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什么好教你的。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住行，樣樣想在百姓前面，還想著搞破壞的都是不可雕的朽木。就像他們一樣，習慣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也不是輕易能改變的。”林延賢指向了又一對身穿大周衣冠，高鼻梁，五官深邃，瞳色有別于周人的兄弟。

瞿淑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以前不曾注意，現在看來，恐大有可為。一代可能還記著，二代也只能聽父母講故事了，三代除了樣貌外與周人還有何異？

教化之功，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五品不難，四品可期，三品也不是不能展望。官迷瞿淑眼睛一下子變得锃亮。她可以！

林延賢見瞿淑锃亮的眼睛忍不住一笑。有野心是好事，有心才能盡心。

“你可知外族與我大周百姓最大的不同？”不等瞿淑回答，林延賢就揭曉了答案，“最大的不同其實在于思想。”

“比如，我大周百姓習慣服從，敬畏《大周律》，可以說已經融入了骨血，而外族人相較而言更桀驁不馴一些，在，無論是在草原還是在叢林，沒有律法。外族人是從零開始。你不能習慣性地用一的標準去要求他們。又比如外族人想得更簡單一點，有時候不要把他們想得太復雜……”

“你眼中的公平一文不值，讓被裁決者感覺公平，讓圍觀者感覺公平才價值無量。你懂嗎？”

“下官……”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她消化不要時間的嗎？

“慢慢想，不急。想明白了最重要，瞿互市監，你，前途無量！”林延賢拍了拍她的肩，以示鼓勵。

“下官定當仔細參悟，不敢怠誤。”瞿淑是動力滿滿，恨不得立即實踐，今上面前的大紅人說她前途無量，這話是什么分量啊？

做出一番事業，得到今上賞識，走上官生巔峰。后世子孫會尊稱她為瞿族，在長生年間教化外族，功績銘于金石，美名傳于后世，文人所求應有盡有……

對于林延賢這段話，不同人有不同的見解。

岳鋒則是若有所悟，原來他們與北狄之間不止有刀劍相向這一條路。不過這條路還需鋒利的刀劍做底氣，但凡有心懷不軌，作亂大周之輩，當斬。對于北狄這個老對手，岳鋒可不會有絲毫憐憫之心。

死掉的北狄人才是好的北狄人，變成周人形狀的北狄人勉強也能算是好的北狄人吧。

林延賢這種軟刀子用的好，是能兵不血刃的。瓦解北狄與無形或許也不錯，大周將士的命可比北狄蠻夷的命貴多了。

李熹忍不住惋惜地嘆了口氣，這么看來，姑姑（李純）她想得竟是一點也不差。只是聽人敘述就能猜到今上的謀劃（見第83章：條約），實在是天縱之才，他不如姑姑遠矣。只可惜天妒英才，姑姑的身體，哎……

鄧錦在心里記起了小筆記，和平演變，大有可為。假如有一天，她被下放，或者被貶到地方，且毗鄰異族的話，或許可以嘗試一下。教化等于功績等于升遷。

什么？異族老實，沒有合適的時機怎么辦？

有句話叫事在人為！外族，升遷工具人罷了，想著想著鄧錦嘴角一勾，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某個遠在京都，披著薄毯的呂琤又一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芙蓉擔憂地問道：“大家，還傳毛御醫來看看吧。”

“不用。”呂琤揉了揉有著發紅的鼻頭，又是哪個刁民想害朕？

唐照業績又增添一筆了？很有可能，不知為何最近她跟打了雞血一樣，拼了命地沖業績，朕又不發獎金，她圖啥呢？以及，又不是朕判離的，有什么不滿，你們倒是冤有頭債有主，找判離的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