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啊,在哪呢?呵呵……
夫妻倆兩對視一眼,肖文業跟李玉蓉的眼中都透著濃濃的苦澀與唏噓。
心里再苦澀,面對茫然的孩子們,他們作為父母的卻不能消極怠工,必須得打起精神,先護住三個孩子,給他們擋風遮雨才是。
“沒事,樓兒爹娘都在,你別怕。”。
安慰完兒子,安慰妻子。
“沒事,蓉娘你別發愁,有我呢!”。
關鍵時刻,他得讓妻子跟孩子們有安全感,忙就故作輕松拍著胸脯說一切交給他。
“蓉娘,時辰不早了,今天咱們也搞不定房子,這樣,咱們先圈個地方落腳,我再去撿點柴火什么的,先生個火堆,一來能取暖,二來也能防野獸,別的眼下都急不來,咱們一點點想辦法。”。
先把眼下的難關給渡過去,房子的事情,他再想別的法子,再苦不能苦了妻子兒女。
“好,聽你的。”。
李玉蓉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放棄了這輩子依然有很大可能會淪陷,會成為死城的永固城后,她也預料到了,到別的地方來會很苦。
雖然眼下的困難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不過,只要跟家人在一塊,只要家人都還活著,再苦,她都不覺得苦。
如此一想開,李玉蓉的心情豁然開朗,剛才還憋屈堵悶的心頓時松了下來,轉身就走回到獨輪車邊上,準備去找自己買的鋤頭柴刀等等物品。
老大肖羽樓看著父母滿血復活的模樣,小大人也收起了他的憂愁。
別的大事自己可能做不好,撿柴火他是可以的。
忙四下張望,看到最近的林子,都矗立在村莊上方的山坡上,而且還稀稀拉拉看著就不密集,肖羽樓邁步正想往那里去撿柴火呢,突然,抬起的腳都還沒有落下,耳中就聽到妹妹的驚呼。
“哥哥,那個不能拔!”。
“啊?為什么?”。
肖羽樓下意識的探頭看去,發現蠢弟弟正瞄準了身邊一處比他個子還高的荊棘叢正伸手,肖羽樓嘴角都在抽搐。
難怪道妹妹不讓蠢弟弟拔,感情這個蠢貨沒看到荊棘桿上,那些細細密密、長長的、尖銳的刺嗎?
好家伙,要是真讓他一爪子抓下去,就他那小巴掌又不是鐵打的,肯定要廢!
到時候,自己肯定得被魔音穿腦。
唉!蠢弟弟別看總拍著胸脯說自己是男子漢,其實吧,在自己看來,這丫的就是個愛哭鬼,比妹妹都不如。
愛哭鬼依舊不明所以,茫然的看著急忙從土坡上奔下來的妹妹,還有一副不忍直視看自己,嫌棄他嫌棄的不要不要的哥哥。
好吧,哥哥妹妹什么的,太沒有友愛了,明明他要幫爹娘干活,哥哥妹妹怎么還能這樣對待他呢?
肖文業跟妻子忙著清理晚上落腳的地方,準備搞點荊棘先把占時落腳地圍一圈的他,聽到孩子們的動靜,忙朝著那邊看。
一眼看到小二的模樣,他也是醉醉噠。
“好了,好了,你們兄妹三個別搗亂,樓兒,你是大哥,帶著弟妹們在周圍撿點石頭來,爹有用。”。
想去撿柴火的肖羽樓聽到自家父親的安排,看了看遠處的林子又看了看爹娘,想了想,覺得自家爹娘肯定不會批準,自己獨自去那么遠的地方撿柴火,倒是乖順的點頭。
“好的爹。”。
得了兒子的回答,肖文業滿意的點頭,“嗯,乖,樓兒看著點弟弟妹妹啊,千萬別跑遠。”。
“好。”。
打發了孩子們,肖文業快速的拿著鋤頭鏟了老大一堆的荊棘叢,“蓉娘,你把這些荊棘拿著在這里圍一圈,晚上也能防一防野獸,弄的時候小心點,千萬別傷到手。”。
“行,交給我。”。
安排好了這些,同樣看到了稀稀拉拉樹林子的肖文業,從獨輪車上拿起柴刀就要離開,李玉蓉見了忙問,“夫君,你去哪?”。
肖文業卻指著遠方的林子道:“還能去哪?別擔心,我是看天這么冷,我們在野地里過夜,不生一堆火可不成,就是我們頂得住孩子們也頂不住,我去那林子里弄點柴火來。”,安完妻子的心,肖文業轉身就走,步子很快。
開玩笑,他們落腳的地方,連根像樣的草都沒有,不去遠方的林子里搞點能燒的柴火,今天晚上他們一家子得凍死。
等肖文業緊趕慢趕的,撿了不大一捆枯枝爛葉回來,走進妻子用荊棘圍起來的落腳地,把火堆生起來,把孩子們撿來的石塊丟入火堆里烘烤,準備一會鋪床用來取暖,一邊扒拉著火堆,肖文業還一邊想著剛才自己撿柴火的事情。
這里可真窮,人的防備心也真的很重。
自己去林子里撿個柴火,路上遇到個跟樓兒差不多大的少年,對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老遠的跟在他身后,眼看著自己要進林子了,對方就蹦跶上來,堅定的阻撓自己不讓他進林子砍伐樹木,那態度說不上不好,卻也說不上好。
當時肖文業都被面前的少年人氣樂了,想打人吧,考慮到對方是村子里的居民,他一個外來戶,還是戴罪之身,不能一來就得罪人,只能耐著性子忍了。
可要放棄,讓自己空手而歸吧,想到妻兒,肖文業又絕對做不到。
最后不得已,肖文業是把二十幾年的臉都往腳下踩,直接賣慘裝可憐。
可憐人家窮苦出身的少年,雖然剛才被開完大會回家的老爹叮囑了,要遠著這新來的犯民,可是對方看著,也不像是爹說的惡人,看著也真有些可憐,而且外頭的天也是真的冷。
他們窩在土坯茅草棚里住,冬天的風都冷嗖嗖的,刮的骨頭都痛。
對方還可憐巴巴的說,他家最大的孩子都才自己這般大,小的才五歲,那么小小年紀,真要凍一晚上,搞不好要生病的份上,少年才勉勉強強同意,讓肖文業撿一些樹下落的枯枝敗葉。
就這,少年還一個不錯眼守在林子外,也不知是盯著他呢?還是在給自己放哨?總之就是一直盯到自己出了林子,出了村子才算罷休。
當時,肖文業心里都罵娘了,感情到了這破地方,一點子柴火都是精貴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