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滿車稍微想了一下就決定了。“說吧。既然她已經找上門了,那她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那什么時候說?”
“晚上吃完飯吧。”
“好。”
門外,周勇踢了一下果果親生母親的馮夫人的轎子。“哪來的騙子?滾!”周勇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當初為什么把果果扔了?
馮夫人的奶娘也跟著馮夫人一起過來了。周勇剛說完,她就生氣了。“狗奴才,你耳朵是不是聾了?剛才我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我家老爺也是當官的。”
周勇一把把馮夫人的奶娘提溜起來就扔了出去。“一群喪良心的東西。滾!”
馮夫人紅著眼睛揭開簾子從轎子里走出來看著周勇哽咽著說道:“我們不是騙子,也沒有干喪良心的事。我剛生下我女兒別人就告訴我孩子死了。我求求你,讓我進去見見我女兒。”
一般當娘的都舍不得扔掉自己的孩子。
周勇聽馮夫人這么一說就有點猶豫。
馮夫人拿著帕子邊擦眼淚邊看著周勇說道:“當時我一聽她們跟我說我的孩子死了就昏過去了。沒想到……沒想到我的孩子不是死了而是被她們偷偷扔掉了。我求你了,你就讓我進去看看我女兒吧。”
周勇看馮夫人哭的眼睛都腫了就覺得馮夫人說的可能是真的。“你等一下,我再進去給你問問去。”
“好。謝謝你。麻煩你跟田老爺和田夫人說,我不是要把我女兒從他們身邊奪走,我就是想看我女兒一眼。”
“知道了。”
宋麥穗看周勇回來了就問道:“她走了嗎?”
“沒有。她說當年是別人把果果扔了的。她說她這次來就是想看果果一眼,不是想把果果要回去。你們看?”
宋麥穗朝田滿車看了過去。“她這次找到了替罪羊?”
田滿車點了點頭。“她要是沒把替罪羊找好她也不會上門的。我猜,咱們第一次帶著果果來京城的時候她就開始想找誰當替罪羊了?”因為果果基本上走到哪都帶著香寶,所以,果果在京城的名頭可比他大多了。
周勇想了想宋麥穗和田滿車說的話。“老爺,夫人,你們的意思是當年是她把果果扔了的?”
田滿車:“當年我們撿到果果的時候查過果果的事。”
宋麥穗:“她騙不了我們的。”
周勇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我現在就去把她趕走。”
門外,馮夫人的奶娘挨著馮夫人小聲說道。“夫人,他們會讓咱們進去嗎?”
“他們不讓咱們進去咱們就去侯府。”
“這……彭家要是知道小姐不是田家的孩子會不會毀婚?”
“不會。她和彭世子的事皇上都知道了。現在不管是彭家還是田家都不可能毀婚。”
“這……夫人,要不咱們多來幾次?小姐現在還沒有嫁到彭家。現在去彭家……”有點不合適吧?
“我要讓彭家知道,誰才是她們真正的親家?”
她剛說完,周勇就從院子里走了出來。“你們滾吧。我家老爺和夫人是不會見你們的。”
馮夫人:“我真的只是想看我女兒一眼。”
“呸!你們要是再不滾我可對你們不客氣了!”
馮夫人:“我……”
周勇一腳就把馮夫人的轎子給踢翻了。“滾!”
馮夫人嚇的叫了一聲。
馮夫人的奶娘也嚇了一跳。“夫人,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好吧。”
坐到轎子里,馮夫人就想周勇的態度怎么忽然就變了?剛才周勇明明很同情她,怎么進去傳了一句話出來就把她的轎子給踢翻了?
馮夫人奶娘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夫人,咱們現在去哪?”
“去侯府。”
“是。”
“奶娘,你說那個看門的下人的態度怎么一下子就變了?”
“可能他進去傳話的時候被主子給罵了。”
馮夫人想了想也是。田老爺和田夫人讓他把她們趕走。他卻替他們求情,這事擱她身上她也可能罵他。想到這,馮夫人就把周勇的事扔到了腦后。接下來,馮夫人就開始琢磨去了彭家該怎么說?
