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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也就這點東西還能過得去,”顧晟一臉平淡的說道。
袁寶兒斜眸,見顧晟明明暗自得意,卻還非要做出淡定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確實極好,多謝,”袁寶兒溫柔無限。
說起來,自打懷了慎哥兒之后,兩人的感情越發升溫。
這次他離開京都也有些時候,夫妻兩近三個月不曾見面,顧晟對她必然比以往更加想念。
本來說好了她會時常寫信,可是為了趕來這邊,她日夜趕工,又要忙著看顧已經能走的慎哥兒,一時沒來得及顧上顧晟這邊。
對這點,袁寶兒很有些食言而肥的意思。
不過過來這邊,顧晟卻沒有提及,反而不遠百里的趕來迎接,還特特準備了好吃好喝,如此一來,倒是顯得袁寶兒有些敷衍了。
袁寶兒心里生了愧疚,態度也跟著放低了許多。
她拉著顧晟坐下來,給他斟酒。
顧晟先是詫異了下,但見袁寶兒十分溫順的拿起酒杯,立馬握住她的手,“此時不好飲酒。”
袁寶兒從善如流,給他到了杯果汁水,送到他手邊才坐到他旁邊。
顧晟難得看到這樣的袁寶兒,有些稀奇。
袁寶兒也不習慣如此討好人,接收到顧晟稀奇的眼神,她忍不住瞪回去。
但是瞪過之后,她就后悔了。
明明是想要做出彌補來的,怎么被人一說就忍不住露出本性。
她趕緊調整好表情,做出柔順狀。
不想她的柔順,非但沒能得到顧晟的感動,反而惹來他的嘲笑。
這些袁寶兒可忍不了了,她把青瓷瓶放在桌上,怒目瞪他。
顧晟一看把人惹禍了,也不敢怠慢,趕忙哄她。
“是我的錯,夫人原道而來,我怎能讓夫人操勞?”
他把元寶兒按在位置上,殷勤的拿起瓷瓶,“我來我來。”
他給袁寶兒倒了被果汁水,“嘗嘗,滋味很不錯。”
袁寶兒其實已經餓了渴了,且她本來也不想跟顧晟鬧別扭,因此他給臺階,她立馬就下來了。
顧晟見她平靜的喝著果子水,就知道她是不氣了,便坐下來,夾了筷子菜送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你嘗嘗,”顧晟殷勤的看過來。
袁寶兒很給面子的嘗了口,才剛入口,表情就有了細微變化。
南地多水,魚類是十分豐富,反而肉卻很。
但越是這樣,這邊的人就越想吃陸地走獸的肉。
于是就有人想出把魚肉經過一道道加工,最終把它制成不論味道還是樣子顏色都肖似大家想要吃的那種肉。
只是魚肉肉質天生比較嫩,成菜之后,肉質鮮嫩爽滑,甚至比走獸的肉更加好吃。
如此一來,這樣的仿制品反而比真正的走獸肉更加受歡迎。
南地的人腦子靈活,一家生意紅火,家家也都跟著效仿,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這邊的特色了。
顧晟最開始來的時候,也覺得很稀奇。
不過吃了兩三個月之后,也就不覺得怎么樣了。
袁寶兒卻是初初開始嘗試,一口下去,頓時食欲大開。
顧晟樂滋滋的看著她沒多會兒就半碗飯下肚,深深覺得自己做了件再正確沒有的事。
“你要是喜歡,等事情結束,我就把廚下帶回去。”
“不要了吧,”袁寶兒道:“這里離京都太遠,他怕是不大方便。”
能做到被顧晟看上眼的,大抵都是手藝十分精湛的。
可這精湛是需要時間和閱歷來堆積的,廚下人的手藝,哪怕是小工,沒有三五年的歷練都不成,何況是技藝精湛的大廚。
這樣的人年紀基本都不小,早已成家。
袁寶兒并不想因為自己的一點口腹之念,就讓人背井離鄉。
顧晟怎會想不到袁寶兒的想法,他滿不在乎的道:“能去京都,他樂不得,你若是拒絕,他才要覺得失落呢。”
“當真?”
