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希感同身受地皺皺眉頭,這樣一個感情白癡的梁小婉,可不就是齊悅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一面嗎?
宮耀為什么會如此了解齊悅?
昨晚之前,兩個從沒見過面的人,宮耀卻只憑對齊悅的認識,而判斷出,梁小婉就是齊悅的其中一面人格。
這樣的情敵,這樣的情場高手,值得井希用心抵抗。
梁小婉初次抵達上海,一出機場,便直撲不遠處孔因桀敞開的懷中。
孔因桀高興得、簡直喜出望外地把梁小婉摟緊在懷,俊俏的面龐上露出了諸多情侶中、最燦爛迷人的柔和微笑。
兩人從相見擁抱,到佇立對視,梁小婉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緊張,都在此刻孔因桀炙人的愛意中,暖暖消融。
大概是她太投入,梁小婉注意到周遭正朝他們看來的和善光線,尷尬地放開孔因桀。
孔因桀拉起梁小婉的拉桿包,帶她回了酒店。
足夠寬敞的大房間,里面有兩間小臥,客廳茶幾上層層疊疊的資料,孔因桀晾在窗戶邊的衣服,還有四周七零八落的日用品,他近段日子,是有多忙。
這是?
要和他同屋?
孔因桀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梁小婉呆呆地站著,有些拘謹的沒動:“你等我一下,我再去給你開間房。”
“不用了。”梁小婉叫住他,“這不是有兩間房嗎?我睡另外那間就行。”
他從杭州轉到上海那天,恰好被資方安排和另一客戶同住在這家酒店,又恰好訂的高標。
孔因桀以為梁小婉誤會他的動機了,正想著解釋,不料她挺放得開。
他略略低頭看到她潮紅一樣的臉,抿嘴笑,還不忘正常挑逗一番:“好,可別后悔喲。”
梁小婉嚇得抬頭,弱弱問:“你想干嘛?”
孔因桀緩緩湊近她,笑不露齒:“你覺得我想干嘛?”
梁小婉猛然閉上眼睛,緊張中仍然勇敢不避。
原來,等真正見到這個她念想多時的男人,一切的不習慣,不擅長,都能自然而然了。
孔因桀知道對待梁小婉得循序漸進,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牽起她的手,拉她出門。
傍晚的時候,他們去了上海最有名的幾大商場。
孔因桀邊走,還邊想起:“還記得久別多年在商場重逢的那次嗎?那時我才知道,你打扮起來,好美。”
梁小婉斜眼瞟他:“油腔滑調,我那時明明只是一個營業員,能有多美?”
說完這話,她羞了。
她竟然也會撒嬌?也能撒嬌?
梁小婉木了點,卻不愚鈍,她明白是他的寵愛,讓她毫無與他交往的壓力!
選好一件晚禮服,孔因桀帶她進了一間形象設計室:“你不信?再試試。”
一個多小時后,梁小婉走到坐在門口等待的孔因桀面前,孔因桀抬頭,她偏圓的臉適合干凈利落的丸子頭,一條珍珠項鏈,完美地在她單調的脖頸間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再配上一字肩的白色移步長裙,好身材盡顯無余。
孔因桀志滿意得,大夸:“漂亮!”
梁小婉自我感覺還不錯,把經過包裝后的自己展現在上海資方面前,獲得了某位資方太太的友好拉手。
毫不見外地夸:“梁小姐的形象氣質,挺有星范兒呢。”
梁小婉低下頭,謙虛道:“太太過獎了,比起郎喬我還差得遠。”
太太像是對待女兒似地,輕輕把她左耳邊的幾根發絲往耳后挽:“梁小姐過謙了,不管現在的化妝技術有多好,女人靠的還是五官夠不夠協調,能不能襯得起化妝品的顏色,由此可證明,梁小姐是天生底子好。”
另一個資方遞過來幾張紙和筆,試問:“聽說梁小姐是個數學天才,正好我這里有些財務報表還沒有計算總額,不知道梁小姐能否讓我等一開眼界?”
梁小婉愕了一下:“貴司的財務報表,我看合適嗎?”
“無妨,幾個數字而已。”
梁小婉自信接過,在對方有意的考驗里,看著紙張上面的數字……
一片鴉雀無聲的勿打擾,梁小婉迎著四周的強光,翩然在紙張的空隙處寫下她心算出的答案。
遞回去時,對方又拿出另外幾張紙出來核對。
而后又與旁邊幾人交換了眼神,相繼而清脆響起的掌聲,她聽到男人說:“了不起了不起,這年頭,能夠不用計算機,也能在一兩分鐘內算出這么復雜的數據,梁小姐真是天才。”
“難怪能讓我們孔公子念念不忘。”
梁小婉權當這是真心夸她的話,原也不懂社交禮儀的她,只能以微笑應對各式夸獎,各式玩笑。只要不給孔因桀丟臉,就是她今晚的目標。
“梁小姐太拘謹了,怎么,面對我們幾個老男人不自在?”
“沒有啊。”梁小婉太清楚,跟在孔因桀身邊,她必須習慣這樣的應酬,“終歸你們男人的話題,我不方便插嘴啊。”
“不錯,很懂事哦。”另一個資方太太笑道。
孔因桀掃了眼地上資方點的兩件酒,附和:“飯桌上咱們還是少聊公事吧,有女士在旁,我們玩點輕松的,劃拳怎么樣?剛學了幾招,正好向幾位前輩討教討教。”
“喲,行啊,正好緩解緩解咱們這么嚴肅的氛圍。”
孔因桀挽起襯衫衣袖,正兒八經地和旁邊男人開劃……
梁小婉瞧他那副真心高興的投入樣,借口往廁所去了。
盥洗臺前,梁小婉和剛進來的某位太太點頭問好,女人同樣站到盥洗臺前,看著鏡子里的梁小婉說:“真羨慕你。”
梁小婉指著自己,問:“我?”
女人含笑地點頭:“女人當中,你算是最幸運的,就算命運對你不公,但勝在有孔因桀這么好的男人相伴;
我和孔因桀的專業一樣,是個心理醫生,你是我見過的最樂觀最正面最幸福的抑郁癥患者,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能像他這樣耐心細致地去拯救一個病患,還愛上了你;
這個城市里的精神病醫院,里面有很多病患都是被丈夫、被家人拋棄,把輕癥刺激成重癥,最后自殺身亡的女人;
你們這種,在現實生活看來,更趨于童話故事的愛情,請梁小姐千萬珍惜。”
“謝謝姐姐提醒,我一定會。”梁小婉向女人伸出手。
兩人手牽手回到桌前,看樣子,孔因桀是以一敵四了。
其他四人面前的好幾個酒瓶都空了,就他的還是滿載。
孔因桀僅喝了兩瓶小白干的臉就紅得像個大番茄,梁小婉估摸著他不太勝酒力,才想出這個轍,灌倒了幾個老酒罐,好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