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喲……你說的這什么話?”姜瑟挑著高高的眉角,語氣還比她沖,“我這個人呢……已經不需要用年齡來衡量我的大小了。不管是什么,我都比你大,比你厲害!”
“哦,是嗎?”江槐往她面前看了看,姜瑟頓時覺得自己的老臉有些燙了,陡然轉了視線,仰頭望著蒼天古木,大聲呵斥,“小孩子就不要陰陽怪氣的……眼睛往哪里看呢?
雖然……雖然……我是沒有你的……那樣波濤洶涌。你倒也不必這樣為難我。我這么臉皮薄的人,難道不要面子嗎?”
“面子嗎?”江槐仔細呢喃著字句,“你有嗎?”
要看對方額心快要皺起,她連改了口,“其實有啦!算了,我不耽擱你的時間。長話短說,咱們照片也有了……
就不要丟我的臉。你知道的,認識我江槐的人,沒一個是差勁的…
我可不想,將來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聽到老子不爽的那個人,考得那是不順眼啊!”
她頓了頓,嘲諷地笑著,“也好哦……要是你差勁了,保證我睡覺香,吃嘛嘛香,男朋友一大堆……還有啊,在那人眼中,比你優秀,比你厲害……那你就沒得地兒哭了。”
“這樣啊!”姜瑟不在乎地攤手,“你愿意啊,什么都比我好,我也沒有意見。我自己的優秀是天生的,別人的優秀我難左右。要是你,我祝福。”
“切……”臉上溢出不耐煩,貌似不想待了,江槐含著諷笑,幾步走了出去。姜瑟盯著她的背影,不巧那人又回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的眼,削紅的唇淡淡說:
“分手了也就分手了唄!天下不差那一個男人。優秀的帥氣的脾氣好的,一抓一大把。
國內也好,國外也好,閉著眼睛去找,也不見得比他差。我認識的女生,誰能普通?
女人啊,別為了眼前人而放棄了未來。沒有了未來,也就別談什么白頭到老了。好運!”
那道身影終是毫不留戀地離去。不動容是假的,這人一向和自己不對味,如今話中帶刺卻是無比直接地安慰了她,這是事實。
姜瑟抿緊了唇。
也許,這樣的人和他在一起,才會碰出不一樣的火花。這樣滿身自信飛揚灑脫的人,不多了。她也沒想到,在這樣一種時刻,那人還會給她說這些話。
是朋友嗎?
呵,說不清了。
這兩日,幾人齊聚在一起,放縱了時光。直到高考前一天晚上,他們才老老實實地待在家里待考。
姜瑟也懶得去管這幾天有沒有按照原計劃來。即便用了些功夫,終是沒有達到想象中的考量。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張珩的腦子亂成一團糟。他總是不斷想著:
明天要高考了……
明天要高考了。
明天要高考了!
“姜美人啊……姜美人啊……姜美人啊……”
“叫魂啊!”姜瑟翻了個身,離他遠一點,以圖耳朵清凈一點。
就算知道她其實是個女生,這家伙也完全不在意本來是要蹭著去她家睡的,后面她實在受不了,又考慮到姜母的心情,只得走這邊來,
下午的時候,張瑤谷送了一大堆炒菜過來,大魚大肉的把兩人吃撐了,去外面散了一圈,終于將肚子里的食物消化了點,現在可算睡得舒坦些了。”
耳中的話語漸冷去,沉默到無風的地步。漸而地,又起。
一個男人穿著玉白的襯衫,坐在秋千上蕩著。院子里的月季都開了,花香撲鼻,滿眼繽紛。
除了遍地的月季,這里還種著其他的花樹,成群佇立,寧靜非凡。當是最矚目的是,院中那棵參天大樹,花開了,散入風中自成絕。
微風一動,香氣起伏,偶爾隨風一起的純白色,猶如仙境美妙難忘懷。
另一個人卻坐在石桌邊,泡著茶。
趁著早間的露水,她采集用來溫水,最是合適。那股清香通過空氣緩緩飄入鼻中,沁人心脾。
坐在秋千上的男人吸了吸鼻子,溫柔地望著那慢悠悠忙著的人,眼波流轉,撒著嬌,“寶寶,你為什么這么能干?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打得過小三斗得過流氓。唉,放眼一看,我就沒能找出一個能與你相比的。你說,我怎么就這么幸運呢?肯定,是上輩子你欠了我太多,這輩子來還債的。”
“嗯~知道就好啦,說出來我會驕傲。”女人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率先沖出了一杯熱茶,捧在手心,緩緩起身朝那人走去。
男人的嘴角掛著幸福的笑意,溫聲說著:“驕傲吧!寶寶的尾巴上天,我也要寵著。還要,讓它翹得更高些。”
嗯……
看著他懶懶的模樣,她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輕輕道:“來,嘗嘗!說好哦,要是不好喝,也不準說出來,我的耳里只聽得好話。”
“這樣啊!”男人屈身靠過去,湊著她的臉親了親,“這樣說來呢,你的眼里就只得下好人。好人好人,就是長得好看的人。何況,你的眼里只有我,那我就是這世界上長得最帥的人。
這一生,能得夫人這樣的偏愛,夫君誓死無憾。”
“夫君啊?”女人見他湊嘴過來,留意著讓他喝了一口茶,邊說著:“唉……可惜,我沒有夫君。”
“嗯?”愜意地將嘴里的茶緩緩咽下去,男人挑眉將人勾過去坐到了自己的腿上,黏著她的肩膀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說道:
“茶這么好喝,我從里面喝到了一種特別的味道。寶寶說不是夫君,那是什么?”
女人不答反問,“什么味道?”
屋內擺放著一幅畫。
男人坐在碩大的梨花樹下,面前的畫板上勾勒著一幅美景。
那人眉目專注地坐在復古的木椅上,手下的貓兒瞇著眼睛享受著溫暖的日光空籠罩。
兩人一貓,溫和,靜謐。作畫之人只是一個側面,坐著之人卻是滿臉映在視線之下。
眼里盛裝的是,是溫柔的愛意。周身包裹的,除了天地靜好,剩下的就是面前那個人。
仔細一看,那眼中倒映出的人影,赫然坐在一張高凳上,手執畫筆,表情溫柔肅穆,同時又帶著不由分說的認真。
“如果……不會那樣。若是,真沒有回來,那我知道結果了。
一定是,你不存在于這世界了。那樣倒好,我為你打造一座碑,祭奠我死去的愛情,也祭奠此生,我唯一的愛人。”
他不死,她不退;他死了,她孑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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