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見他神色感傷,心也有所觸動,但他并沒有與她一般的傷情,反而灑脫一笑。
“這樣也挺好,你不是總想四處看看,等我有時間了,你我就去外面四處走走,喜歡那兒就留下來,住幾天。”
袁寶兒被他帶的也露出些笑,不過片刻,她便收了笑,輕輕嘆了氣。
顧晟越發用力的攬了下她肩膀,低聲道:“放輕松,都會好的。”
他聲音低沉,隨著歲月漸長,聲音越發磁性動人。
袁寶兒只覺得耳根好似被什么電過一般,整個人激靈了下。
她仰起頭,見顧晟溫柔看過來,心里頓時如滑過暖流,溫溫潤潤又暖意融融。
他的手蠢蠢欲動的從背脊一點點往下滑,很快來到腰際。
袁寶兒立刻察覺,她微微動了動,顧晟立刻停下來,打算袁寶兒如果提出反對,他就立刻停下來。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靠著他肩膀。
淡淡的香氣帶著袁寶兒獨有的香氣撲面而來,顧晟本意是想安撫她,可不知怎么的就心生蕩漾起來。
顧晟頓如收到鼓舞,又緩緩握住她細弱的腰肢,略微用力的攬住,另一只手溫柔的滑過她的脊梁。
袁寶兒猛地一個哆嗦,抬頭對上一雙火熱的眼。
袁寶兒只動了一下,就停下來。
似乎并沒有察覺什么。
這會兒被顧晟抱住,她也使不上力氣,只能由著他胡天作地。
隔天一早,袁寶兒揉著酸痛的腰起來,顧晟正好進來,他放下長劍,精神抖擻的過來,“時辰還早,怎么不多歇歇?”
“你,”她只來得及說出半個字,就被顧晟如狼似虎的吞掉了話尾。
袁寶兒最近跟顧晟一直都在各忙各的,加上之前那還鬧了些別扭,夫妻兩人已經好一陣子沒在一處。
袁寶兒斜了眼甩在角落里,繩子都被扯壞了的那個,越發氣惱。
顧晟知道自己把娘子惹惱了,脾氣越發的好。
袁寶兒狠狠瞪他一眼,連話都不想跟他說。
顧晟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嘿嘿一笑,殷勤的拿了新的兜兜過來。
那聲音十分的嬌媚,非但沒把顧晟嚇退,反而惹得他又往跟前湊了湊。
“好娘子,別氣了,”顧晟昨天被滿足了好幾個日思夜想的法子,這會兒恨不能把袁寶兒供起來,好些肉麻的話他也是想也不想,張嘴就來。
“是不是手太酸了,要不要我幫你,”他說著就往袁寶兒腦袋上套。
“你走開,”袁寶兒嬌聲嬌氣的喝道。
只是等到去大朝會時,她站得兩腿都哆嗦,差點被人看出來時,才恨得牙癢癢。
待到大朝會結束,她立馬就往外去,不想內侍又把她和左右相并顧晟請了過去。
袁寶兒見他這般,卻是更生氣了。
但耐不過顧晟厚臉皮又脾氣好,沒用一刻鐘也就好了。
像這樣機密的事情,又怎么快知曉,以她的能力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一臉詫異,沒有人意外。
反而是顧晟沒有表情的樣子惹得左右相頻頻看過來。
不出意外的,元哥兒提及了閔大郎的死訊。
袁寶兒是工部的,跟這個根本不搭邊,只是因為顧晟的關系,消息會靈通一點,但也十分有限。
這也算是給了元哥兒一個臺階。
元哥兒很上道,立馬下來,“如此就有勞顧大人了。”
元哥兒見顧晟沒有言語,想要說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顧晟拱了拱手,實話實說的表示自己會回去調查是否屬實。
元哥兒聽著他這話,表情一點點轉冷。
他年幼坎坷,還沒長大,雙親就亡故,哪怕他是皇帝對親情也有著一些期盼的,聽到右相這話,他只覺得他冷酷。
他又看向右相,雖然什么也沒說,可是右相知道,皇帝這是再看他態度。
他立刻跪伏在地,表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已經嫁給閔家,那就是閔家的人,與他再無干系。
元哥兒心里是有心懲治的,可是看到右相如此,他又有些心軟了。
他叫了起,讓右相早些回去歇著。
就在顧晟以為右相就要完了時,右相話鋒一轉,說起女兒年幼時的可愛與對自己這個父親的慕濡,他懇請皇帝,能不能留她一條性命,不論是流放或者其他都可以,只求留一條性命,家中老母尚在,經不得那樣的消息。
他說得十分懇切,說到動情之時,涕淚皆下,完全沒有形象。
元哥兒見他如此,也不好再說其他,只讓顧晟加緊調查閔大郎死亡的真相。
據以前調查,閔都督十分器重他的這位嫡長子,好些事都是交給他去辦的。
但右相十分堅持,直言他乃是宰輔,決不可因私情忘公。
如此的大義凜然,要不是袁寶兒清楚他什么德行,還真的要信了。
顧晟抱拳領命,表示這是他該做的。
聽了右相說了半晌,大家也都累了,元哥兒只隨便說了兩句就放了幾人出去。
現在他死了,好些事情就都斷了線,想要順藤摸瓜基本沒什么可能。
但閔都督魚肉百姓,罪證是一定要找的,這方面就只能讓顧晟多加費心了。
回去路上,他便跟左相說起。
左相嗤笑了聲,“看了半天的戲,累什么?”
