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多慮了,像這樣來鬧事的有很多,我們的態度一定要堅決,雖然他們是練家子,但我們人多勢眾,又是衙門重地,除非不要命的才硬闖呢!”
“是啊,你看,打發走了不就完了,我們也不是不上報關于知縣的事,只是晚一些時間上報,天高皇帝遠的,誰會管到這里來!”
姬子恭的扇子刺啦一下,迎風展開,風度翩翩,心情極佳的道:“我不是來鬧事的,我只是想見到你們的知縣,不曾想,鬧了這么久,動靜這么大,竟還沒有見到他的身影,他的心是不是太大了?”
眾人見此情形,都開始默不作聲,連那吃醉酒愛鬧事的都沒有接話茬。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門口,紅臉滂沱的大有人在,他們幾乎看不清門口之人的模樣,只一個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罵道:
大門推開,劃拳的劃拳,喝酒的喝酒,賭博的賭博,好端端的一個衙門竟成了狗窩,不成模樣!
姬子恭將劍鞘敲在門上發出沉重的梆梆聲。
話畢,那些圍著姬子恭手持長劍的人就迎面朝姬子恭砍了過來,姬子恭眼睛微瞇,像獵豹一般看著他們一動不動。
身邊的侍衛早已飛身擋下那長劍,手中的劍鞘直擊那人胸口,那人被震碎心脈飛出三米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打倒了身后的兩個人,三人倒在一起。
剩下的幾人立刻后退一步,面面相覷,這是遇見高手了,就憑他們幾個看家護院的捕快怎么打的過?
“好了,別杞人憂天了,來,上一把你贏了,別想跑,我們還等著贏回來呢!”
“就是就是,你就喜歡干這種事!”
一番拉扯院子內又恢復如常,和剛剛一樣劃拳的劃拳,喝酒的喝酒,賭博的賭博,好不熱鬧。
姬子恭轉過街角勾了勾手指,一名侍衛趕緊上前,姬子恭小聲道:“去查查這其中的貓膩!”
侍衛縱身飛起,上了房頂,直朝后院而去。
姬子恭搖著扇子朝客棧走去,一路商販吆喝店鋪林立,東西齊全,數不勝數,沒想到,這里看似地處偏僻,卻物資多樣,繁榮富饒,姬子恭看著這情形由衷的笑了。
姬家的天下,若一直朝此發展,那就應該是宏圖天下。
夏枯草無奈的看著天空,那一朵朵黑色的烏云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在衙門吃了閉門羹,可是,若衙門不出面,那又該誰來體恤災難中的百姓,誰來伸出救援的雙手呢?
不行,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嘗試性的道把瘟疫的病因找出,這樣才能對癥下藥,遏制病情的傳播,而不是在這里自怨自艾,胡思亂想。
夏枯草一旦想通,趕緊朝剛剛來時的地方而去,她找人打聽了一下,那個地方應該是武紅宴沒錯,當地百姓有一些已經意識到了這個災難的來臨,目前武紅宴是死亡風暴中心。
夏枯草在連續發現四五具豬的尸體隨意丟棄在亂草叢之后,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她找到了附近的村莊,村莊死氣沉沉,有不少人家都閉門不出,只有少數的人會偶爾出家門燒紙錢做祈福。
夏枯草拍了拍一位老婦人的肩膀道:“不好意思,阿婆,我想跟你打聽一點事。”
那老婦人起初嚇一跳皺起了眉頭,待看清楚夏枯草之后才回到:“你想問什么?”
夏枯草笑著道:“我想問一下阿婆,咱們村是不是最近死了不少豬?”
阿婆立刻緊張起來,搖頭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一個老婆子也養不了豬,也不關心別人家的豬!”
夏枯草見她拒絕回答,也不好追問,只撇了一眼屋子旁邊的豬圈,空空如也,可是那圈里新上的綠草騙不了人,這就表明不久之前她們還給豬投過食,現在卻矢口否認。
夏枯草疑惑的挨著這幾家的豬圈都看了一遍一條豬也沒有看到,只是奇怪的是,這些豬圈都有最近養過豬的痕跡。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那老婦人拒絕回答她的問題呢?
夏枯草決定蹲點,她藏在那房檐后面看著附近人們的動向,瘟疫可是個不長眼的東西,傳播速度非常快,若真是全村都是瘟疫染過的,那可就麻煩了。
夏枯草稍微有點忐忑,正在焦灼不安時,聽到了附近的響動,聲音有點凄涼,是豬叫聲。
夏枯草趕緊湊過去,趴在竹子后面偷偷地看,是兩個壯漢抬著一頭一百斤左右的豬,從這里經過,那板子上的豬閉著眼睛,還在哼哼地叫著,像是在哭,可是又沒有任何反抗,沒有掙扎的痕跡。
夏枯草皺起了眉頭,果然是這里,又一頭豬得了病,他們是要將它送去哪里還是要將它丟棄?
