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神帝多嫵媚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往事

容瑾早年弱小的時候,還未曾受到這樣大的束縛。

如今修為倒是一日勝過一日,卻承了這青帝之位,他不得不顧忌良多,再不可隨意而為。

“況且,你怎么知道我不欠她的?”

容瑾淡淡一笑,又接著說道:“那時候你年紀不大,還走不得路。你兄長卻已經記事了,一尋到機會,就跟在涂山卿后面跑。我與青丘帝姬之間的事,呂妙語不知道,你兄長卻最是清楚。”

蘇北辰略怔了怔,便輕輕點了點頭,只道:“當時的事,我已記不太清了。后來卻聽我兄長說過一些。他說,尊上您與青丘帝姬,從小一處長大,青梅竹馬,感情好得很。本來都要許下親事了,沒想到青丘卻出了事。”

蘇北凌記得這么清楚,還念叨了這么多萬年,最重要的緣故,便是他愛慕涂山卿。

他雖比涂山卿小十多萬歲,但神仙不老不死,就是羽化之后,過數萬年又能重新歸來。

這一點歲數上的差距,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過這一點,蘇北辰自然是不敢在容瑾面前說出來的,青丘帝姬涂山卿是很好,容貌出色,修為又高,性子也好,尋遍十洲三島,也難以再尋出一個這樣的女子。

但偏偏就由于這一點,容瑾當年的對手頗多,尤其是蕭韶。

這家伙慣是不要臉的,總嚷嚷著說,涂山卿是他沒過門的娘子。

其實他這話看似荒唐,沒臉沒皮,卻也是有些倚仗的。

狐后懷上涂山卿的時候,曾與蕭韶的親娘在一處賞花。

那時,蕭韶不過才出生百年,還正是一個垂髫童子,穿著個繡了粉桃子的肚兜,整日里跑來跑去。

狐后見他還算粉嫩可愛,便同蕭韶的娘說了句戲言,說她日后若是生下個姑娘,便將她許配給蕭韶做娘子。

也不要什么聘禮,八抬大轎的,青丘雖不算太大,卻也不缺什么東西,只要成親之后,蕭韶日日給涂山卿唱小曲兒聽就行。

狐后本只是隨意說說,連個正經兒約定也沒做。

涂山氏的姑娘一向貴重,更別提涂山卿更是狐后所出的青丘帝姬,哪里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就許給了別人。

誰知涂山卿降生后,果真是個粉雕玉琢的女童,一年又一年地長大了,也是再難尋到的美人。

蕭韶就拿著雞毛當令箭,以正宮娘娘自居。

涂山卿走到哪里,蕭韶就跟到哪里,也給容瑾找了不少麻煩事兒。

“你說的有些不對。”

容瑾望向蘇北辰,眼中帶了些無辜。

他笑了笑,輕柔地說道:“哪里有那么多青梅竹馬了。硬要說的話,蕭韶和涂山卿,才算得上是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涂山卿剛出生不久,還沒長開呢。他就從人家臉上,硬生生地看出來,說這姑娘是個美人胚子。他定要從小與她天天相處,等她大了,才好嫁過去。”

只可惜蕭韶的資質,委實太差了些。

他自打兩百歲起,就與涂山卿同吃同住,什么都是一樣的,就連學本事,兩個都是一個師父來教的。

只可惜蕭韶就是太笨了,學什么都比不上涂山卿,幾乎都要成了涂山卿的使喚丫頭,專門替她做些雜事。

就連跟別的妖打架斗氣,蕭韶也只有吃虧的份,硬著頭皮上了,還被打了個鼻青臉腫,白瞎了他那一張臉蛋。

蘇北凌生了張妖媚的臉,看著似乎也嬌弱得很,卻是能逞兇斗狠的。

蕭韶卻不一樣,他卻是溫潤了,被稱作“玉公子”,還真就像塊玉似的,一打就碎。

容瑾淡淡一笑,心道要不怎么說妖界沒落了呢,蕭韶這樣的小妖,從前就會唱個戲,如今卻鎮得妖界沒一個妖敢反對他。

容瑾想到這里,便又接著說道:“我比蘇北凌只大了兩萬余歲,比涂山卿還小了大約十萬余歲。當初,我剛到青丘的時候,修為低微,又沒什么本事地位。險些就被蕭韶那小妖給揍得起不了身了,要不是涂山卿剛好從外面回來,她見不得蕭韶欺負弱小,這才……”

容瑾嘆了口氣,頗有些感慨。

他當年是混得真慘,盡管有爹有娘,但是都不頂什么事兒。

可憐他小小年紀,就被丟在凡間,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會,連幾個銅板都掏不出來。

他就天天在大街上到處走著,逢人就要問問自己爹娘的下落,好險沒被餓死。

就在他準備撿個破瓷碗,隨便找個墻角一窩,就開始討飯了。

青丘卻不知怎么,終于收到了消息,派了只狐貍來接他。

那只狐貍就是涂山卿了,她那日正巧被蕭韶給鬧得不大耐煩,便借了這個機會,溜出來放放風。

要不然,也不該她來的。

容瑾那時候,那樣落魄,任誰也看不出,他日后會有什么好的出路。

青丘只隨意派個小狐貍來,就算是慈悲心腸了。

容瑾晃了晃神,語氣頗有幾分無奈,隨手拈起一顆白子,又道:“我那時,真是驚訝得很,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真就以為,她是天上救苦救難的仙女。后來才知道,那就是只狐貍。哪有什么仙女啊。”

這三十三重天上的女仙,性子都高傲得很,哪里就會搭理他了。

容瑾那時候,連件干凈衣裳都沒有,穿得又臟又破不說,還數月未曾沐浴了,頭發都結了塊兒,也不知長沒長虱子。

應該是沒有的……他也不會就那樣臟吧。

容瑾猶豫了一下,隨手放下那顆白子,發出“啪嗒”的清脆響聲。

就算有哪個女仙,見他實在可憐,軟下心腸要救一救他。

也斷然不會像涂山卿,那般實心眼兒,直接就將他抱起來了。

她穿得那么好看,衣裳干凈,身上又香,卻也沒有嫌棄他半分。

容瑾當時年幼,自然不會對涂山卿起什么心思。

他只是憑著幼童的心思,仔細思量了許久,認為這個“阿姐”對他有大恩,有恩是一定要報的。

“尊上,我知曉這是您的傷心事兒。我卻還是要多說一句,帝姬她已經去了,君貍即便是在青丘長大,卻也不是她。您就算欠了帝姬的,也并不欠她君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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