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不知范丞心里腹誹,只認真嚴肅的看著范丞,嘴里堅定,“回稟范校尉,來人叫肖文業,家住群狼溝。”。
說起肖文業,自己倒是認識那么一個,那還是自家生死兄弟干閨女的親老子。
就因著這么一層關系在,自己頭一回徇私,親自去找了自己最是不待見的老僉事,把他家干閨女,額,四舍五入一下,好兄弟的干閨女那不也是自己的?
然后吧,干閨女一家,明明自己都給安排在了城內落腳了呀?
后頭因為年底各種事情忙碌,自己又被將軍調派去了外頭軍屯哨崗巡視,直到胡人圍城的當天,也就是臘月二十三自家祭灶的時候才將將趕回,如此,自己一直都沒得空去探望下新得的干閨女,結果眼下對方找來啦這是?
難不成干閨女她那老子到外頭浪過了頭,又因為胡人圍城不得其門而入,所以這才迫不得已翻墻而入?
可也不對呀,對方說是打群狼溝而來,他怎么不記得,群狼溝也有個肖文業?
心里正疑惑著,上首坐著的楊將軍也估計看出了自家手下的疑惑。
想著親兵稟報說,來人有事要稟報,便揮手打破尷尬。
“把人帶上來。”。
不管怎么說,先見了人再說。
不多會,肖文業跟隨親兵到來,一進屋,打量過里頭的人后,他鎮定開口,“在下肖文業,見過楊將軍,范校尉,幾位校尉,幾位先生。”。
坐在書房上首的,自然不必說,肯定就是自己從馬驥與候六嘴里聽來的,鎮守此城的楊將軍了。
至于下首四名校將武官,雖然跟那位幫助自家的范丞范校尉,只有當初錯身而兒,與分家落戶時的短短碰頭的兩面之緣,他們彼此之間甚至都沒有打過一聲招呼。
可肖文業那是誰啊,那是曾經要考科舉入仕,后來加入行伍后也是一身本事的存在,不說過目不忘吧,卻也是記憶良好,自然一眼就認出了范丞。
見到人,范丞也認出了面前有過兩面之緣的人,雖然面部記憶有些模糊,可等真看到了人,范丞就依稀的記了起來。
“肖文業你怎么來了?說要見我,到底所謂何事?”。
范丞本來是想問,你丫的不好好在家里帶著帶我干閨女,沒事飛啥城墻呀?還是在這樣的時候。
可想到此刻地點不對,上頭還有上峰大人在呢,問話到了嘴邊,范丞活活的給吞下,隨即轉了口風。
對方如此看門見山,肖文業也知情況緊急,自然沒有拖拖拉拉一說,忙雙手抱拳回話。
“啟稟楊將軍,范校尉,各位校尉,先生,事情是這樣的……”。
曾經握筆的書生握刀,那言辭能不犀利?獻出的計策能不高超?
直截了當的把自己昨晚跟今天的經歷都加工了一下,當然了,那是全部隱去了自家女兒在中間起到的決定性作用。
他把夜里群狼溝遇到襲擊,死傷過半,到后來活捉了胡人,從胡人嘴里套出消息,最后又是如何連夜趕來想要支援永固城的經過,半真半假的加工后統統講了出來。
當然了,對于肖文業罪民的身份,對于他稟報的消息,眾人心里還是有疑問的。
畢竟在親兵領著肖文業進來的當口,楊將軍等人,就已經從范丞嘴里追問到了有關肖文業的背景。
如此,自然對突然冒出來肖文業表示懷疑,就比如。
楊將軍等肖文業說完,他首先問的就是,“肖文業是吧?你能聽得懂胡語?”。
肖文業心道果然,幸好自己早有準備,早就猜到了這些上位者會有此一問,在來的時候,自家寶貝閨女就已經把手上這什么啪啪圈上的翻譯功能打開了。
按照自家寶貝閨女大言不慚的說法,不要說胡語了,眼下就是鳥語,狗語,貓語,隨便什么語,只要對方說得出來,他就能聽得懂并且說得出,明白其意思。
當然,這么神奇的寶貝、經歷,他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提。
呵呵,多虧了閨女的萬能啪啪圈啊!真贊。
肖文業別提有多自豪了,挺直腰桿,從容不迫的點頭,“當然,不信,將軍可以隨時驗證。”。
楊將軍沉思了一會,揮手示意親兵下去,找來一個也會胡語的城內居民,兩方一驗證,見肖文業沒說謊,在場的人就信了三分,又因為范丞說的那些話,還有這貨信誓旦旦的一口儼定,他無條件相信他的好兄弟方仲和,大家又勉強再信了三分。
加上眼下永固城危機,對方在群狼溝那樣的地方,經過苦戰后還想著來這邊報信支援,這樣的人,身為守城的將官,他們是打從骨子里透著欣賞的。
畢竟要是他不來,自己帶著家小去活命,即便是永固城滅了,那也跟他們沒什么關系不是?他完全沒有必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前來。
如此,又信了三分。
三分加三分加三分,等于信了九分,最后的那一分懷疑,穩重的楊將軍心里也有決斷。
“肖文業,你不辭辛勞的趕來永固城找范丞,到底所謂何事?”。
“啟稟將軍,是這樣的……”。
肖文業開始編故事。
說什么他前些天出門去打兔子,偶然間救了個大夫,得到了一包迷魂香,當時對方為了報答救命之恩,非要自己收下這包東西,那時候自己覺得無用,可偏生眼下遇到這樣圍城的事情,他便想起了自己還能動用這個手段。
他還說,當時那迷魂香的威力,自己是親自拿著去打獵時試過的,試過的動物無論大小,只要那么一丁點就會陷入瘋狂,會跟身邊的動物自相殘殺,直至藥效殆盡。
眼下遇到困局,那一包香雖然不算多,可是如果利用好風向,控制好時間,在四城門外胡人隊伍里點燃了,那對方豈不是也會自相殘殺?
待到敵人自己跟自己打起來,死傷的差不多了,那時他們城內的再精英盡出,豈不是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坐收漁人之利?
肖文業此話一說,在場的人統統激動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