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巫族圣女百年做古,雖說百歲卻沒有一根銀絲,臉上全無半點皺紋,皮膚細嫩,難以想象,這是歷經南楚兩朝的圣女。
圣女在天元二年被選入宮封為貴妃,老皇帝死時,圣女膝下無兒無女,這可能是前圣女夏雨淳的契約一部分。
為圣女者不可出界,不可被七情六欲所困,不可嫁人生子,必須獨守空閨,潛心修行。
唯獨有一個例外,圣女可嫁于皇帝,只要被皇帝選中。
開國以來,只有兩位圣女被封后位。
一來可以鞏固巫族與南楚皇帝的關系。
二來皇帝可借圣女之力加強與外邦的掌控,自南楚開國以來,外邦從未侵犯過。
南楚國力日益強壯,百姓生活安康繁盛,生活指數節節飆升,盛世繁華。
近年來,由于百姓安居樂業,國力猛增,南楚皇帝漸漸地放松了警惕,麻痹在自己所自以為的盛世之夢中,對于巫族竟也有了眼中釘肉中刺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對于不能完全馴服的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他們消失,畢竟這是一段丑聞,為百姓所不能忍。
巫族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煉制仙丹妙藥,助南楚皇帝早日得道修煉成仙,已經很久沒有參與南楚國的內部國情了。
圣女做古,最為熱烈的討論就是下一任天選圣女是誰?
天選圣女,何為天選,按照巫族之傳說和近幾任圣女的誕生來看,就是先圣女的靈魂自主隨機選人。
第六位圣女是被河邊的一條紅鯉魚親了嘴唇,紅鯉像是一個巨型章魚抓住圣女的嘴唇不放,直到圣女嘴唇腫的有饅頭大,不得已被帶到圣女廟。
站在夏氏祖先面前,紅鯉在祖先面前化做一根紅繩,并緊緊地系在圣女的手腕上,這才被族人認可。
第七任圣女,就是剛剛做古的這位貴妃更是驚人。
貴妃在十幾歲時和伙伴們一起上山采藥,忽聞林間有野雞的叫聲,但叫聲洪亮又比野雞更為清脆。
眾人驚四處尋找,突現一只鳳凰繞林間徘徊,鳳凰渾身似火在燒,叫聲和剛剛聽到的無二。
眾人見此奇觀紛紛議論,卻見那鳳凰徘徊三圈俯沖下來,在眾人眼中化身火球飛進了貴妃的眼中,貴妃當場嚇暈。
貴妃醒來站在圣女廟中,族中長老親眼見她眼中有烈火熊熊燃燒,背后長出一對似火的翅膀,圣女廟內源源不斷的鳳鳴聲。
恰逢老皇帝狩獵于此,姬家不受結界的限制,進入巫族見此情形,對那圣女一見鐘情。
又請天象師觀天,夜空中竟開啟了一道光,天象師震驚直呼好兆頭,于是鑼鼓喧天中圣女被賜為貴妃,在巫族內傳為佳話!
而這一次的天選圣女就是第八任圣女。
草叢中蹲著兩個身影,夏枯草挽著兩個包子一樣的發髻,簡單粗糙的用兩條黑繩子一系,穿著黑色的齊腳踝的束腰長裙,腳上一雙草鞋,一看就是干活的樣。
可她的眼神神采奕奕,夏枯草好奇的搖了搖碧晨的胳膊道:“往日天選圣女誕生的方式都是千奇百怪的,不知道,這一屆的圣女會以何種方式被選中。”
碧晨趕緊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道:“這又不關你我的事,雖然巫族不與外界通,但等級制度還是有嚴格的尊卑之分,像你我這樣的最低等的奴連采藥師都算不上,大堂都進不得,怎敢妄想目睹圣女的風采,更別想做圣女了。
我們還是回去吧,這么半天了連個影都沒見著,要是姑姑發現我倆不見了,又要挨罰了!”
