后兒子。”
黃宜安的這句話說得有些拗口,祁鈺卻聽進去了。
正如所有的人總想給他選妃一樣,因為在那些人眼里,他和黃宜安先是帝后,而后才是夫妻,所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帝后,在他們眼里簡直就是離經叛道,不以江山社稷為念。
想當初孝宗皇帝一輩子只守著張皇后一個人,肯定也承受了極大的來自朝野上下的壓力。
這么一想,祁鈺頓時雙眼一亮。
對啊,有孝宗皇帝的例子在前,他想要一生與黃宜安一人相守,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頓時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先前他從未曾如此認真地思考過自己和黃宜安的將來,自然也沒有如此清晰的認識。
如今一旦效仿孝宗皇帝與黃宜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冒出來之后,立刻變得無比清晰而堅定。
愁得頭發大把大把掉的張維,不知第多少次地把挑起此事的張瀾罵得狗血淋頭。
雖然有李太后的施壓,但是張圭又怎么會輕易放棄這個鉗制英國公、滲入西北軍的機會。
心底仿佛有個聲音在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他,一定要這么做,否則,將來他一定會后悔的!
張圭不方便出面,張維便不得不出來做他的代言人,沖鋒陷陣,直接與祁鈺對上。
畢竟皇帝大婚后已經親政了,像這種邊關奏疏,應該立即送給皇帝御覽才對。
“內閣?”張瀾愕然。
“這件事情我已經同諸位叔伯將領商議過了的,他們也認為可行,我這才上書請奏陛下的。況且我也提前派張宏回去稟報父親,讓他早作準備了,怎么還鬧出了這樣大的亂子?”張瀾皺眉不解。
來人稟報道:“張宏路上被人絆住了,而奏疏卻被提前送到了內閣。”
而遠在嘉峪關的張瀾,在得知自己的一紙奏疏給自己的家人和朝堂帶來這么大的動蕩時,十分震驚與歉疚。
這對于張維來說,無疑是一種考驗——他既不能夠真正與祁鈺對上,讓張圭的權力滲入軍中,以免將來再難對付,也不能夠敷衍了事,讓張圭看出端倪來,在他報仇之前就除了他。
不是應該先送給皇帝嗎?
正好阿梅在簾下請示擺膳,黃宜安便不在關注此事。
黃宜安看著對坐的祁鈺神色變幻不定,只以為他是因為她方才的那番話而認真思考與李太后之間的關系,也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