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姐,前輩,回國了記得來找我玩啊。”
機場的候機廳,廖唐笑嘻嘻地和他們道別,相遇一場,她心生感激。
這一晃在公司待了好幾年,多虧了有他們的照顧。
“那當然,不找你還找誰。”路雅美回笑著和她說話,眉眼溫和親切。
南栩嘉默默地看著廖唐,雖一路過來未開口說一句話,但眼里始終都有著幾絲溫柔的笑意,他承認自己還是有某些難以控制的心情,總因眼前姑娘的一言一行而忽高忽低。
“真的決定了嗎?”
聞聲,廖唐抬頭與他對視,隨即她眨眨眼不解問道:“那不然呢?去年做過的決定,今年該實踐它了。”
南栩嘉無可奈何,聲音輕似嘆息:“也好,你的心總歸不在這。”
廖唐低眉,忽然沒了動靜,短暫十幾秒后,她說:“好啦,時間要到了,你們趕緊去忙吧。”
南栩嘉剛下車就戴上了里面那件休閑灰色寬松毛絨衛衣帽子,外加墨鏡和口罩,他是韓國娛樂圈的國民男神,在公眾場合難免引起騷亂,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顧忙碌的工作,過來送機。
路雅美說:“回去后多聯系你南叔,他出道久經驗總歸要豐富些,不懂的都可以問他。”
“我有這么老嗎?”
廖唐看著他們兩人忍不住笑,點點頭說:“好。”
她以前就覺著眼前兩人很般配,郎才女貌,氣質相符,后來路雅美告訴她他們只是普通朋友,不會有任何逾越的事情和感情產生。
廖唐忽然想到了歆姐和鐘晟,他們原本是朋友可還是有一人先動了心,現在男女間維持一份純友誼慢慢變成了難事,她不由羨慕他們可貴的友情。
“一路順風。”
離開前,南栩嘉開口對她說了最后一句話。
不久后,開了暖氣的沉悶車內,窗戶有一層薄薄的霧氣,擋住了外面仍在肆意蔓延的冷空氣。
“你為什么不告訴她?”
坐在駕駛座的南栩嘉放下手中的鑰匙,回頭看了路雅美一眼:“小事而已,有什么好說的。”
“她如果知道你幫了忙,肯定不會總對你這么冷淡。”
南栩嘉啞然失笑,他暗自心想以廖唐的個性,倒不可能因為得到某個人相助,立馬逢迎,改變自己原先的態度,她永遠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她有很多事情沒有放下,回國是最好的選擇。”
聽著他平穩的聲音,路雅美想了一會兒,問:“你也發現了?”
“嗯。”
南栩嘉的思緒開始漂浮,廖唐的合約相當于一個賣掉個人自由的契約,她家人似乎鐵了心不讓她回國,于是在二十五歲生日的那天,他的父親問他想要什么禮物,他說想要公司里一位練習生的合約。
雖然他是公司培養出來的一張王牌,在外人看來身份地位高,有權有勢,還是社長的兒子,但只有他自己從小就知道公司的繼承權在大哥手上,名利這種東西他出生的那一刻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所以,當他是練習生沒有出道的時候,一絲話語權都沒有。那個中國女孩阿茹……
成了他心頭的苦痛,深沉而雋永。
“小南,這樣挺好的。社長放她回國,將合約改成了違約賠款的方式,總比讓她失去自由好。”
透過車內后視鏡,她看著南栩嘉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嘆了嘆氣。
他肯定又想到了以前發生的事。
“不怪你。”路雅美頓了頓,說:“現在你也實現了可以好好保護身邊人這個愿望。”
“為什么你不好奇偏偏是廖唐?”南栩嘉問。
“你喜歡她。”
路雅美幾乎是想都沒想作出了回答,直覺告訴她,南栩嘉在有一天會愛上廖唐這樣的姑娘,不矯揉做作,表露的情感總是真誠真摯,最重要的是,她的性格真的很像一個人……
南栩嘉勾了勾嘴角,他承認,那一刻他心跳得很快很快。
“我愿意等她。”
路雅美身子一僵,聽到這句話她心里莫名泛上了酸意,這些年拿他當朋友的是她,可為什么現在聽到他愛慕她人所說的話時,忽然覺得有點難以接受,那一瞬間的感覺仿佛心愛了很久的東西被突然搶走,空落落的。
她打消了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微笑著對南栩嘉說:“她肯定會明白你的心意。”
南栩嘉喃喃自語:“LUA嗎?那是陸庭燁的公司。”
廖唐回國的時候,心情愉悅。畢竟不論身處在哪兒,都不如自己的祖國好,況且她去的城市,偌大的京城,是她出生待了很多年的地方。
即使她在韓國雖沒出道,后來那兩年卻也跟著其她練習生們參演了許多公眾活動,在社交平臺上稍微積攢了一點人氣,相比那些大明星來說當然不值得一提,但節目組仍然邀請她錄制一個節目開播前的短暫采訪。
后來她才知道他們扒出了幾年前的報道,她是唐鶴親生女兒,哪怕等到風頭過了她再回國,還是會被娛記死死抓住她那虛無的身份。
廖唐心想這幾年唐鶴應該混的挺好,送走她如魚得水,倒是愈發有了名氣。
之前她創作過幾首歌,發到了某音樂平臺,純粹抱著試一試的心理,沒想到受到了一段時間的好評。晚上和黎記者在酒店見面的時候,她忽然談到了這個話題。
“請問哪些詞是你創作音樂的核心呢?”
