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點頭贊道:“是啊。當初朕只怪他胡鬧,為了美色便不顧家國,如今才知道,他這是一腔忠直正義啊!朕決定,明天早朝時宣布對他的嘉獎,以為眾臣表率!”
黃宜安笑道:“陛下英明。”
黃宜安有心避開這個話題,客套地謝了圣恩,便開口道:“臣妾觀那柳氏姿容出眾、進退謙恭,但也不錯。只是匆匆一面,也看不出品性如何。”
黃宜安一面服侍他更衣,一面嗔他道:“陛下倒是著急。”
又順勢問道:“陛下召見柳氏父子,覺得如何?”
祁鈺嘆道:“倒都是心念故國之人,父子倆一名桑梓之梓,一名望鄉,時刻不忘恢復之志。只可惜哈密衛失陷之后,朝廷一味固守,倒讓他們這些心懷故國、志存恢復的遺民遭了罪……”
等祁鈺從前朝回來,問:“那柳氏來過了?你看著怎么樣?”
殿內眾人俱是一驚,立刻想起上次祁鈺質問李太后他和張圭到底誰更重要的話來,不由地斂氣屏息,惴惴地等待暴風雨的到來。
李太后亦眉頭深蹙。
到時候,只怕又是好一場君臣相爭。
祁鈺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
黃宜安一看,暗呼“不好”,生怕祁鈺又疑心李太后偏幫張圭,好不容易緩和的母子關系會再次降到冰點。
說話間,更衣畢,帝后二人便攜手去給兩宮太后請安。
其間少不得說起接見柳家三人之事,兩宮太后亦頗多唏噓感慨。
只是李太后在聽說祁鈺準備明日早朝時給予張瀾嘉獎時,眉頭一一皺,頗不贊同。
“就算是張瀾做得對,可他這回終究是行事卻欠妥當,才引得朝廷紛亂不止,陛下不罰他便是龍恩浩蕩了,何必還要急著嘉獎?”李太后反駁道。
更重要的是,張圭這次能夠退一步,已經是極為難得了,祁鈺得了勝利卻還要當眾把他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一踩,張圭怎么會甘心?
卻并未挑破祁鈺表彰張瀾倒是其次,只怕借機表達對張圭的不滿和反抗才是真。
黃宜安想了想,幫張瀾說了句話:“如此說來,武德將軍所奏倒是不假。”
黃宜安正要從中勸說,就見祁鈺緩和了臉色,嘆聲問道:“母后是擔心孩兒這么做了,元輔會生氣嗎?”
竟然就這么直接問出來了!
祁鈺朗聲大笑,捉住黃宜安的手,坦率而誠摯地說道:“你放心,除了你,朕誰都看不進眼里!”
黃宜安抿抿唇,半真半假地嬌羞一笑,卻并不敢當真。
祁鈺哈哈大笑,抬手捏了捏黃宜安的兩頰,低聲調侃道:“你吃醋了?”
黃宜安白了他一眼,扯腰帶的手微微用了力。
因為祁鈺和張圭在西北軍中角力一事,原本擬定的及笄禮被推遲到了三月初六。等她及笄禮一過,兩宮太后就要著手給祁鈺選妃了。
雖說今生鄭氏大概是無緣進宮了,但是誰知道還會不會有鄧氏、李氏之類的獨得圣心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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