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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罵人,眾人只有聽著的份,而崔四爺卻不然,直接冷聲道:“體統?”
“難得您老還記得這詞兒。”
這話一落,書房瞬間寂靜下來,晚輩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可沒一會兒,還是被攆了出來。
崔元衡也不例外,此刻三人站在廊下,崔三公子也就是崔正斌最先開口道,“我就說看到你那日眼熟,沒想到竟是自家兄弟,當真有緣啊。”
崔元衡點點的一笑,“是挺有緣的。”
這話說的淡漠又疏離,讓人沒法子往下接,而崔正斌也是一愣,他雖然是庶出,可也是正經的尚書府的少爺,卻不想崔元衡從始至終都如此冷淡。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嗤笑之音,“三弟,四弟不愿意搭理你呢,還是不要熱戀貼冷屁股的好。”
這話一落,崔正斌臉色一變,而崔元衡淡淡的撇了崔大公子一眼,最后懶得搭理了。
嫡庶有別,而崔三少越得寵,兄弟之間越劍拔弩張。
這邊火藥味十足,四房這也說不上好。
一屋子人,賀氏這邊占據了一大半,到顯得郝氏主仆更加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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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們逼宮一般,葉小樓眉頭輕皺,雖然她也覺得這個郝氏可憐,但是跟她們有什么關系?
純屬自找的。
這名分到什么時候都是極其重要的,而在古代尤其重要。
崔元衡本是嫡子,倘若賀氏認下了姨娘的身份,就會低一頭,她們這一房都會變成庶子庶女。
對葉小樓來講沒什么,反正都已經嫁人了,可是對兩個小姑子卻充滿了惡意,將來怎么嫁人?
而賀氏似乎還有些發懵,倒是崔吳氏見此趕忙打圓場,并安排人帶大家回去休息。
這事兒怎么辦,還要看爺們怎么做主她們也沒有法子。
雖然她覺得這四房兩位都挺可憐的,郝氏不管怎么說等了那個便宜四叔二十多年,守著活寡實在是讓人不忍。
可賀氏也很無辜不是?
當了二十多年的正房太太忽然有一天變成了妾怕是個人也難以接受。
何況還有這么多孩子在,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們爭個正名啊。
所以,四房啊難
而她不知道這還不是最難的,更難的是人家崔四爺,根本就不想認這門親。
此刻書房的氣氛十分凝重“你這逆子你到底想要如何?”
跟崔尚書氣急敗壞的模樣相比崔四爺到冷靜很多“我想如何?二十年前你不就知道了嗎?”
“你當我是年少氣盛可從娘死那一刻我就已經不是我了也在不是你崔府的四公子。”
“倘若不是血親”
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那叫一個冰冷和咬牙切齒,眼神都涌現著瘋狂的恨意。
而崔尚書見此氣的直接摔了茶碗,站起身指著他大罵道:“怎地,你還要弒父不成?”
結果一聲怒吼之后老人家直接就捂著了胸口喘息起來。
怕是氣的不輕而崔家老大趕忙將人扶好道:“爹您消消氣,消消氣。”
隨后看著崔四爺道:“四弟。”
結果崔四爺直接冷聲道:“別喊我四弟,我可沒有你這個攀龍附鳳的大哥。”
崔家宗:“......”
“這么多年了你還沒有放下嗎?”
“四弟,這事兒也不能全怪父親,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母親也是為了保護我們才”
崔家宗苦口婆心的勸,可是崔四爺卻一臉冰冷,“說的可真好聽啊。”
“犧牲一人可保全家安寧,這么多年了,你良心不會痛嗎?”
“你有想過你所過的每一天都是用娘的鮮血換來的?你們這群劊子手”
這話簡直是吼出來的。
而站在廊外的三人都聽到了這話,頓時臉色都變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這似乎跟她們的祖母有關系,難不成祖母的死還有著不可告人的隱秘?
來人你看我,我看你,唯獨崔元衡始終都靜靜的站在原地,面色凝重,神情不顯。
倆人也沒傻到去問崔元衡怎么回事兒。
不用問都知道,這不是啥好事兒。
中間隔著一條人命,難怪四叔會離家出走,一走這么多年,結婚生子都不給家一點消息,連堂弟的名字也有另開枝之意。
書房這邊陷入風暴之中,而那邊回房休息的眾人也都一臉忐忑。
尤其是郝氏,她那會兒雖然在閨閣之中,可也多少知道一些崔府的舊事,而崔家四爺之所以負氣而走,想來也是因此的。
這么多年,心結不散,怕也難回頭,可他不回頭自己怎么辦?
隨后又想起,四郎抓著那賀氏手的樣子,倘若是她該有多好?
她照顧了他三年了,可卻還從未如此親近過。
四郎一直都不肯碰她,郝氏想到這里眼睛更紅了,坐在榻上用帕子拭淚,而她剛上完了藥的嬤嬤不放心進了內室,就見這般模樣。
于是輕聲道:“夫人”
“你別太擔憂,四爺雖然性子有些跳脫,可他是最重情義之人,定不會負你的。”
郝氏眼淚直掉,拉著老嬤嬤的手道:“奶娘,我知道。”
“可我還是靜不下心,你說四郎要是不回府,我可怎么辦?”
“他會不會不要我?”
而那位嬤嬤,見此趕忙將人抱在懷里,心疼道,“小姐,你別瞎想,四爺怎會不要您呢?”
“您可是為了他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啊。”
郝氏又擦了擦眼淚,“可,我看四郎對賀妹妹一片情深,我”
這話一落,老嬤嬤馬上一臉嚴肅的道:“小姐啊,你可別犯傻,奴婢知道您心里一直惦記著姑爺,為了他您什么都愿意,可是您千萬不能心軟讓那個賀氏爬到您的頭上去?”
“她有兒女傍身,長子更是優秀如人中龍鳳,倘若在名分上在把你壓了下去,小姐啊,以后你可如何是好?”
郝氏聞言擦了擦眼淚,勉強笑著道:“奶娘,四郎的兒女就是我的兒女,我自當視若己出。”
老嬤嬤聞言嚇的臉的都白了,“我的小姐啊,你千萬別犯糊涂。”
“雖然你年紀大些了,可也不是不能有孕,你還可以生自己的孩子,要是認了他們,您將來生的少爺和小姐可如何是好?豈不是被壓一頭嗎?”
郝氏聽完直接紅了臉,“嬤嬤,您說什么呢?”
隨后嘆了口氣道:“我都這把年紀了,還生什么?”
“我只要每日能守著四郎,就心滿意足了。”
老嬤嬤急的不行,可是卻拿自家小姐無可奈何。
小姐一心撲在姑爺身上,對這些不在意,可她不行,這是小姐該得的,憑什么要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