其實這個問題廖唐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是一個完全靠著靈感進行創作的人,不像歆姐對音樂有著專門的研究,可以稱作一名合格的唱作人。
對上女記者的目光,見她探索性想在自己身上找到答案,廖唐暗自心想,父親是音樂家,并不能代表女兒對音樂就有天賦。
她有點敷衍:“專注,用心創作,我可能不太喜歡創作時被打擾。”
黎記者不太滿意她的答案,執著于這個話題不肯放棄,她問:“技巧方面呢?”
看著鏡頭慢慢變近,她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說出了與事實極其相反的謊話:“我靠的是天賦。”
見黎記者眼底詫異的光,廖唐猜到她或許是要提到唐鶴,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她此次采訪的任務。很多時候她不得不佩服娛樂圈的強大,好多音樂圈的新人一只腳還沒有踏進音樂圈,雙腳就踏進了娛樂圈。
直白來講,她討厭唐鶴。但說實話,他是一個專注于音樂,不屑踏進娛樂圈的人,可他的名氣總能讓記者對他的私生活下手。
“你的父親,圈內知名音樂創作人唐鶴先生,”黎記者頓了頓,說:“應該給你帶來了不少創作經驗吧。”
果然。
她撥弄著額前的碎發,冷淡回應了這個問題。
唐鶴應該還不知道她回國的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再想盡辦法送她離開。
停頓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節目中公布的多位參演的導師,其中有一位神秘導師的身份還沒有公布,有小道消息傳言是童星出道多年的女演員。
眼看記者沒什么話想繼續接著問,廖唐隨口道:“我能知道神秘導師是誰嗎?”
黎記者一臉抱歉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節目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但不管是誰,出道席位她一定會奪得之一。
廖唐低頭看了看手腕,聞聲對她說:“我有點累了,我們盡快錄完吧。”
“好。”
外面開始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她們剛好結束了錄制。黎瀾收拾東西的時候,對她說:“你真幸運,回來就撞見了第一場初雪。”
廖唐露出了笑容,覺得不可思議。在韓國時,她見多了每年冬天的漫天大雪,可此刻心中所想和當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和你在同一座城市,賞同一場大雪。
“我想出去走走,好久沒有回來了。”
她獨身一人走進了漫天雪中。
在相同空間的另一邊,陸庭燁走上了領獎臺,他覺得這是一件意料之中的平常事,沒什么驚喜,平平淡淡。
這一年他拿了很多獎,音樂,舞蹈和影視等多個領域,臺下正裝出席的男人和女人們微笑盯著他看,因他是圈內得獎最多,最年輕和最被看好的那一個,眾人欽佩他,想盡辦法和他交朋友,獲得娛樂圈的資源,卻總被他的冷漠拒之門外。
主持人祝賀他實至名歸,將話筒遞到了他的面前。
“陸先生作為我們新時代,相當紅火的一位年輕男明星,有什么話想對那些正在努力逐夢演藝圈的一批人說呢?”
并不是所有人在他這個年齡就可以得到他如今的成就,成功來之不易,被人認可的方式只有一種,就是通過實力。
他向來惜字如金,思考了幾秒鐘,說:“星光再弱,它也是光。”
臺下掌聲如雷鳴般響起,他卻始終面無表情,波瀾不驚,他好像有別的心事,在場上不經意間走神了好幾次。
出去的時候,陸庭燁才知道外面的雪已經下了很久。
工作人員為他支開記者后,他才上了自己的車。他脫下薄薄的黑色西裝外套,伸手將白色襯衣的第一顆紐扣解開,隨后撥通了秦叔的號碼。
“找個合適的理由,叫項導把廖唐節目采訪的視頻傳給我。”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好。”
那個晚上,陸庭燁在客廳沙發上坐了很久很久,平板電腦屏幕上的燈光還在亮著,屏幕前的漂亮姑娘花了短暫幾秒將長發綁了起來,她眼里散發著自信的光芒,讓他怎么都挪不開視線。
“我一定能出道,毫無懸念。”
他勾了勾嘴角,如果她知道那個神秘導師是他,還會這么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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