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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杜衡一時間捉摸不透,就在這時,府門緩緩地在內被推開。
一個眉清目秀地少年郎仰首闊步而出,見到徐杜衡之后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青黛歪了歪頭,站在徐杜衡地身側,瞧上去并不算打眼,但是又十分的奪人眼球,因為她那么普通,還能與之齊立。
兩人皆是互相觀察著,少年微微煽動那微勾的鼻尖,一襲素衣短褐也不顯得突兀,但是這般的氣度更像是住在這府上的紈绔公子哥。
徐杜衡先于此開口,“都越,這就是蘇姑娘。”
都越聞言面色變得很快,齊刷刷的八顆牙齒直接就露了出來,濃眉大眼皆是彎成了月牙。
“原來這就是蘇姑娘,果然如我所想一樣,能救了我家公子的,定是個像仙子一樣的人物,沒想到見了之后更是驚艷,姑娘你不僅心地善良,生的竟也如此好看。”
青黛聞言也是飄飄然,臉頰騰的一下升騰浮現一抹緋紅,跟著都越傻笑。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啊。
哎呀呀,這話聽著就開心。
徐杜衡忍不住出口打斷這兩個傻乎乎的人。
“都越,準備吃食,命人再去一趟明月樓,買點軟酥酪回來。”
青黛聞言,眼神不由自主地發亮。
都越的眼神在青黛與徐杜衡之間輕輕流轉,露出幾分莫測的笑容,甚至在走之前還對著徐杜衡肯定的點頭。
被他直接瞪了回去,“你小子。”
青黛那眼底盡是雀躍,扯著徐杜衡就要進去。
“走啊,帶我轉轉。”
公子府著實恢弘,樓閣交錯,琉璃疊前,紅磚綠瓦。雖說是個沒有封王的質子,但是徐杜衡在東闕國的待遇確實也算得上是不錯的。
就這樣,青黛扯著徐杜衡的袖子,像是來到了自家一般,抿著嘴角,神采奕奕的閑逛起來。
夜闌人靜,空氣寂寥。
似乎就連蟲子鳥雀都不愿意在這個大院子里停留。
太安靜了,安靜的只能聽見青黛自己的踏步聲。
好似這偌大公子府只是個黑漆漆的空盒子,僅僅關下了一頭藏在黑夜中的野獸。
他時常嘶吼,無人知曉,偏偏這上面覆著的黑布面紗被青黛輕輕的扯下,盡數暴露。
他的所有野蠻生長像是藤蔓一般在青黛的面前展開。
她似乎能夠明白他內心的寂寥空洞,原來是這樣一種感覺。
徐杜衡不露聲色地觀察著青黛細微變化的表情,似乎想要從她平靜的面上找到一些什么別的東西。
什么都沒有,很平靜,像是一汪沒有漣漪的湖水,靜謐安詳。
偏就生了幾分想要撥亂這一汪池水的逆骨,徐杜衡想要看她被擾亂心神的表情會是怎么樣。
語調更為空靈,在空蕩蕩的院子里回轉。
“金絲雀的籠子漂亮嗎?”
青黛一愣,被鼻息之間縈繞的中藥味拉回了心神。
“什么?”
青黛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去深知了解這么一個復雜的人,她只想懶懶的就這么熬過去劇情,找到屬于自己真正的生命。
出于下策才生出了幾分要和大佬有些牽扯的想法。
但現在,第一個生出退縮之意的還是她。
徐杜衡是一個在作者筆下都十分復雜難懂的人,她沒有膽量,也沒有準備好要去窺探那些光鮮下凝結的腐爛。
她是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昏頭了,居然敢來招惹這樣一位人物。
都越的動作很快,正巧回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無言。
“公子,蘇姑娘,進去坐著啊。”
青黛垂眸又抬頭,彎著眉眼訕訕一笑。
“正好我也餓了。”
青黛叼著一塊軟酥酪,面上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徐杜衡還以為青黛還在在意顧府發生的事情,反而開始勸解起來。
“凡事都有黑暗的一面,很多時候裝作不知道也不要有什么罪惡感。”
青黛愣了一瞬,眸色晃動,疑似有著幾分動搖。
都越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視線不斷地從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青黛沒有搭話,低頭安靜地小口吃著東西。
都越突然開口,語氣有些怪怪的,不似之前的明媚。
“對了公子,陛下又送來了一堆補藥,我已經放到庫房里了。”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青黛想起來了劇情中徐杜衡的原始設定。
弱不經風的羸弱質子,藥罐子公子。
他的府邸簡直像是被藥材砌成的,怪不得之前聞到了些濃烈的藥味。
但是顯然這只是虛度橫的偽裝而已,初次相見就已經發現了人家的秘密,嘖,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這人的估計還有點內力之類的什么武功吧。
飛檐走壁,翻墻越院,絲毫不在話下。
至于他是如何行走在空白劇情中,青黛并不得知。
蟄伏其中的滋味其實并不好受。
青黛低聲沉吟,似乎是突然沒頭腦的冒出來了一句。
“一會兒送我回去吧。”
徐杜衡的指尖微微停頓,也是不惱,掛著淡淡的笑意。
“好。”
都越倒是更加瞧不明白了,很明顯自家主子對這位姑娘算是極其特別,但是現在這個氛圍怎么有點怪怪的。
“咳咳,不知都越應該怎么稱呼蘇姑娘?”
“敢問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是都越失禮,不知我能否有這個榮幸得知姑娘的芳名?”
一連幾問,問的青黛秀眉緊蹙,朱唇微啟。
“別別,別這么客氣。”
徐杜衡若有若無的在一旁咕噥了一句,“知道失禮還問。”
似乎還帶著些埋怨。
青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著都越就開口,“叫我青黛也行,怎么順口怎么來就好。”
徐杜衡黑著臉,騰的站了起來。
“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青黛聞言也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站起了身,反身還對著都越擺了擺手。
酒窩淺淺的綻開,讓都越也是微微一愣。
“都越再見。”
“呃,嗯好,再見。”
他也像模像樣的擺擺手。
一路上,步履緩慢,青黛小心翼翼地感受著大佬情緒的波動。
徐杜衡刻意走慢了步子,想著與這丫頭齊肩,誰知那位偏就要走在自己身后一側。
徐杜衡磨了磨牙,猛然轉身。
青黛也是腳步一頓,疑惑不已地抬眸對向他。
“此前為何不愿告知于我?”
一臉問號?這貨在說什么?
“啥?”
徐杜衡抿著嘴角,勉強一笑。
“名字。”
青黛了然一笑,“這,這還用要個原因嗎?”
徐杜衡唇角抿的更緊了,這次卻再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