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后的人究竟是意圖害死蘭靈兒,還是意圖通過蘭靈兒來針對她?
想到后者的可能,小蘭氏當即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小蘭氏在這兒與蘭靈兒爭論不休,到關鍵時候自然都看向了謝思齊。
謝思齊反問向謝其景道:“你是我們二房的長子,如今又事關你母親,你覺得該如何?”
“就遠的說,我母親雖故去已久,但她到底是父親的結發妻子,并為父親生下了我與二妹妹,到底于謝家勞苦功高,可她死得不明不白,若是先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自然不能故作糊涂。”謝其景也不推讓,便徑直說道,“再說近的,蘭姨娘如今到底是父親的女人,她腹中還有著父親的骨肉,那人究竟是同父親什么仇什么恨,看不得父親的孩子平安出世。”
“所以這事,自然是要查清楚的。”
“只我母親到底故去已久,曾經伺候在她身邊的仆人如今大多數也已不再侯府,尋出真相到底困難,卻也并非一點辦法都沒有,兒子以為,父親可以一邊試著尋出曾經伺候在母親身邊的仆人,總有些蛛絲馬跡的,當然是不可寄大希望于此的,另一方面,自然是要蘭姨娘身邊的人進行一番查問,到底蘭姨娘近來接觸的也就這些人罷了。”
謝思齊采納了長子的建議,于是親自將蘭靈兒身邊的仆人一一過問,到底沒問出什么,于是謝思齊又著人搜查了一番這些仆人的閨房,未過多久,便在一名喚“紫玉”的婢子的房里發現了一包藥粉。
又著段府醫查看了一番,段府醫表示這藥粉便是那千機引。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紫玉。
蘭靈兒更是說道:“因這紫玉從前在姐姐跟前便很是得臉,我未曾想到姐姐會將她派到我身邊伺候,于是格外重用,真是未曾想到她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說著便伏在了謝思齊的肩頭哭泣。
縱使這行為有些不妥當,但都知道她如今滿打滿算也就只還有六個月的壽命,因此也就沒人說什么。
這下子,矛頭便又對準了小蘭氏。
小蘭氏堅持道:“這婢子我送給你的當日里,便連帶著將她的賣身契也給了你,如今即便是她犯了什么錯,也同我沒干系。”
“我也沒說她同姐姐你有干系。”蘭靈兒幽幽感嘆道,“只是我和這紫玉無冤無仇的,她作何要害我?”
“你為什么要害我?”她說著便問向了紫玉。
紫玉忙道:“奴婢也不知道這東西怎么會在奴婢的房里,奴婢是真的沒有害過蘭姨娘,還望二少爺明察。”
她一開始自是嘴硬的厲害,蘭靈兒便與謝思齊道:“她這樣死鴨子嘴硬,也無非是瞧著我們心軟,不舍得對她下手罷了,二爺......事關大姐姐的死因并我們腹中的孩子,卻不能這樣手軟。”
謝其景也幫襯著她說:“是蘭姨娘說的這么個理。”
于是謝思齊在新寵并長子的蠱惑下,就對紫玉動用了私刑——這時候雖然魏律命令不讓各家里動用私刑,但一來紫玉不過是個賤籍罷了,二來謝家起家靠的便是不走尋常路,謝家大少爺更是有名的酷吏,如此這般,紫玉果真禁不住嚴刑拷打,就看了小蘭氏一眼,方才轉口說道:“便當是奴婢心悅二爺,嫉妒蘭姨娘,這才對蘭姨娘下了狠手,卻是與其他人無關。”
說著竟是要撞墻自盡。
卻也多虧底下人反應快,攔住了她。
蘭靈兒更是尖銳的指出道:“若與其他人無關,你又何苦自盡,你自盡,定然是有要保全的人,說,這人是誰。”
爾后紫玉總歸又經歷了一番逼問,終是無可奈何的指認了小蘭氏。
小蘭氏瞳孔驟然張大,忙到謝思齊的跟前自辨道:“二郎,我不是那樣的人,你相信我,定然是這賤婢陷害我!”
蘭靈兒卻緊跟著說:“方才沒有證據的時候,姐姐口口聲聲說旁人誣陷你,如今人證物證都在,姐姐還說旁人誣陷你,真真是什么話都拿著姐姐說了。”
“也就是仗著二爺寵愛你罷了。”
“可若這事僅僅涉及到我一個人,我自是不會與姐姐計較,然此事卻還涉及到大姐姐。”
“我可以不計較,景哥兒卻可以不計較嗎?”
蘭靈兒一個人到底人微言輕。
謝其景淡漠的輕吐出聲道:“若不計較,我豈不是枉為人子。”
謝思齊意外的看了長子一眼,他如今也很頭疼,一面是真正寵愛了十幾年的妻子,另一面是越發出息的長子,他該作何選擇。
“不過......”謝其景又說,“如今也只不過是查出了蘭姨娘的中毒與繼母有關,至于我母親的死因,到底未曾查明,為了不讓繼母受冤枉,不妨等些時候,等徹底查明白了再說?”
一句話,卻讓小蘭氏頓時松了一口氣。
因著大蘭氏故去這許多年,大蘭氏身邊的人在謝家所剩無幾——早在小蘭氏進門之初,便已經遣散了她們,這是對小蘭氏沒有威脅的仆人,至于那些有威脅的,譬如死忠于大蘭氏的,或被小蘭氏給暗地里弄死,亦或是發賣到南方了事。
再至曾經為小蘭氏做過事的,譬如給大蘭氏下過毒的,自也早死了。
因此小蘭氏對謝其景將大蘭氏之死給重新翻出來,并一點都不擔憂。
“但若是真的查明我母親的死與繼母有關的話,父親又欲怎么做?”他復看向父親謝思齊。
謝思齊便道:“若你母親當真是她所毒害,并如今毒害你蘭姨娘并腹中子,兩罪并罰,謝家自然容不下她。”
“下堂是必須的,至于旁的......她到底也是霜姐兒和瑋哥兒的母親,家丑又不可外揚,卻也只能私下里處置了她。”
瞥到謝其景對這說法并不甚滿意,他又忙道:“至于要如何處置,到時候就憑你做主了,你如今是我們二房的長子,有些事情確實是要你拿主意的。”
一時間小蘭氏不知該覺得悲哀,亦或是覺得慶幸。
慶幸的自然是她當初算無遺漏,將大蘭氏的身邊人給遣散開來,防的就是今天,悲哀的則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謝思齊到底還是為了討好更有前途的長子,而將她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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