彭思哲母親正在看書。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夫人,管家找您。”
“讓他進來吧。”
“是。”
一會,管家就進來了。
管家進來后先給彭思哲母親行了個禮。接著,管家又把馮夫人的身份介紹了一下。“夫人,她說找你有事。”
“我不認識她。”
“小的知道。可是,她說……”管家停下來朝屋里的丫鬟婆子們看了看。
彭思哲母親揮了揮手。
丫鬟婆子們出去以后,管家接著說道:“夫人,她說她是田小姐的親生母親。”
彭思哲母親一聽就想到了果果的那只手。“果果在京城都住了這么長時間了,她怎么現在才想起來認果果?”
管家:“她肯定是聽說田家大小姐和世子定親了,所以才想把田家大小姐認回去。”
彭思哲母親也是這么想的。“讓她走吧。你跟她說,不管她是不是果果的親生母親,我只認田家一個親家。”
“是。”
馮夫人看到管家過來了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侯夫人同意見我了嗎?”
管家把彭思哲母親的話說了一遍。“馮夫人,請吧!”
馮夫人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我不是要跟侯府做親家。我就是想讓侯夫人幫我說句話。我剛才去田家,田家不讓我進門。管家,麻煩你再幫我跑一趟。我就是想看我女兒一眼。”
她剛說完,奶娘就給管家手里塞了一張銀票。“麻煩你了。我們夫人不是要把小姐認回去,我們夫人就是想見見小姐。”
馮夫人又哽咽著把和周勇說的那套說辭拿出來說了一遍。
管家和周勇的想法差不多。“那好吧。那我再去幫你們說一下。”
馮夫人:“謝謝您!”
彭思哲母親看管家又來了鄒了鄒眉頭。“她不走?”
管家把馮夫人說的事告訴了彭思哲母親。“您看?”
彭思哲母親聽了也有點同情馮夫人。但是,“你去跟她說,果果是田老爺和田夫人養大的,要不要讓果果見她田老爺和田夫人說了算。我不方便插嘴。”
管家想了想馮夫人給他的銀票又多說了一句。“我看馮夫人哭的挺傷心的。”
他剛說完,彭思哲大姑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你們怎么都在外面站著?你家夫人睡著了?”
“回大姑奶奶,我家夫人正在和管家談事情。”
“弟妹,我能進去嗎?”
“進來吧。”
彭思哲大姑一進來就說道:“你們在談什么呢?我能聽不?”
彭思哲母親看了管家一眼。“你跟大姑奶奶說。”
“是。”管家把剛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彭思哲大姑聽完后馬上說道:“現在哭管什么用?當初生孩子的時候怎么不多留個心眼?”
“大姐,人家孩子都丟了你還說這樣的話。”
“我這話是不好聽。但是她當初要是多留個心眼孩子就不會丟了。”彭思哲大姑朝管家看了過去。“她有沒有說當初是誰把她的孩子扔了的?”
“沒有。”
“你怎么也不問一下。”
“大姐,這事我不準備插手。”
彭思哲大姑看著彭思哲母親說道:“你還說我?你這不也挺狠心的嗎?”
彭思哲母親沖他大姑翻了個白眼。“我哪有你狠心。說不稀罕就不稀罕了。管家,去跟馮夫人說,田老爺和田夫人都是心善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把她女兒撿回去了。你跟她說讓她多去幾次田老爺和田夫人就讓她進去了。”
“是。那小的出去了。”
“嗯。”
管家走了以后,彭思哲母親看著他大姑問道:“你真不回你婆家了?”
“他不來接我我就不回去了。”彭思哲大姑拿起桌上的核桃仁咬了一口。“你這核桃仁可真香,在哪買的?”
“不是買的。是我讓思哲跟田家要的。”
“你什么時候這么饞了?”
“你要是多去田家做幾客你也會變饞的。”
另一邊,馮夫人聽到管家的話很失望。“麻煩你了。那我們走了。”
“我送您。”
“好。”
從彭家出來,奶娘邊扶著馮夫人上轎邊問道:“夫人,現在怎么辦?”
