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夏日清晨,陽光如絢麗的音符,炫目地跳躍在齊悅的眼皮上。
齊悅醒來時,看看手表,上午十點過,生活寧靜得仿佛又回到她在慶城時無人打擾的日子。
再看看手機,上面有一條井希的微信留言:中午約了網站的幾個員工聚餐,你好好休息,準備你的事,下午會有車過來接你去別墅,今晚請的都是井家的親戚,還有宮耀,爸爸打算今天介紹宮耀和井瑤認識,你準備一下,會在別墅過一夜。
消息發送時間是一個小時前。
外出以來,井希還是第一次留下她單獨行動,齊悅別扭的感到了不適應,特別是在人生地不熟、一眼望不到邊的京城,可昨晚,也是她明確告訴井希:她極需私人空間。
哎……
齊悅懊惱地萎靡一口氣,洗漱完畢,肚子餓了。
換好衣服,戴好口罩,去到酒店咖啡廳,點了一壺牛奶和兩份糕點做早餐。
閑來無事,她又打開“自閉”文檔,研究“自閉——情感創傷后遺癥”。
第一期的當事人是一位名叫芳芳(化名)的17歲少女,早戀導致的早孕,讓她在墮胎后遭到了父母封閉化的隔離,沒收了她的手機,斷絕了她與外界的一切往來。
父母每天從房門鑿開的狗洞里,給她遞送一日三餐。
正處在熱戀年齡的少女,被父母逼出了自閉,當父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時,女生已經在短短兩個月里被關得癡癡呆呆。
對方父母報名請求:只要悅語能讓孩子恢復到以前的活潑開朗,他們愿做一切配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錯誤的教育方式,只會造成最錯誤的苦果。
齊悅并非心理醫生,這樣一個自閉少女,她從該哪里切入談話點?
壓力當前,她覺得自己呼吸急促,急需解壓。
給右右發去微信:晚上參加井希父親壽宴,我應該穿什么去?
右右可能是休息日,秒回:大小姐,這么重要的場合,你又是大兒媳,當然是閃亮登場、艷壓群芳啦。
齊悅被右右逗得一笑:又不是對外的,對內的!哪要那么夸張?
右右:對內又怎么啦,外人不了解你們還好點,內人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第一次見井家親戚,你當然不能有失大作家的身份了。
齊悅:好了,說真的,給點意見啦。
右右:……。
估計是覺出不對,問她:不對呀,這種場合,井希應該給你準備才是啊。怎么,他不管你?
齊悅:一早就不見人了,估計是讓我自行解決吧。
齊悅的選擇困難癥,當真懷念起了去見電視臺高管的那晚,井希特意跑去CJ給她買衣服,當她的形象顧問。
難不成,她昨晚那番話,傷到他了?
右右發來一個驚訝的表情:怎么?新婚燕爾的,吵架了?
齊悅:算吧,昨晚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大概是生氣了。
右右:怎么可能,他那么喜歡你,沒有你想的那么小氣啦,你別多想了,你現在看看你的錢包夠不夠鼓,夠鼓的話就出門,找一家離你住的地方最近的商場或者服裝專賣店,走進去,對店員說:把你們這兒最貴的禮服拿給我看看。然后再貨比三家,挑一件最符合你風格的。我隨時在線指導。
齊悅呆了幾分鐘。
右右見她沒回話,催促:快去呀,趁現在時間還早,還能選。
齊悅聽話地招來服務員買單,臨走前,她長了個心眼,找女服務員寫了幾個京城最有名氣的女裝女鞋牌子的單子,出門招來一輛出租車,報上地名,先去了第一家一串她看不懂的英文牌子專賣店。
齊悅平時夠省,在京城這樣的一線城市,只要卡里有足夠的備用資金,一部手機,一輛出租車就能給她這個路癡省不少心。
看來她堅持和井希經濟獨立的態度是無比正確的,關鍵時確實能自我救贖,在這段差距巨大的婚姻里,找回作家的自豪感。
齊悅不識英文,但她認識單個的英文字母,她站在服裝店門口對了對紙單上的字母,一模一樣,收好單子,推開那扇玻璃門。
熱情漂亮的女店員上來接待她:“請問小姐有什么需要?”
齊悅一圈看下來,名牌店鋪內,不僅銷售女裝,還有男裝,不僅有服裝,還有配套的飾品和精品鞋。
男裝部分在上面的第二層,女裝部分在下面的第一層。
滿場以淺色為主的色調,很符合她的簡約風格,齊悅總覺著私人宴會不像公開宴會那么夸張,再者,她不能在客人面前搶了井瑤的風頭。
店員各種推薦,她選了一間鵝黃色圓領短袖的收腰及膝連衣裙,和一雙細跟的白色嵌蝴蝶結吊飾的高跟鞋。
不知是店鋪規格太高檔,還是星期一的時間逛街的人少,齊悅從試衣間出來,偌大的店內,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走到試衣鏡前站定,店員很周到地上來替她整理荷葉邊的袖子和裙擺,最后才站到她身后,以欣賞者的角度道:“這款裙裝和鞋子很符合小姐膚白清麗如梔子的氣質。”
沒有摘下黑色口罩的齊悅,在口罩下笑了笑。
同時,從樓上傳來熱烈的鼓掌聲,兩人同時抬頭上望,月半彎形的二樓,被好幾個女店員圍著轉的一名墨鏡男子,正著一身齊悅最熟悉的霸道總裁范兒的藍色西服,站在試衣鏡前展示左胸前那枚和藍色并不太搭的金雕胸針。
幾個店員正溜須拍馬地奉上各種好、帥、酷的討好詞。
墨鏡下的那張嘴果然是酷帥酷帥地一彎,大概說了句:“包起來。”幾名店員趕緊忙碌地各自散開了。
齊悅只是好奇地隨口一問:“他是誰呀?”
旁邊的女店員還真的回答她:“他是我們家的一位老顧客,京城二十大鉆石王老五之一,每次他來,都是突然來的,搞得那些小姑娘措手不及,爭先恐后地圖表現,只求能夠多看他一眼,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獲得青睞呢。”
齊悅忍俊不禁,所以說,王子和灰姑娘這種老套路的言情,永遠有市場。
旁邊的女店員看上去很是穩重,工作服和上面幾個顏色不一樣,顯然是店長之類的管理角色,才不會被男色所惑。
幾個小姑娘拎著大包小包,像跟班的丫鬟,跟在公子身后走下樓梯。
換下西服的墨鏡男,也是隨意的T恤五分短褲的井希式搭配,墨鏡掩蓋了半張臉的臉,具體看不出有多帥,隨意的樣子,齊悅覺出也不是一個太高調的人。
齊悅的關注,也吸引了對方的側頭相望。
齊悅尷尬得趕緊溜進更衣間。
再出來時,男人終于走了,她摸出手機付款。
一看電腦屏幕上的交易數字,齊悅傻了。
一串數字數下來,整整六位數,這可是她有生以來,自掏腰包買的最貴的一條裙子和一雙鞋。
齊悅捏了捏手心的冷汗,難怪店里冷清得有空間讓客人互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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