夏枯草悄悄地跟在那兩個人身后,突然頭頂碰到了竹桿子上晾曬的衣服,夏枯草抬起頭看了看,心里有點罪惡感,她現在衣不蔽體,是不是該向老婦人“借”一件衣服穿?
夏枯草找尋了一圈老婦人,都不見其蹤影,手慢慢地伸向那外衣,閉著眼睛扯了下來,那是黑色的齊小腿的一件外衣。
夏枯草穿著它朝著老婦人的房子鞠了三躬,自言自語道:“實在對不住了,可能您也沒有多余的衣服,我這不是偷,雖然我現在沒銀子給您,但等我掙到銀子,我一定來還你,衣服我先穿走了,再見!”
夏枯草愧疚的一刺溜,套上了衣服,緊跟在那兩個男人身后。
穿在身上的外衣,在一片翠綠中格外顯眼,這是夏枯草頭一回穿黑色,在巫族規定,只有參加葬禮才能穿黑色,但這里顯然不是,大街上偶爾也能見不少人穿這種黑色呢,那就入鄉隨俗吧!
夏枯草跟在身后許久,終于見那兩人停了下來,滿頭大汗的將板子放在了地上,其中一人道:“真是太可惜了,大哥,我們養了大半年的豬就這么沒了,真是倒霉!”
“誰說不是呢,老母親身體不好,為了養這豬沒少吃苦,就為了過年能有肉吃,這下好了,今年這個年怕是不好過呦!”
“不知為何,這種倒霉事怎么讓我們村子給遇到了,全村的豬死的死,殺得殺,都沒剩下幾頭了,這剩下的幾頭呢,又讓人提心吊膽,生怕有一天也不再吃食,若能留下幾頭,過年宰了,去買點肉也是好的!”
“本來咱家的豬有希望的,你看,隔壁老張老王的豬在一夜之間就沒了我們的還多活了兩天。
我以為躲過去了沒想到只是來的晚一點而已,早知道我在第二天就給它宰了說不定還沒染上這種病呢!”
“說來奇怪這都過去兩天了,這一次聽說可不止有家畜死亡,還有不少人呢,就隔壁汾水村的一個閨女十八歲,昨天莫名其妙死在了豬圈,和豬躺在一塊,也不知是不是染病死的,搞得人心惶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么大規模的家畜死亡,官府怎么也沒個人來過問一下。”
那酒醉之人一聽這話瘋狂大笑道:“對付你們,我們這些人足以,你想見我們知縣大人,怕是要去陰朝地府去見了,給我拿下!”
我本打算將此事匯報于您,可您這幾天舟車勞頓十分辛苦,我就想著也不定是什么,不必小題大做了,只是獸醫本就稀缺,我昨夜已經快馬加鞭從附近幾座城池請來了比較有名的獸醫,還等著您調遣呢!”
姬子恭又對著空氣勾了勾手指,小聲道:“你跑一趟,幫我查查夏枯草最近的遭遇,這么狼狽,我看著有點心疼呢!”
暗衛瞥他一眼,二話不說,冷哼一聲,離去。
噢,還有,想辦法送一些物資給夏枯草,記住,是不留痕跡的,她這個人容易拒絕別人的好意,你懂的。”
侍衛立刻點點頭,轉身去了。
另一人喝的都快分不清方向,臉紅脖子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拿出了旁邊的劍鞘一聲怒喝:“大膽狂徒,竟敢兒戲府衙,來人,給我拿下他們。”
“大膽,是誰敢闖衙門,若有事申冤敲鼓即可,為何還敢拿劍擊門,你是在挑釁我們,不想活了嗎?”
姬子恭的眼眸匯聚了萬千怒火,手心幾乎要被自己掐破,他深沉地道:“衙門的鼓是用來提醒府衙公正公開為百姓排憂解難的,不過我看你們這里的鼓倒像是一個擺設,敲來玩的!”
氣氛壓抑至極,姬子恭眼光流轉:“那好吧,既如此,我們也就不耽誤時間了,走吧!”
侍衛收了劍跟在手持扇子,風流瀟灑的姬子恭身后離開了。
門一關,那醉漢趕緊聚集大家擦了擦汗道:“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渾身掩飾不住的富貴之氣,你說他找知縣干什么,我們怕是會暴露!”
“嗯,做的不錯,沒想到一來就攤上了大事,不過聽了剛剛夏枯草的話,也不枉費我這辛苦尋找,既然有人覺得是小事,那我就只能替天行道,做一下主了!
從旁邊呼嚕嚕竄出了好幾個身穿盔甲的士兵,手上拿著長劍,回了一聲:“是”,就跑過來將姬子恭團團圍住!
侍衛抽出劍大喝:“大膽,敢在府衙內口出狂言,你們知縣呢,還不快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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