“看來現在只能直接找那個孽障了。”
“夫人,小心被別人聽見。夫人,要不?咱們就按侯夫人說的辦?”
“我先找一次那個孽……那個孩子再說。派人盯著田家,那個孩子一出門就回去稟報去。”
“是。”
“回府。”
“是。”
馮夫人一回府就看到果果親奶奶身邊的丫鬟在門口站著。馮夫人在心里罵了一句老不死的。
丫鬟給馮夫人行了個禮。“夫人,老太太讓您一回來就過去。”
“知道了。”
老太太看馮夫人來了就讓屋里的下人們都出去了。“你見的那孩子了沒?”
“沒有。”
老太太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你怎么連人都沒見著?”
“田家不讓我進門。”
老太太瞪了馮夫人眼。“田家不讓你進門你不會在田家門口鬧?”
馮夫人在心里說道:你以為這是鄉下?“母親,我要是在田家門口鬧的話別人會笑話老爺的。”
老太太被噎住了。
“母親,我想趁那孩子出門的把她的身世告訴她。”
“那她要是一直不出門呢?”
“我打聽過了,她經常出門。”
“一個女孩子家老出門干什么?”
“她是在鄉下長大的,估計在鄉下野慣了,所以在屋里待不住。”
老太太想了想。“我看這事還是讓我兒子去辦吧。”
“母親,我會把事情辦好的。母親,您別著急。”
老太太看著馮夫人說道。“你要是下次還辦不好我就把你干的事告訴我兒子。”
馮夫人低下了頭。“母親,您放心,我一定會讓她認您。”
“行了。你出去吧。”
“是。”
馮夫人帶著奶娘回到她自己屋里后就把門關了。“奶娘,那個老東西還能活幾天?”
“最多不超過十天。夫人,她要是死了老爺就得丁憂。”
馮夫人邊卸妝邊說道:“咱們只要把那個孽障哄好了就能通過她攀上侯府、攀上韓家、攀上十九皇子。有他們在,你還愁老爺沒官當?”
“這……夫人,你說老太太會不會偷偷留一手?”
“她怎么留?她身邊的人早就都被咱們收買了。”
“她那兩個侄子?”
“她一死,她那兩個侄子自己就會來討好咱們。”
奶娘還是有點擔心。“夫人,能不能想個別的辦法?”
馮夫人停下來看著奶娘說道:“要不,我跟田家說當年是你把那個孽障扔了的?”
奶娘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馮夫人拿了些面脂擦到了臉上。“瞧把你嚇的。我和你開玩笑的。我忍了那個老不死的這么多年就是為了讓她給咱們當替罪羊。”
奶娘偷偷把手心里的汗擦到了衣服上。“夫人,還是您想的遠。”
馮夫人的眼里閃過一道狠光。“我的嫁妝和我這幾年掙的銀子都被那個老不死的變著法的收刮去了。我要是不把她送走,那我從那個孽障那得的好處還得落到她手里。當然,最關鍵的是沒有誰比她更適合當這個替罪羊。”
“您說的對。她花了您那么多銀子也該還了。”
“嗯。”
晚上吃完飯,田滿車和宋麥穗就把果果叫到了屋里。
宋麥穗把果果抱到了懷里。“果果,娘和你說件事。”
果果把腦袋放在了宋麥穗的肩膀上。“娘,你要和我說什么?”
宋麥穗摸了摸果果的臉。梨花村的人都知道果果是撿的,宋麥穗也沒有瞞過果果。“當年撿到你的時候,你爹查了查你的身世。”
果果的身子僵了一下。“娘,我只認你。”
“娘也不會讓你認他們。”宋麥穗把田滿車查到的事告訴了果果。接著,宋麥穗又把今天的事和果果說了一遍。“果果,娘不想讓你被那個女人騙。”
“娘,你放心吧。她就是說出花來我也不會信的。”
田滿車一直注意著果果。看到果果這么平靜田滿車就問道:“果果,你是不是早就想到她們會找上門來?”
“嗯。爹,娘,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們說。但是又怕你們覺得我是妖怪。”果果從宋麥穗懷里坐起來看著田滿車和宋麥穗說道。“爹,娘,我其實活了兩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