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笑意更濃,還有幾分得意:“我也想像寶姐姐這么能干呢,可惜呀,我生來就是公主,只能留在宮里。”
但話一出來,就不是贊美,而是帶著帶著淡淡的嘲諷。
李純寶翻了個白眼,自己想安心吃個飯,楚妍是怎么回事,給點顏色就想開染坊了?
“純寶為國為民,干的是大事,是造福百姓的好事,你?”燕泓冷冷的瞥了楚妍一眼,“你這輩子怕也是沒法做到,所以你還是好好地閉嘴吃飯吧。”
楚妍面容僵住。
李純寶忍不住噗嗤一笑。
別看燕泓似乎不善言辭,但有時候懟人也是不留情面的。
席上的氣氛一下子尷尬得很,楚妍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后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燕泓壓根是不為所動,還微微蹙眉。
慕皇后也覺得晦氣,輕聲訓斥道:“妍兒,雖然這是家宴,但也是招待泓兒和純寶的宴席,你都多大了,怎么還如此不知規矩。”
在這個后宮,做主的還是慕皇后。
只要她一沉臉,楚妍就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楚妍趕緊起身,顧不上抹淚,“母后,兒臣知錯,求母后恕罪。”
慕皇后放下了筷子,道:“你回去吧,這幾日在自己宮里做做女紅,靜靜心。”
言下之意,就是要楚妍面壁思過,相當于幽禁了。
楚妍白了臉,嘴巴動了動,想要說點什么。
但燕泓和李純寶對自己視若無睹,慕皇后也只顧著招待他們,自己就好像是個透明人。
她咬咬牙,只好福了福身子,隨后離去。
公主還沒出嫁,還是可以跟自己的母妃住在一塊。
靜嬪熬了十年,是仗著自己生下了第一個公主,所以才封為了靜妃。
但她沒有兒子傍身,又無帝王寵愛,如今整日都是愁眉不展。
楚妍一回到宮里,看見靜妃正在燈下做刺繡,那眉宇間還是習慣性的帶著憂愁。
她看著就來氣,罵道:“母妃,你整日做這些有什么用,只會熬壞了自己的眼睛!你還不如想想,該怎么讓父皇來咱們宮里!”
靜妃抬頭,肩頸有點酸痛。
女兒說出這樣話,她就知道女兒又在外面受了氣。
她嘆氣,道:“你不是不知道,自從那事后,皇上已經不待見我了。”
十年來,楚墨陽就來過兩三次,沒有一次留宿,那她如何能憑空生出兒子來呢。
楚妍聞言,一下子更怒了:“你這話,就是在怪我當初說謊了?!怪我害了你失去父皇的寵愛了?!”
靜妃揮揮手,讓宮人都下去,免得讓人看了笑話,或者聽了不該聽的話。
她說道:“妍兒,我是你的母妃,怎會怪你?我只是怪自己當初沒有教導好你,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委屈。”
楚妍面色稍微好看了點:“就是,就是你沒教導好我。不過還是大皇兄不對,是他脅迫我,我才說了謊話,冤枉了燕禹。”
已經過去好些年了,但這件事鬧得這么大,她其實記得特別清楚。
其實她也是自愿的。
當時她也是生了妒忌,所以就毫不猶豫聽了大皇兄的話。
不過這些骯臟事,她只會爛在肚子里。
靜妃點點頭,給她倒了熱茶,問道:“在鳳凰殿不高興?皇后又給你臉色看了?”
楚妍悶悶的坐下來,喃喃說道:“母妃,要是我有個親弟弟,皇后絕對不會這樣對我。”
這又是在怪靜妃。
靜妃一時無言,又埋頭做起了刺繡。
楚妍就快及笄,她得準備多一些嫁妝,這樣才能讓女兒嫁得風光。
“母妃,我跟你說這些話,你總是這樣!”楚妍有點氣,眼睛又紅了。
“我能怎么辦?我已經這把年紀了,沒那么容易懷上了,而且宮中還有幾個新人,皇上就更不會來我們這兒。”靜妃盼了幾年,如今是接受了現實,“皇后是你的嫡母,她也是能決定你的婚事的,你可千萬別得罪了皇后,明白嗎?”
楚妍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說道:“我明白,但我不是她親生的女兒,她又怎么會給我挑個好駙馬。母妃,我打聽到消息,她是想把我嫁給周家那個紈绔,那我這一生豈不是要毀了。”
“什么?”靜妃死灰一般的眸子終于有了波動,她也著急起來。
那周家的紈绔是出了名的,剛剛十五,就玩死了府上好幾個丫鬟,可謂是人神共憤。
因為是周家的獨子,皇上只狠狠訓斥了他一番,就這樣揭過了此事。
楚妍接著又說:“母妃,你可要幫我想想辦法啊,我再過一年多,就要及笄了呀。”
靜妃呼吸不平穩,眼珠子亂竄著。
她哪有什么辦法,娘家說不上話,自己又不受寵,與皇后的關系也不好。
楚妍等了等,還是聽不見靜妃說話,差點氣得翻桌子。
她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生母,要是從皇后的肚子里出來,她不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母妃,你去跟父皇說吧,把我許配給燕泓哥哥。”楚妍說道。
靜妃稍稍驚訝,看向自己的女兒:“你說什么?你想嫁給燕泓?”
“沒錯。”
“你喜歡他?”靜妃問道。
“想嫁就是喜歡嗎?黎國那邊已經定了他做太子,等冊封禮一過,他就是黎國太子了,我嫁過去,以后就是黎國的皇后。”楚妍說道。
她可不甘心嫁給平平無奇的人,燕泓剛好來到大啟,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靜妃蹙眉,道:“這事兒不能成吧?有皇后在呢。”
“有皇后在又如何,母妃想想,父皇其實一直都想與黎國保持良好的關系,那就只能聯姻。楚芊才七歲,她能等,可燕泓能等嗎?可我就不一樣了,我就快及笄,是最適合的人選。”楚妍分析道。
靜妃聽了,也有了一絲心動。
她的女兒的確是值得更好的。
“所以,母妃就替我去開這個口吧,這是我們母女改變命運的機會。”楚妍握住了靜妃的手,哀求道。
靜妃想了想,才道:“我就怕,黎國那邊不愿意。”
經過十年前那事兒,她看得出來燕泓是個有主意的,要是他不愿意,那皇上也無法逼迫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