眾人出了宮城,上了各自的馬車、
左相家的小郎君正好過來接父親,見其余三個個個神情各異,唯有父親一臉輕松,不由好奇。
左相捻著胡子,含笑不語。
身為布帥,竟然比皇帝還晚的知曉消息,且還要皇帝點名才回去調查,失職的一定的,至于其他,他就自求多福吧。
“倒是顧大人這一次要麻煩了?”
小郎君頓時好奇,問為什么。
小郎君見狀,趕忙往前湊,“阿爹,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左相一聽,頓時警惕,最近自家這個小兒子時不常的搞出點幺蛾子出來,總是給他鬧出些事情來,他光解決這些就已經很煩了。
這些年來,顧晟那個愣頭青可沒少給他難看,這會兒他自家房頭起火,看他怎么收拾。
左相心里高興,面上也就帶了出來。
左相一聽,有些驚疑。
“你哪來的銀錢?”
“你想做甚?”
小兒子見他渾身緊繃,估摸著自己的打算今天是沒法子了,只得撇了撇嘴:“就是再過不久不就是祖母壽誕,我淘弄了套福壽延年的珍玩,想獻給祖母,就是想讓您幫我瞧瞧,成不成?”
這兒子打小就是家里最為疼寵的,尤其自家老母,哪怕是送她塊甜糕,她也能高興得合不攏嘴。
若是知道是小孫兒掏空家底送上來的,那還不得樂上個把個月。
“我阿娘的,還有我以前積攢下來的,祖母這不是過整壽?我就想好好弄一弄。”
一聽不是其他門路來的,左相也就沒有什么興趣,垂下眼皮,“你看著辦就是。”
小郎君皺了皺鼻子,想說什么,但見左相不善的眼神,只得咽下去。
左相問:“還有事?”
