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別再發愁了,小老太婆。”慕容盛難得調侃陳瀟瀟一句,“她個人的選擇,你就不要在發愁了。”
陳瀟瀟釋然一笑,“是妾身錯了。”
聽王爺一說,她雖然不知道楚姑娘的選擇是什么,但也知道,這不是她能左右的東西。
楚姑娘想去哪,想做何事,都是她個人的事情,既然阻止不了,那只能接受。
陳瀟瀟吃完飯,白芷進來收拾碗筷,她則去洗漱。
梁太醫給的藥,陳瀟瀟很早就不用了,現在不用再喝那苦澀的藥。
她身上的疤痕,也因為每日都涂抹藥膏,去得也差不多了。
唯一遺憾的是,她手上的肌膚,恢復得很緩慢,怕是要好好養一陣了。
往后,王爺已經不準她再干活了。
陳瀟瀟覺得以后,自己肯定會無聊地很,她也就能做點這個打發時間了,結果連這個也不能做了。
她沐浴完,脫去外衣,動作輕快地躺在外側等慕容盛。
兩人在深夜里,干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一個月后。
一個白衣女子,站在敵方的城墻之上,風無情地吹動她的裙擺,她的臉上,毫無生氣,如果不仔細看,你會覺得那是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這女子,就是那個執意要親手報仇的楚青青。
大乾的軍隊已經攻破了這座城,里面傳來的,是各種廝殺的聲音。
楚青青覺得無比暢快,敵人絕望的嘶吼聲,讓她覺得欣慰,她終于大仇得報了。
那兩個皇子,也命喪在她的手里,敵軍群龍無首,自然亂做一團,像一盤散沙。
這一個月里,每到午夜夢回的時候,面對那兩個蠢材,她都覺得惡心。
不過現在,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楚青青爬上城墻,對著遠方大聲吶喊,“爹,女兒為您報仇了!”
她那從未在眾人面前表露的,美得令人窒息的臉,終于有了笑容。
周圍廝殺的聲音,都入不了她的耳朵了。
楚青青帶著甜美的笑容,面對著這座城,仰面跳下去。
慕容琛在城里一直尋找,一直未曾找到出青青的身影,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剛來到城墻邊,就看到了能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那個讓他心里一直揮之不去的人,在他眼前,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掉了下去。
“楚青青!”
即使沒頂著同一張臉,慕容琛也能認出,那就是楚青青,他此時覺得自己所有的理智都沒有了,就要跟著跳下去。
身邊的容孤影上來,拉住他,“殿下,別干傻事。”
砰·····
生命是如此脆弱,楚青青就這么失去了生命,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多看慕容琛一眼,就看到一抹殘影。
閉眼前,楚青青嘆息一聲,殿下,下輩子,我們要早點遇上。
慕容琛甩開容孤影,踉蹌這步伐跑下城樓,他一路飛奔,終于跑到了楚青青的身邊。
“醒醒,青青,我帶你去看大夫,你別死!”
他顫抖著聲音,邊說邊抱住楚青青,發現楚青青已經沒有了呼吸,腦袋后面全是血。
他的眼淚隨著他的臉頰輕灑而下,一滴一滴地滴到楚青青毫無血色的臉上。
不管慕容琛怎么一遍一遍地叫著楚青青的名字,都沒有叫醒她。
容孤影來到慕容琛身邊,他忍不住提醒慕容琛,“殿下,她已經死了,您節哀。”
慕容琛此刻聽不進去,他抱起楚青青,四處找馬,“馬兒呢?我要帶青青去看大夫。”
容孤影還待再勸,慕容琛終于找到一匹馬,他縱身一躍,人到了馬上,楚青青被他用東西綁在他身后。
“駕!”
現在這么亂,容孤影見慕容琛一個人就這么跑遠,立刻也找了一匹馬追了出去。
慕容琛騎著馬狂奔,一路顛頗,終于到了地方。
他來到梁太醫所在的地方,小童看到他,正要問他話,卻在看到他懷里帶血的女子時,閉嘴了。
慕容琛像一陣風一樣,把楚青青放在床上,去拉兩太醫出來。
梁太醫被慕容琛拉出來,差點跌倒,“殿下,什么事這么急。”
他看到外面床上的女子,看到她身上的血時,臉色凝重,幾乎不用慕容琛多少,他就上前查看。
半晌后,兩太醫對慕容琛搖搖頭,“卿殿下節哀。”
他替楚青青把過脈,同樣認得她手上的痣,雖然不知道這楚姑娘為什么換了一張臉。
慕容琛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嘴里重復著,“不可能,不可能。”
他該拿繩子綁著她的,他怎么能如此糊涂,任由她去送死。
都怪他!
梁太醫嘆息一聲,替楚青青蓋上了白布。
容孤影守在慕容琛身邊,默不作聲,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慕容琛。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守著他,防止他做傻事。
陳瀟瀟聞訊而來,她一進來,就看到慕容琛坐在那里,就像一幢雕塑,一動不動,臉上掛著悲痛的表情。
“殿下,發生了何事?”
再一看,兩太醫正給一個陌生的女子蓋上白布,這是誰,殿下又怎么急匆匆地回來?
慕容琛沒有任何反應,容孤影朝陳瀟瀟擠眉弄眼,別問了。
陳瀟瀟捂住嘴巴,意識到自己不該過問現在,她悄悄退出去。
梁太醫跟著她出去,走遠了后小聲地對她說:“那個是楚姑娘,已經西去了,具體的,臣也不知道了。”
陳瀟瀟震驚了,“她、她”
長得根本不一樣,怎么會是楚青青呢?
陳瀟瀟以為梁太醫在誆騙她,“您別開這種玩笑,楚姑娘和眼前這個根本長得不一樣。”
梁太醫:“您可能不知道易容,是可以用另一張臉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現在這個,才是楚姑娘真實的面容。”
陳瀟瀟覺得不可置信,好像做夢一般,“這也太離奇了!”
梁太醫:“誰說不是呢。”
楚青青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卻了無生息地躺在床上。
造化弄人,陳瀟瀟經過這一個月,也清楚了,楚青青非要去不可的理由。
什么時候,才不打仗啊。
陳瀟瀟回去,她同樣守在慕容琛身邊,靜靜等候著,她想,殿下心里不知道該如何難過。
這場戰事,在這時候,進入了尾聲,因為,敵人投降了,愿意割讓出四座城出來,兵答應每年朝大乾朝進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