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點點頭,心底已經有了計較。
云容說的對,向家就是個火坑。
即便石子樂就算是不想離開,她也必須想法子讓她離開!
她剩下能唬人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將這事徹底解決了才行。
不管石子樂是因為孩子不愿意離開,還是對那無良丈夫沒死心。
總歸之后可以找到解決之法,如今還是先離開了向家那個火坑再說。
思及此,青黛低聲在云容耳邊低語幾句。
云容聞言面上有些驚疑不定,看了眼人群中的石子樂,終是咬咬牙,點頭應下。
見著云容朝石子樂和阿歡那頭走去了,青黛也轉頭朝著剛被攙扶起來的向吳氏走去。
見著她靠近,向吳氏全身上下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斷后退,尖叫著:“你想干什么!你別過來!你!”
“哎呀,夫人別怕,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看看你好些沒。”
青黛見狀連忙將雙手舉過頭頂,面上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夫人這手可還疼?我干娘她方才已經訓斥過我,不管怎么說,夫人也是長輩。
“我不該下這么重的手的,真是對不住啊。
“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要不是方才看夫人打我三姨那般用力。
“我也不至于氣成這樣,導致一時間沒控制好力道,這才卸了夫人的手。
“所以說有話好說嘛,夫人好端端的,非要動手做什么……”
“干娘?”青黛還在絮絮叨叨說著違心話,那頭向吳氏卻是突然打斷道:“什么干娘?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我們家可從不曾得罪過你,你也壓根不是石家人,為何要多管閑事……”
“看我!”青黛一拍腦門,后知后覺道:“說了半天,夫人還不認識我呢。
“我叫青黛,是石家二房石子康和云容新認的干女兒,所以我也算石家人呢。”
“你胡說!石家哪里來的干女兒!”向吳氏不肯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我可沒胡說,夫人不信?那夫人你來說說,我應該是誰。”
不等向吳氏開口,青黛便繼續道:“若是夫人還想說‘我是石家請來的人’這種話。
“那我勸夫人還是省省吧。夫人之前也說了,石家家境清貧。
“他們都窮成那樣了,哪里來的銀子給我,請我來抹黑你們家?”
她說著看了看周圍眾人,真誠道:“再者說,諸位,你們看我像是缺錢的人么?”
眾人聞言,下意識搖了搖頭。
這小姑娘不管是衣著還是氣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差錢的主。
“也許……也許石家突然發財了,對,云娘今日還有錢來布莊……莫非是……”
“是什么?”青黛譏諷道:“夫人莫不是又要說是你兒媳婦偷了你的錢拿回去的?
“夫人是不是覺得這天底下的銀子都是你一個人的?
“但凡別人有錢了,就都是偷了你的?夫人這是病啊,得治!”
“你……”向吳氏想咒罵幾聲,但一對上青黛那雙平靜的眸子。
就覺得臉上隱隱作疼,身上也隱隱作痛。
立馬便歇了咒罵的心思,慫在原地不敢開口。
青黛見狀,滿意的點點頭。
好心朝眾人解釋道:“我并非本地人,與家人回祖宅祭拜時,途經此地不慎走丟。
“這期間遇上了些許麻煩,是干娘在危機時候舍命救了我。
“我當時受了傷,又尋不到親人,是石家好心收留了我。
“不求回報不說,更是將家中僅有的余糧都給了我養傷。
“好在后來我的家人也找到了我,知曉我被石家所救,自然也要厚禮回報一番。”
“可石家認為他們救我乃是出自道義,堅持不肯要報酬。
“我還傷著也不方便同家人一道趕路,便暫時留在了石家養傷。
“在石家待了許久,十分喜歡她們家里人,便主動開口懇求,認了云姨做干娘。
“起初她也是不同意的,但也架不住我長得可愛,又會撒嬌,便也同意了。
“可就算如此,干娘和石家也從未借著我來得什么好處!
“石家雖是窮,可窮也窮的有骨氣,我大大方方送的銀子她們尚且都不要。
“這樣的人家,又如何會讓自家女兒去偷竊夫家,貼補娘家呢!”
青黛半真半假的將事情娓娓道來,她說的情真意切,眾人也聽的熱淚盈眶。
這石家當真是心善,光明磊落。
這樣的人家出來的女兒,又怎么會是個賊呢?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都是假的。”
向吳氏突然很是激動,似乎完全忘記了之前與青黛之間的仇怨。
拿出自認為最和善的聲音道:“小姑娘你聽我說,你定是被石家騙了!
“石家一向道貌岸然,他們肯定是故意不要報酬,定是想……”
青黛涼涼掃她一眼,冷聲打斷道:“夫人果真應了那句話,心黑的人,看什么都是黑的!
“我與石家眾人朝夕相處,他們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用不著夫人浪費口舌。”
向吳氏卻氏不肯放棄,苦口婆心道:“姑娘你年紀還小,你定……”
“就算我年紀小,容易受人蒙蔽,但我父親乃是京都三品……”
青黛說著話頭一頓,似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懊惱的看了向吳氏一眼,轉而道:“但我父親英明神武,定是不會被外人蒙蔽。
“找到我之后,便是連我父親他都認同了石家的品性,那定是不會錯的....”
青黛后面說的什么,向吳氏已經聽不到了。
她如今算是徹底懵了,腦中只有青黛方才那未曾說完的話再一遍遍回蕩。
京都三品,三品的除了官員還能有什么?她傻愣愣的看了青黛一眼。
是了,這小姑娘,這一身衣裳,一身氣度,分明就是個官家小姐!
三品大官!那可是京都的三品大官呀!
向吳氏心底又是震驚,又是嫉妒,隱隱還帶了幾分后悔和擔憂!
石家怎么就這般好運道!偏偏讓她們救了這姑娘,找了個這么大的靠山!
她滿心滿眼都陷入了這姑娘背后有三品大官的父親撐腰的怪圈。
壓根沒有發現周圍人聞言,議論的只有石家如何心善,如何正直。
竟是沒有一個人,提及半個關于三品官員的事。
似乎除了她,壓根就沒人留意到那京都三品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