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點頭附和道:“主子所言極是。老奴這就去放毒,殺光他們!”剛要離開,卻突然低聲驚呼道,“主子,你身體有些發熱,快快躺下休息。”
四王爺也感覺到了不舒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臉色就是一變。他輕輕一嘆,改了主意,說:“事已至此,老六和那閹奴還不知道怎么在父皇面前編排我。算了,留他們一命,陪本王出京,重新組建
‘契衣教’。”眸光發狠,“本王定會卷土重來!這江山,定是屬于本王的!至于那些銀錢,姑且露一些給他們吧。”忍著痛,從發冠中拔下發簪,用發簪頭探入鑲嵌珠寶的腰帶側面,推入孔洞之中,扭頭看向管家,見管家低垂著頭,沒有看自己,這才繼續扭動鎖孔,發出喀嚓一聲輕響。腰帶上的珠寶彈開一條縫隙,露出一枚鑰匙。
四王爺取了鑰匙,連通自己的令牌一同交給管家,說:“大廳周圍有四根柱子。你打開東邊的柱子,讓他們見識一下何為金山銀山。但凡追隨本王的人,這些財寶可隨取隨得。”№Ⅰ№Ⅰ
管家應下,走了出去。大廳里,已經血流成河。教眾們的尸體變成殘骸,丟得到處都是。一腳踩下,不是踩到斷肢就是踩到鮮血和腸子。場面之血腥,令人作嘔。
追隨者們縮頭縮成一團,不敢探頭。
死士們堵在通往房間的出入口,不讓別人去傷害四王爺。
管家用鑰匙和令牌一同打開了一根粗壯的柱子,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從開口處流淌出來。管家說:“誰能拿多少,盡管拿。”
人們,瘋了!
原本事不關己的追隨者,也瘋了般沖了上去。
管家來到死士面前,舉著令牌,直接吩咐道:“殺無赦!”
死士們見到令牌,就像被開啟了開關,立刻抽刀撲向剩余的教眾和追隨者們。屠殺聲,令人遍體生寒。№Ⅰ№Ⅰ
四王爺在屋里聽著動靜,隱約覺得不對勁,于是咬牙穿好衣袍,戴上面具,走出了房間。
大廳里的戰斗很快就結束了,迎接四王爺的,就是滿面血腥,以及寥寥無幾的活口。
一位追隨者,從地上掙扎著爬起,踉蹌著打開了通往外界的大門。
四王爺蒙圈了,步伐都有些踉蹌。他指著那些碎裂的尸體,質問道:“這……這是怎么回事兒?!”轉目尋到管家,突然拔高聲音,“本王是如何吩咐你的?!”
管家嚇得不清,哆嗦著回道:“啟稟王爺,這……這些人一見到金銀珠寶,就……就沖上來瘋搶了!奴才……奴才控制不住啊!”
四王爺氣到不行,抓下面具,摔在地上,怒聲道:“都是一些成事不足的狗東西!殺了他!”后面這句,指的是那名打開大門的追隨者。№Ⅰ№Ⅰ
結果,四輪車的聲音傳來,驍乙推著白云間沿著密道,來到大廳。丙文和甲行護其左右。那名追隨者則是一改虛弱樣子,笑嘻嘻地恭迎著白云間。
四目相對,四王爺就是一愣。他不敢置信地問:“你?!你怎么找來的?!”看到追隨者,立刻罵道,“叛徒!”
白云間看著滿室血腥,淡淡道:“帝京不大,想找一個人,不難。”
追隨者扯下假面,露出驍乙的那張臉。他笑嘻嘻地說:“四王爺可別冤枉人,我可不是叛徒。人家一直是六王爺的人兒。”
四王爺已經被打亂了陣腳,這會兒更是徹底無望了。他知道,自己完了,且,他好不死心呀!
四王爺滿眼恨意地看向驍乙,說:“你易容成本王的人,將老六引來,當真是好手段!”№Ⅰ№Ⅰ
驍乙說:“我這手段不算什么。”
四王爺一驚,下意識地看向管家,也就是他的西月天尊。
管家則是眉毛舒展地一笑,抱拳,對白云間恭恭敬敬地道:“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踩著血腥上前,雙手奉上鑰匙和令牌。
甲行取走令牌和鑰匙,繼續在大廳里轉悠起來。
四王爺的呼吸變得急促,雙眼慢慢爬上紅血絲,他用沙啞的嗓子吼道:“白云間,你竟敢如此算計本王?!”
白云間笑了笑,說:“四哥不也在算計本王?只不過,技不如人耳。”
四王爺憤恨地道:“本王終于明白,無論是太子還是本王,都不過是在給你做嫁衣罷了。太子的心腹肖慶,定是你的人!你讓他攛掇太子準備龍袍,這禍根在很早以前便已經埋下!你遇刺,也不過就是哀兵之策,博取同情之余,不讓人對你起疑罷了!”№Ⅰ№Ⅰ
白云間說:“肖慶確實是本王的人,遇刺也要歸功于太子所為。四哥不要在事發后,將敗兵之人想得如此無辜。”
四王爺吼道:“我從未針對過你,你為何對我早早下手,還安排釘子在我身邊!”
白云間回道:“四哥,你我兄弟一場,何需虛假嘴臉相對?你組建
‘契衣教’,意欲何為,你我心知肚明。這些年,父皇讓
‘獵十三’追殺能人異士,而我也在秘密尋找這些人,想要醫治好自己的腿。其中種種,倒是給你不少啟發。你組建了
‘契衣教’,要的,既是掌控信息,收斂金銀財寶,厚積薄發,更是對本王、對人心、對有所求之人的控制!你知道,父皇看好你,皇后卻一定要扶持太子上位。你不能做得太明顯,唯恐父皇猜忌、皇后阻撓。”眸光沉沉,微微一頓,“四哥讓古黛接觸我,難道不是在變相的掌控我?監視我?”勾唇一笑,“只不過,四哥不是我,不知我雖渴望恢復如常,卻不會讓古黛為我執刀。”眸光略染溫柔色,“因為……阿玥不喜。”
“阿玥不喜”四個字,讓躲在暗處的楚玥璃眸光輕顫,蕩開了漣漪。這個死跛子,總能讓人又愛又恨。愛他,因他心中以她為最;恨他,運籌帷幄之中,犧牲了太多人。若管家就是白云間的人,那么……有關“契衣教”的一切,白云間就算不知道百分百,也洞悉了五分。結果,他不但任由“契衣教”發展下去,且在范團被抓時,沒有真正做到出手相救。楚玥璃知道,白云間一定在布置一場大的圍剿,所以不會為了一個范團打草驚蛇。就事論事,白云間沒有錯。然,憑心而論,讓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