碧晨說完拉了拉夏枯草,她的手心里都是汗,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夏枯草嘆口氣斂了眼神,碧晨說的對,姑姑長相不知道嚇不嚇人,可她鞭策下人的手法還是挺嚇人的。
但是夏枯草不怕,可看著碧晨單薄的身體,讓她跟著偷跑出來太為難她了,正想答應回,前面路上突然來了一女子。
夏枯草聚精會神的看起來,也不敢再說話,女子頭發全部束起,在頭頂之處用金色的發圈箍住,一個馬尾高高扎起,看上去神清氣爽。
一身粉色的長裙蓋住了鞋面,腰上系著同色腰帶,腰帶上掛著一個粉紅色香包,鞋子的邊緣露出白色的一圈,那是天蠶絲做成的絨面鞋。
她的身后跟著兩個頭戴白色梔子花的小丫頭隨身而伺,一同進入了宗祠。
夏枯草笑嘻嘻的撞了撞和她同樣蹲在草叢里的碧晨,用眼神示意道:
“真是漂亮啊,這一趟出來的值,這可是一級煉藥師,也對,應該只有這種頭戴金色發箍的一級煉藥師才有入選的可能吧!”
碧晨嘆口氣,抓了抓頭發柔弱的道:“雖說是注定的結果,我怎么就為你可惜了,這樣一來,不就白瞎了你這些年挑燈夜戰看過的那些醫書?”
“那倒不會,我看醫書又不為這樁事,雖然為奴,也有可能以后成為采藥師啊,你啊,從今天起和我一樣多看看書,總不能永遠為奴吧!”
夏枯草噘著嘴,心里閃現出金色的頭箍,粉色的長裙,粉色的香包,忽然心里充滿了向往!
“你不為奴誰為奴,還妄想成為采藥師,可惜你父母沒把你生在采藥師之家!”
身后突然冒出一個音尖聲惡的人,提起夏枯草和碧晨的衣領把他倆往后一拉,夏枯草一個不防備,人仰馬翻,躺在地上,從下而上才看清來人,是胖姑姑。
她的聲音和她的體型完全不符,聲音尖細多見體型苗條的婦人,可她這渾源的身體卻沒有低沉的音,她可是御奴所第一大管事。
那姑姑沒有饒了她們倆的打算,揚起了手中的鞭子惡狠狠地道:“御奴所忙的不可開交,你們兩個倒好,躲在這里偷懶!”
說完,手中的鞭子似晴天霹靂砸了下來,夏枯草一個激靈拔地而起擋在碧晨前面結結實實挨了一鞭子,力道雖不至于皮開肉綻,但那舊傷肯定又破裂了,夏枯草感覺到了后背的濕意。
挨完一鞭子,夏枯草拉著嚇呆了的碧晨跪下老實認錯道:“姑姑請責罰,我和碧晨不是故意偷懶,我們洗完了所有的衣服才抽空偷偷地從御奴所跑出來。
以前我們見過最厲害的人就是姑姑您了,我們御奴所唯您馬首是瞻,敬仰之情如濤濤的江水,川流不息。
只是今天我們聽說今天前廳會聚集很多煉藥師,這些煉藥師身懷絕技,我也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拉著一向老實的碧晨來看,碧晨多次阻撓,此事是我一人之錯,希望姑姑不要責罰碧晨!”
說完,夏枯草勉強露出一個難堪的討好的笑容!
“你不用狡辯,你們兩個一個都跑不了,我以前覺得碧晨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全都是你這個又懶又古靈精怪的家伙帶壞的。
話又說回來,這些人是輪得到你看的?你們就乖乖的呆在御奴所好好干事才是你們的本分,出來如果闖了哪位大佛,遭殃的還不是我?”
胖姑姑睜圓了眼睛尖細著嗓音教訓著。
夏枯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們也只敢躲在草叢里偷看,我們這就回御奴所!”說著就準備起身。
胖姑姑一只手按住了夏枯草的肩膀,稍一用力又將夏枯草按跪在了地上,夏枯草的后背傳來一股疼意,也不敢再動。
胖姑姑輕蔑地道:“我話還沒說完呢,讓你起了嗎?
你們身為奴者理應有些自覺,高攀不起的就不要妄想,你們剛看到的是族長的女兒,一級煉藥師。
假以時日,到了特級煉藥師的級別是可以被請入皇宮面圣的。
你們從生下來都一直長在御奴所,莫說你們連我這個歲數都還沒見過幾位特級煉藥師呢,更別說圣女!
不是姑姑我踩低你們,自己還是要拿個鏡子好好照照的!”
說完趾高氣昂的率先走回了御奴所,夏枯草拉著碧晨走在后面嘰咕著:“我們是奴,你還不一樣是奴,奴何必為難奴!”
這話嚇得碧晨連忙扯夏枯草的衣袖警告她別再挑戰胖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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