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聽這小丫頭說慈心院出事了,也顧不得多問,猛地站起身來,大步就向外走去。
那小丫頭也顧不得多說,胡亂抹了兩把眼淚就跟著站了起來,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
這事兒發生的太急,紅梅等人都還愣在遠處,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湯娘子見狀一把扔了手里的瓜子,揚聲喊道:“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跟過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紅梅等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追了出去。
湯娘子見剩下的幾個小丫頭都是一臉的惶恐,便冷聲呵斥道:“今兒這院子里的事兒,一個字也不準往外說,若是叫我知道哪個嚼舌頭了,我定是不會輕饒了你們。”
因著湯娘子與蘇漫關系極好,又是正經的先生,所以這幾個小丫頭對她也是言聽計從。這會兒聽她這么說,自是各個點頭答應不跌。
湯娘子知道這些個丫頭都是馮嬤嬤親自調教出來的,如今能在院子里伺候也就都不是個蠢的,所以她也就沒有再多說,轉身也出了院子。
陸衍是有正經差事的,整日里頭沒有多少時間是留在府里的,所以駱知行整日里就留在府里渾渾噩噩的過。
這一日他如同往常一樣歪在炕上喝茶,正美滋滋的哼著小曲兒,就聽到院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微微皺了皺眉,伸手將衣襟攏好,才坐起身來,就見湯娘子如同一陣風一般的卷了進來。
“你說說你,好好一個姑娘家,怎么整日里頭都是這么火急火燎的。”
駱知行瞅著眼前的女子,正想再調侃她兩句,卻見她大步邁了過來,伸手就要拉自己的胳膊。
駱知行微微一個側身,輕易的躲過了湯娘子這一抓。
湯娘子抓了個空,轉頭看到駱知行斜倚著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便無端生了些火氣。
她張口想罵,可是想到蘇家如今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便又將那火氣壓了下去,正色道:“我沒有時間與你玩笑,蘇老夫人出事了,你趕緊過去看一看。”
駱知行原本還想再刺她兩句,卻見她一臉的鄭重,知道她并沒有與自己玩笑,便也收斂了神色,一邊穿鞋下炕,一邊急聲問道:“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一個小丫頭來逸然齋報的信,大姑娘問都沒問一句就跑走了,我便直接到這邊來給你們報信了。”湯娘子見他下來,轉身就往外走,“公子那邊我還沒有著人去報信,你先過去看看再說罷。”
駱知行點頭:“對,先不要驚動他那邊,他如今畢竟是在詹事府里,這么不明不白的將人叫回來總是影響不好。”
二人說完這兩句便沒再說話,只急匆匆的出了門,直奔忠勇伯府而去。
這邊蘇漫進了慈心院,看見滿院子的丫頭婆子皆是一臉的驚慌,心便再次沉了沉。
方才來的路上,小丫頭已經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與她說了一些。
原來馮嬤嬤替鄭氏看完之后,回了老夫人說鄭氏無事,老夫人便叫人喂了鄭氏一些安神的湯藥,又將鄭氏尋過去說話了。
期初,室內的氣氛倒也融洽,這小丫頭站在廊廡下偶爾還能聽倒鄭氏低泣著認錯,可是后來不知道怎么了,那鄭氏就如同瘋了一般,在西次間里大吼大叫的,緊接著就聽到周媽媽揚聲喚人。
等到她們一眾人沖進西次間的時候,老夫人已經人事不醒的倒在床榻上,而鄭氏則是被幾個婆子壓在了地上。
“可通知了母親那里?”蘇漫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小丫頭搖了搖頭,回道:“婢子不知,婢子是聽了周媽媽的吩咐,直接往姑娘那邊去的。”
蘇漫點頭,沒有再多問,大步進了正房。
正房的廳堂里頭,幾個小丫頭正忙碌的在西次間里進進出出,見到蘇漫過來,一個小丫頭連忙驚喜的沖她行了一禮,然后回身對著西次間內稟道:“媽媽,大姑娘過來了。”
聽說蘇漫過來了,周媽媽連忙掀開簾子,將蘇漫迎了進去。
蘇漫進了西次間,就見蘇老夫人雙目緊閉,臉色蠟黃的躺在炕上。
馮嬤嬤正在蘇老夫人身上施針,但看她臉色,情況似是并不是很好。
蘇漫看了一眼,轉頭看向周媽媽:“究竟發生了何事?”
周媽媽抹著眼淚對蘇漫說道:“原本都好好的,可是當老夫人跟三太太說要將四少爺挪到外院和三少爺一起住的時候,三太太就如同瘋了一般的往老夫人這邊撲了過來,老奴還算是手腳利索,將她攔了下來,若是真叫她撲過去,老奴還不知道……”
蘇漫輕拍了兩下周媽媽的肩頭,卻是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炕邊。
馮嬤嬤自是知道她過來了,頭也沒回的徑直說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縣主不過是急怒攻心,再受了些許驚嚇,好生將養些日子就沒事了。”
蘇漫點頭,想起馮嬤嬤是背對著自己的,便開口說道:“有勞嬤嬤了。”
馮嬤嬤淡淡的嗯了一聲,繼續聚精會神的施針,不再理會她了。
蘇漫站在炕邊,看著蘇老夫人雙目緊閉,心里的怨氣一點一點的漲了上來。
“三嬸娘現在在哪里?”她眼睛盯著蘇老夫人,頭也不回的問道。
“回大姑娘,三太太這會兒正在西廂房里歇著,二夫人這會兒怕是正在那邊呢。”
蘇漫微微頷首,什么話都沒說徑直轉身出了正房。
西廂房里,常氏坐在窗下的太師椅上,看著被一群婆子圍著,正惴惴不安地坐在床榻上的鄭氏,不由微微嘆了口氣,道:“三弟妹,你說你這又是何苦,不過是夫妻間的小事,非得要鬧到如今這種地步,你才甘心嗎?”
鄭氏這會兒也已經嚇破了膽子,她用帕子捂著臉,嗚嗚的哭著,好半天才抽抽噎噎的說道:“二嫂,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一樣,等到回過神來,就什么都晚了。”
常氏聽了微微撇了撇嘴,卻還是不得不開口勸道:“如今馮嬤嬤說母親不過是急火攻心,沒什么大礙,若是母親有個好歹,你說你以后在這家里該如何自處啊。”
鄭氏仍舊是蒙著臉哭,斷斷續續的道:“我真不是有意的。”
“三嬸娘這話說得真是有意思,您若不是有意的,這接二連三的事兒莫不都是妖怪在作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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