袁寶兒其實是喜歡的。
她本就是個喜歡吃,更喜歡研究吃的的人,能有這樣的廚下在府里,她自然高興。
“自然,”顧晟道:“你若是不信,我叫他過來。”
袁寶兒見顧晟信誓旦旦,想著不好叫人真的過來,不然那顯得不信任顧晟。
“你說的我當然信,”袁寶兒笑道。
顧晟也跟著笑起來,“那我這就讓他準備。”
袁寶兒點頭。
顧晟興沖沖起來,才到門口就聽到兵士在門外好喊。
顧晟拉開門,兵士急忙往下想要敲門的手。
“大人,西南方有動靜。”
顧晟表情一變,轉頭看袁寶兒。
袁寶兒立刻站起來,來到他跟前,看著眼前的兵士,她忍不住多看兩眼。
“讓袁勇帶著他的人先過去,我馬上就來,”顧晟急急下令。
兵士立刻走了。
袁寶兒卻在看那兵士,“這南邊就是比北邊強,就連小兵都長得格外俊秀。”
顧晟表情裂了一下,呵呵笑道:“有袁勇頂著,不急。”
他作勢要回來。
袁寶兒卻搖頭,“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吧。”
她此番過來還帶著督軍的差事,如今起了亂子,她不過去說不過去。
顧晟也是知曉的,見她要去,就帶著她往西南方去。
南地的營地都在四角搭設高高的瞭望塔,顧晟帶著袁寶兒穿過校場,給她指點這些瞭望塔的城防和輪值,以及每一個邊角能夠起到的作用。
袁寶兒當年也是在南方進行過圍剿的,不過她去的那里是山林,她又取了巧,找到當地人幫忙,這才順利解決。
但這里卻跟她去過的那些地方不同,這里多水和淺灘,一個竹筏就能從對岸飄過來。
所以如果沒有及時發現,很有可能會讓敵人在眼皮子底下攻上來。
袁寶兒記得很認真,打定主意以后機會要上去再看一看。
正說著話,才剛那個小兵迎面過來。
見到顧晟,她意思的行了個禮,“大人,袁將軍已帶著兩個營前去查看,袁大人請示,如果打起來,可要動真格的?”
顧晟很嚴肅,“他打前鋒,要怎么打他心里沒數?”
兵士欲言又止,看了眼袁寶兒,又看顧晟,眼底有情緒流轉,最終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袁寶兒瞇了瞇眼。
作為女人,她最了解同類的心思。
顧晟人長得好,還身居高位,雖然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可是后院干凈,可是不錯的夫婿人選。
袁寶兒越想越氣,忽的笑了。
兵士行了個禮離開,袁寶兒慢條斯理的道:“沒想到軍營里還能容得下女兵,顧大人還真是有教無類啊?”
顧晟梗了下,很小聲的道:“你看出來了?”
“我又沒瞎,”袁寶兒冷冰冰的說道。
顧晟臉一苦,知道袁寶兒這是生氣了。
要怪也怪侯小妹,說話就說話,吞吞吐吐的算怎么回事?
“那時侯勇的小妹,跟著他跑出來的,偏生不回去,沒辦法只好把她弄成傳訊兵。”
袁寶兒呵了聲,神色冷冷的快步向前。
戰起,兵士們有很大一部分正往西南方趕去,還有一部分正在整裝待發,袁寶兒根本不需要人帶路,也能找到地方。
她走得很快,轉眼就只能看到背影。
顧晟趕忙在后面直追。
他身高腿長,沒多會兒急追上。
“那丫頭是個倔的,非不肯走,侯勇也不放心,我怕他分心,這才把人留下。”
“你跟我說不著,我又不是主帥,顧大人,”袁寶兒冷冰冰的扒拉開他把上來的手,順手把他搡開,然后跟著兵士一道趕去戰場。
此時兩方還在對峙,侯勇正跟敵手互相罵架。
才剛那個丫頭正站在侯勇邊上,看那架勢,儼然成了副將。
袁寶兒再次冷笑,顧晟這會兒已經趕到。
他看了眼袁寶兒,大步流星的來到前面。
侯勇見顧晟過來,還挺驚訝。
顧晟狠狠瞪他一眼,指了對面,“別跟這兒廢話,要打就麻利的。”
“我給你十息考慮。”
對面呆住了,這些天,他們不是一直都在罵陣嗎?
怎么突然間就要開打了?
