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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知條件太少的情況下,想解決一個問題,就像解一個二元一次方程,有各種可能與不確定,每種都對,或者每種都不對。
今天MAY沒有做到很晚,以身體不適為由,早早回到了小屋里。
她把自己扔在床上,閉上眼睛,假裝很難受的樣子,
‘當時,畫院的數據庫被黑了,應該就是這伙人干的吧。
他們是怎么做的呢?
是不是就是那個麻桿帶頭?
能黑畫院的系統,理論上就能黑基地的系統。
如果真是他帶頭干的,那他一定是高手。
我要怎么樣才能跟他接上話呢?
怎么樣才能讓他幫我們,又不被陰陽眼發現呢?
剛把庫管弄過來,再弄個麻桿過來,如果我們的計劃被發現了,肯定會被弄死了。
到底該如何是好?’
她知道,針孔的那頭有眼睛一直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現在想不到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橫豎都是死,總要試一試吧,起碼比在這里等死強。’
MAY翻了個身,把臉朝向墻的方向,在監控里看來就是一個45度角的樣子,剛好看不到被身體壓住的那只手。
MAY不停的在床上劃拉著庫管跟她說的那倆字,看是不是能從某個筆畫中找到一點點思路。
‘石皮土不;
皮土不石;
不石皮土;
不破土;
土不破;
圖不破,不破圖,
MAY突然把眼睛睜開,手也停止了劃拉,
’我知道了!‘
此刻的MAY就像尋到了寶藏的探險者,
’計算機可以利用圖像技術,把壁畫還原出來,再根據現存的條件與壁畫的氧化程度,反推演出當年的顏色,再把這個顏色都標注型號,我就按照標注的顏色為比對樣本,進行新顏料的研究。
也就是說,在研制顏料的過程中,計算機圖像還原技術是必不可少的環節,而且還要進行時時比對與修改。
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充分的理由了!
完美!
我怎么這么聰明呢!‘
要不是有AI系統監測著,MAY恐怕要在這里跳探戈了。
檢測設備的那頭,伯瑞斯馮看著屏幕里的MAY一動不動,心想估計是睡著了。
他轉頭看著伍萊,
“你這幾天有沒有發現他們有什么問題?”
“沒有!”
伍萊很平靜的回答道。
“是沒有,還是你不想說?”
伯瑞斯.馮的語氣加了點勁道。
“是真的沒有,伯瑞斯先生。
我每次送東西進去的時候,他們都很正常,包括MAY博士沒有喊我的時候,我也進去過,他們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沒有做任何交流。”
“那就好,他們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干活,否則的好玩兒的東西等著他們。”
伯瑞斯.馮說完,盯著伍萊,看他做什么反應。
“嗯。”
伍萊表示認同的點點頭。
伯瑞斯.馮看伍萊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又繼續說道:
“伍萊啊,你到這里幾年了?”
“差不多六、七年了吧。”
“那年遇到你的時候,你正在垃圾堆上翻東西吃,餓的那個瘦啊,嘖嘖嘖,大腿比我的胳膊還細,肋骨頂的比胸還高。要不是我把你帶回來,恐怕早就被那些惡狗當晚餐了吧。”
“是的,伯瑞斯先生,非常感謝您收留了我,讓我吃飽,還有衣服穿,有事做。”
“你記得我對你好的就行,那么多孩子,我就留了你一個在我身邊,足見我對你的喜歡。只要你安心為我做事,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是的,我明白,伯瑞斯先生。”
“明白,你真的明白?”
說到這里,伯瑞斯馮突然站起來,一手揪住伍萊的頭發,把他的身體拽成一個凸出來的弧形。
伍萊被迫仰著頭,挺著肚子,腿因要支撐身體的弧度也變成了跟身體一樣的姿勢。
“你到底跟MAY說了多少基地的秘密?”
伯瑞斯.馮惡狠狠的盯著伍萊。
“沒有,我什么也沒說,真的沒有。”
伍萊表現的很恐懼,語言有些慌亂。
“看來那天的教訓還是不夠,得給你來點更猛得啊。”
說著,就把伍萊往密室里拖。
“真的沒有,真得什么也沒有跟MAY博士說,每次都是放下東西就走,一句多余得話都沒有,您可以看監控,真得什么都沒有說。”
伍萊難得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
“你還是沒有說實話啊。”
“真得是實話。
自從那天告訴她基地名字,您‘教育‘了我之后,我就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收過她得任何東西,您可以到我房間去搜,搜出來得話我就認罰。”
伯瑞斯.馮看伍萊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沒有改口,應該沒有撒謊,便放開了他得頭發,把他的身體扶直,皮笑肉不笑的說:
“剛才就是跟你開玩笑,我怎么會不相信你。”
說完,又摸了摸他的頭,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下去領件合適得衣服吧,你這件也該換了。”
“是,謝謝伯瑞斯先生。”
伍萊說完,給伯瑞斯馮鞠了一弓,走了出去。
這么多年,伍萊每天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雖然當年伯瑞斯馮把他帶回基地,給他吃穿,還給了他在基地范圍內得自由,但是,他卻再也沒見過早上的太陽和夜晚的星星。
他看到大批得科學被抓來,用畢生所學為這幫犯罪分子作假,幫他賺錢,稍有不慎,就被各種“玩具”伺候,輕的滿身是傷,重的終身殘疾,這樣得都還算好,起碼活著。
曾經有個科學家,因為寧死不屈,直接被伯瑞斯.馮拉去密室活活嚇死了。
在伍萊心中,這些科學家真的是太懦弱太愚蠢了,總以為只要按時研究出伯瑞斯.馮想要的結果就會被放走,殊不知,他根本就沒打算讓這些人出去,因為,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這么多年,這些人幾乎就沒有活著出去的。
只有一個畫畫的,當年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逃了出去,害的伯瑞斯.馮因為看管不當,被老板挖掉了一只眼睛。
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懷,一直想報這一眼之仇,所以更加得喜怒無常,更加得像個天生的心理變態。
伍萊畢竟只有十幾歲,都說孩子是最好塑造的雕像,你說黑即黑,說白便白。
可伍萊不同。
他在戰爭中失去父母,在監管下茍且偷生。其他孩子在他這個年紀,還在學校讀書,回家還有父母照顧,而伍萊,只能靠自己,稍有不慎,就會性命堪憂,所以他比同年齡的孩子成熟的多得多,也更渴望藍天與自由。
‘我不想在這里了。
我不想像個兇神惡煞一樣,在地獄里活著。
我要出去,我要活得像個人,
哪怕只有1分鐘。’
這是伍萊在心里想過千萬遍得事,終于等到了機會,自從聽到警報的那天起,伍萊就打定了主意。
‘我相信,她絕對不只是單純的不懂材料,她在故意制造機會。
而且,我看到了她在那個專家手上來回劃拉。
無論如何,這次我都要全力一試。‘
伍萊用快走掩飾心跳的加速,內心的波瀾不能讓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