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仙島外,溟源手中魔力閃現,卻破不開結界。
看著那沒有一點動靜的悠蓮結界,一息后,搖了搖頭。
“帝上,看來在下也幫不了你啊!那在下也只能在外等了,希望帝上能夠早日出來。”
再次搖了搖頭,飛身離開。
溟源剛走,暮二公子看向這邊,眉角一動。
眸底一抹幽色。
又一個找到蓬萊仙島的人,看來這里已經不隱蔽了。
走進竹屋,目光落下那放在桌上的大婚貼子上,眸底帶出邃感。
君玥兒的話,讓白堯一怔,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
小姐,白堯這個辦法屬下覺得行不通,畢竟而今的主子他不比九王爺,或許主子內心會被小姐吸引,可更多的卻是小姐把主子推的越遠。
小姐對主子的一切態度,一直都是建立在他是九王爺的前提下,是魔帝的前提下,可主子一直說他是暮二公子,他不是九王爺。
星絡也開口了,短短一夜一日,星絡發覺,或許這一百年來,其實主子內心也不好過的。
這或許才是主子那么排除小姐的最初緣由,小姐從未曾正視過他,這個暮二公子的他。
小姐一直把這個暮二公子的主子認做九王爺的主子,認做魔帝,可在他心里他只是暮二公子。
屬下覺得小姐若是將主子當做真正的暮二公子,他才不會那么排斥小姐,金城所致,金石為開,如今主子的心也并非是冷的。
星絡的這兩番話,白堯愈發怔愣,君玥兒卻恍然大悟。
驀的被當頭一棒。
從她知道暮二公子是登徒子后,她便一直在告訴他,他是暮陌情,是魔帝,是她的登徒子,她一直在向他強調,他是她夫君。
哪怕她將他當做暮二公子,可實際上她內里還是一直把他當登徒子的,她明明察覺了他只想做暮二公子,不想做他的登徒子。
可她所做之事還是她與登徒子之間的記憶,可這些記憶他都沒有,那么她的所作所為,就像他說的話,她是在背叛她的夫君。
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是她夫君。
凡界她做花靈玥,她覺得自己是花靈玥,暮陌情心中的她就是花靈玥,魂界她是君玥兒,弒玖情心中的她便是君玥兒的她。
無論是沉靜的她,還是蠢笨的她,在登徒子心中,只要是她,哪怕她再怎么變他都愛。
可在她心中,無論是暮陌情
,還是弒玖情,亦或者是如今的暮二公子,都只是她的登徒子,那個對她毫不客氣的登徒之子。
她想要把暮二公子變的和九王爺的他一樣,和弒玖情的他一樣,卻忽略了他自己不想變。
暮二公子自出生起就被玉家老祖宗帶走,一直在蓬萊仙島生活,這樣的環境根本無法造就一個那樣不羈的他,那樣隨性的他。
如今的他,清雅高潔,猶如那清風明月,潺潺溪流,哪怕他骨子里的脾性沒有變,可在外他做不來九王爺的不羈,魔帝的任性。
就像凡界的她,哪怕內心再怎么波瀾驚濤,她也不會在外表現出來,這是一種環境造成的習慣,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改變的。
何況是面對一個陌生的她,突然出現的妻子。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一語喃喃,君玥兒走出了廚屋,仰頭看向那高空的結界。
她能困住他,卻困不住他的心,她怕他再逃,卻忽略了,他不逃,可他的心卻遠了。
倏然輕呼一口氣,面帶了笑意,手中悠蓮之力出,上空的結界消沒,一瓣悠蓮花瓣落下。
竹屋中,暮二公子感覺結界消失,拿著婚貼的手微微一晃,眉角又一次攏了起來。
目光落向外面。
她又要做什么?
“暮二哥哥,我這兩日的行為給你造成了困惑,都是我太過于執迷了,你雖是他,可你卻也不是他,我不該要求你去做那個他。”
走至門口,君玥兒未曾再直接推開門走進去。
“你既當我是一個陌生人,那么陌生的我就沒有資格期望能得到你的特別,你的青睞,是我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我覺得你縱使忘記了一切,可我與你而言總歸是特別的。
所以我任性,毫無顧忌的去一次次挑釁你的底線,你對我的容忍,卻忽略了我對暮二公子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陌生的不自重的女子。”
吸了吸鼻子,君玥兒轉身走了。
“暮二哥哥,你想走,那就走吧!我再也不追逐你了,如果有一日,你覺得自己是君玥兒的登徒子,那么你來,君玥兒一定不會推開,如果你覺得自己永遠不可能會做君玥兒的登徒子,那么,君玥兒還你平靜。”
周身悠蓮之力閃現,一道藍光,劃過了天際。
竹屋中。
暮二公子倏然按了心口,黝黑的瞳孔化回墨紫,心口的窒息,竟讓他覺得被掏空了一樣。
嘴角,倏然一抹嗤笑:“心疼
,好空洞,感覺丟了最寶貴的什么,難道這就是愛的感覺嗎?白堯說,愛,就是死也要在一起,她走了,我竟真生出了想死的一種感覺,如果不是我,那是不是就是她的夫君了。”
眼角,不知何時竟落了一滴淚,帶著紫氣的淚。
暮二公子抬手一摸,指尖縈繞,透亮的淚珠。
他活了這么久,從不知,自己有一日也會落淚。
她走了,她說,她以后再也不會那么纏著他了。
她說,她高估了自己,她只是一個陌生的不自重的女子。
驀然閉眼,又一滴淚滴落了桌間,他的腦海中,他怎么努力,卻始終沒有一點與她有關的記憶,哪怕只要有一點,他都可以告訴自己,她是他的妻子,他一定很愛她。
可是沒有,沒有的。
“君玥兒,也許這才是你我最好的結果。”
點點星辰,躍了天際,夏日的夜,風是暖的,夜是暖的,便是那一圈圈襲卷而來的海浪潮汐也是暖的,可只有那跌落在海岸上此刻才嚎啕大哭的嬌小身影,她的心是冷的。
原來被愛人忘卻,一次次視若無睹的傷害,竟這么的痛,那魂界時登徒子是怎么忍的,紹霞峰上他恢復時又是怎么忍下來的,君玥兒,原來你真的好殘忍,你真活該。
滄冥海的潮汐又來了,夜間的潮汐一圈一圈,海浪襲卷,漫上海岸邊上,打染了君玥兒的衣裙與鞋襪,淚落容顏,怎么也止不住。
“玥兒妹妹…”
耳畔一聲,火烈的聲音,他還待著未曾離開,見這邊君玥兒,立刻大步快跑過來。
“玥兒妹妹,你怎么會在這里?”
君玥兒連忙兩下抹了眼淚,扭頭看向跑過來的火烈。
“火烈哥哥…”
“玥兒妹妹,是誰欺負你了?”
見君玥兒眼眶紅彤彤,火烈趕忙扶起了她。
瞳目一瞪。
“我沒事,沒人欺負我,只是御劍沒御穩,從上面摔了下來。”
君玥兒立刻搖頭。
“火烈哥哥,你怎么會在這里,這天都黑了,你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問到這個,火烈一下落寞了眸光,隨即也搖頭。
“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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