這么突然,他沒準備呀。
顧晟卻很暴躁,“時間到了,準備。”
他朗聲大喝。
身后,兵士們舉起兵刃和弓箭,侯勇被動的跟著顧晟撤到后面,此時才看清身后站著的袁寶兒。
“大人,”侯勇立刻行禮。
袁寶兒冷淡的斜他一眼,要不是怕引起兵士們誤會,她連看都不想看到他。
一旁的候小妹嘴角緊抿,顯得很不高興。
袁寶兒更是懶得看他。
前方氣氛緊張,已然一觸即發。
顧晟在重重的護衛中向前面望過去。
對面的人也看出來了,這回是要玩真的了,可他還沒準備好。
眼見顧晟真的下令放箭,他立刻大喊,“撤,都撤。”
他身后的那些人早就心生怯意,一聽這話,跑得比兔子還快。
眼瞧著這些人跟狗攆似的,侯勇很無語。
“大人,”他低聲喚了聲,聲音里喊著些許的求肯。
這些人在之前都是尋常人,是旁人的郎君兒子父親。
侯勇來之前還不明所以,可是在這里待得久了,也就明白了。
這些人之所以選擇鬧事,其實也是因為實在過不下去了。
南地遭災,直屬官員不作為不說,還想方設法的壓榨。
自以為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到。
卻沒有想到,把人壓得太狠了,結果把人徹底鬧反了。
侯勇沒入布衣衛之前,家里也是種地的,靠著十幾畝地,一家七八口人每年都緊緊巴巴的過著。
所以他對那些人的難處十分同情。
也因為同情,他才幾次三番的跟上峰說情,這才有了之前的罵陣。
侯勇知道,顧晟心里其實也并不想打仗,能兵不解刃的把人拿下,對他的政績很有好處,雖然他也不在乎這些。
不過現在,看著顧晟冷冰冰的表情,他有點不確定了。
顧晟聽到他低喚,只冷冷斜了他一眼,弓箭手和刀斧手都隨時待命,只等顧晟一個吐氣,就立刻追擊。
顧晟手按著刀柄,不說攻也不說退。
袁寶兒看了眼局勢,拉了拉顧晟衣袖。
顧晟轉過頭,見是袁寶兒,眉眼微動。
元寶兒微微搖頭,往后面的大營走去。
顧晟不動聲色,冷淡的道:“侯將軍,這里交給你。”
他大步流星的去追袁寶兒。
侯勇扭頭,正好看到顧晟巴巴湊到袁寶兒跟前,躬著腰,低聲說話的樣子。
他收回視線,余光瞄見妹妹。
候小妹忿忿盯著袁寶兒背影,嘴唇都要被她咬破了。
“你給我憋回去,”侯勇猛地喝道,后脊梁都冒出冷汗來。
候小妹嚇了一跳,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侯勇看了眼周圍,把她扯到身后,下令三個小隊組成班制,在這里巡邏,其余人隨時待命。
侯勇已經看出來了,顧晟才剛是真動了殺心的。
他跟了顧晟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露出那樣的神色。
交代完事情,侯勇就扯著候小妹往營地里頭去。
才剛進去沒多久,顧晟迎面過來。
候小妹立馬掙脫開侯勇的手,巴巴湊過去,“大人,您是有什么事?”
顧晟看都不看他,只皺著眉頭等侯勇。
“你跟我來。”
侯勇拉了把候小妹,一溜小跑的跟上顧晟。
候小妹朝侯勇做了個鬼臉,滿不在乎的跟在后面。
顧晟走兩步,見候小妹也跟來,立刻不耐煩起來,“滾。”
他聲音沉沉,眼里滿是殺機,手指按著刀柄,似乎下一瞬就要拔刀。
侯勇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急聲喊了聲大人。
顧晟看過去,理智戰勝了沖動。
他吸了口氣,轉頭往前去。
侯勇恨恨的瞪候小妹。
候小妹也被嚇住了,縮了縮脖子,不敢動了。
顧晟一直把侯勇待到拐角,才低聲道:“我給你兩天時間,趕緊把你妹弄走。”
侯勇很發愁,“我也想,可是她就是不肯走啊。”
顧晟冷笑,“軍營里有閑雜人等,該是什么罪名,你應該知道吧?”
“之前我給你留臉,沒攆出去。”
“之后你要不懂事,就給我滾出布衣衛。”
“我手底下沒數的東西。”
顧晟說話并不嚴厲,神態還帶著貴公子的矜貴,可是侯勇卻知道,這就是顧晟的最后通牒,如果他辦不明白,他也就不用再想什么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