小郎君見父親連看一看的興致都沒有,抿住嘴,沒有再說其他。
車子很快出了主街,左相撩了眼皮斜小兒子,“你進來老實一些,等過了這陣子,我便安排你去戶部。”
小郎君心領神會,撩了袍子,下車。
車夫正在放腳凳,見小郎君跳下來,忙要扶。
小郎君忙搖頭。
左相微揚下巴,示意他麻溜滾。
他聳了聳肩,放下腳凳,坐上車轅。
左相撩了后車簾,見小兒子頭也不回的走遠,看方向不是家里那邊。
但小郎君一甩袖子,瀟瀟灑灑的走了。
車夫是跟了左相好些年的,對自家這位外面風度翩翩,回家便是皮小子的小郎君已然習慣。
他隨手招來個車駕,過去左相負責的中書府。
府衙里的管事見到小郎君,忙躬身行禮。
他搖了搖頭,示意車夫去書閣。
車子搖搖晃晃的轉了方向,小郎君從巷子口偷偷探出腦袋,見父親的車架轉到另一個方向,他面上帶出一絲喜色。
小郎君徐步進去值房,關上門,確定沒有留意,他便火急火燎的跑去父親的案幾后面,一通翻找,鬼偶然尋到一個匣子,那里面裝著兩張銅制的小牌子,上面刻著敕令二字,頂端還刻著一個豹頭。
小郎君大喜,揣上一塊,憑著驚人的記憶力把東西還原,然后若無其事的出了門。
小郎君彬彬有禮的還了一禮,寒暄兩句才過去左相值房。
左相家里人偶爾還是回來找左相的,管事并沒有在意,自顧自的去忙了。
轉眼到了晚上,左相歸家,吃飯時候想起車里小兒子殷切的眼神。
他今天辦事比較順利,心情不錯,便想幫著掌掌眼也不錯,便想找人,誰知小廝告訴他人還沒回來。
將近中午,左相才回來。
管事正想回稟,又見小郎君早已不在,便想著大抵是等的不耐煩離開了,也就沒有再提及這事。
左相一聽,再不好說什么,只笑著點頭。
將近宵禁,小郎君才姍姍回來。
“這么晚了還不回來,”左相有些不虞。
老太君一聽,立馬道:“他也都老大不小,有些自己的交際也是該當的。”
管家哪里知曉為何,只陪著笑臉。
小郎君見狀便換了個說法:“父親可有氣惱?”
左相雖然在老太君跟前沒說,但是交代下人,小郎君才剛回到屋里,管家就到了。
得知父親找自己,小郎君心咯噔一下,忍著慌亂的心跳,“父親尋我作甚?”
左相正在看戶部送上來的今年的各式數據,見小郎君來了便遞給他。
“你來看看。”
管家搖頭,想了想過來時左相擺弄的圖冊,“大抵是有事尋小少爺。”
知道不是興師問罪,小郎君心思大定,跟著管家過來。
小郎君暗地瞥嘴,老師的看起來。
半晌,他指了其中兩處,“這怎么這么多,跟之前的似乎有出入。”
小郎君一看寫得密密麻麻的數字就頭痛,“父親,我還不是戶部的人。”
“讓你看就看,”左相虎著臉喝斥。
左右兩相監管官員調職,安插一兩個人,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小郎君卻遲疑了,“阿爹,能不能過兩天。”
左相嘴角勾起,他指出來的這里是他讓手下細算之后的出來的,而他只掃過就能算出總數,這樣的本事,放眼整個戶部也沒有誰能。
“我已經跟戶部尚書打了招呼,等休沐過后,你便去尋他。”
小郎君搖頭,見左相臉色還不好看,便道:“祖母生辰不是要到了,我若是這時去,她老人家壽辰我可就難得缺席了。”
“祖母那么疼我,我若不到,她得多傷心啊。”
“怎么?”
右相板起臉,“又想說去御前行走?”
誰說他能跟戶部尚書打招呼,讓他行個方便,但如此難免有官大欺人的感覺。
“就依你,”左相說道。
小郎君陪著討好的笑。
左相一想也是這么個理。
小郎君一禮,笑瞇瞇的走了。
左相瞧著兒子瀟瀟灑灑的背影,微微搖頭。
“多謝阿爹,”小郎君登時高興起來,樂顛顛的把一下的看完,表示都沒問題。
左相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左相府里熱熱鬧鬧,準備著老太君的壽誕,而距離他們僅隔兩個坊市的顧家卻一片嚴肅。
耗子跪在顧晟跟前,耷拉著腦袋,低聲道:“大人,陛下今天找我了,讓我去查閔大郎死因。”
自打上一次跟姓韓的比試之后,他就一改之前的端方,變得有些桀驁,而今他愿意上進,莫說事出有因,便是他要再過十天半個月再去,他也是答應的。
處理完小兒子的事情,左相心情更好了,又想起兒子說得珍玩,不過他人已經走了,也只能把驚喜留在壽誕那天了。
耗子聲音拔高幾分。
“可這不就是背主?”
顧晟并不意外,淡聲道:“那就查,反正我也是要吩咐你的。”
顧晟瞪他一眼,看了眼外面,低聲道:“我們都是效力陛下,何為背主?”
耗子不吭氣了。
顧晟嘆了口氣,把他扶起來,“我總是要退下來的,你跟我年紀相當,閱歷也不相上下,可你卻比我有抱負,如今陛下需要用人,這不正是你上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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