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主院中,盛淺予聽完容逸說的話微微仰頭看著他,一臉的不情愿。
“一定要舉辦宴會嗎?我真的不想!”
容逸自然不會勉強,“那便不舉辦。我還以為你多少知道一些這樣的事情,搬遷也算是喜事,辦宴會算是一種常態。”
容逸這么一說,盛淺予倒是想起來前世曾經有個朋友搬新家,確實請了些人到家里吃飯。
她前世雖然努力做到了高管,但還沒來得及擁有自己的房子就來了這個時代。
大概是自己沒有經歷過,對別人的事情又不會很上心。
所以她一直沒想到還需要辦宴會。
“你都說了,我自然也要辦。不過,這幾日恐怕不行,我先簡單收拾一下,然后等我舅母他們到了再說。”
“好,這個都隨你。”
盛淺予轉身往府邸最后面走,“聽說后面有一片竹林,上次過來的時候我沒來看,現在應該還在吧?”
“是,還在。”容逸笑著點頭,“我還讓人做了一個不錯的東西。”
“什么?”
“去看看。”
一家三口悠哉的往最后面走,很快便到了一處竹林。
此時的竹子干干巴巴,上面的葉子要么枯黃,要么已經掉光了,很有一種凌亂的自然美。
穿過竹林里的小路,視線漸漸開闊,盛淺予看到了一座寬大的小木屋。
“這是新建出來的?”
容逸轉頭,臉上帶著慣常的柔和,“喜歡嗎?”
盛淺予點頭,“當然喜歡了,非常喜歡。”
小木屋是兩層的,房間的窗戶都非常大,現在還沒有安裝窗子。
“我正在讓人做琉璃窗,夏日住在這個地方肯定很舒服。”
“嗯,等夏日我就帶著廷煊來這邊住。”
“好。”
在小木屋轉悠了一圈,三人往回走。
廷煊抱著容逸的脖子,眼睛新奇的看著周圍。
“娘親,咱們以后住在大院子里嗎?”
“對呀,以后寶貝和娘親一起住在這里。”
廷煊點著小腦袋,“那我要在這里養只小狗。”
“等回頭讓爹爹給你帶一只回來。”
“好。”廷煊高興的拍手,緊接著拍拍自己的肚子,“娘親,餓了。”
盛淺予笑著點了點廷煊的臉頰,“走,看你舅舅買早膳回來了嗎?”
昨日把所有東西都打包了,今日搬東西自然沒工夫做飯。
“嗯。”
盛淺予搬進了皇上賞賜的府邸這件事不知被誰傳開了,漸漸的,幾乎整個東城的人都知道了。
然后,搬進盛府的第二日,盛淺予就收到了很多人送過來的賀禮。
這種情況,原本打算過段時間只請一些熟悉的人過來的盛淺予有些頭疼。
邊嬤嬤笑著道,“姑娘,這才哪到哪?等您和世子爺成親了,以后這各種帖子和禮物都收不完。不過,也就趕上個節日前后,其他時候還好。”
盛淺予聞言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真的沒想到搬個家會多那么多的應酬。
其實,也算正常吧。
以前大家雖然都知道她和容逸的關系,但是,畢竟容王爺和容王妃是反對的。
如今她搬到皇上賜的院子里,加上容王妃也算是帶頭送了賀禮,表示了容王府的態度。
京城中這些人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總之,往后的應酬大概是少不了了。
“邊嬤嬤,您把京城中的關系大概列出來給我吧,看看到時候要請誰過來。”
“是,老奴這就去。”
需要邀請的名單交給邊嬤嬤,盛淺予則是把藥房重新整理出來。并且,這次在藥房上了鎖,鑰匙只給了金子一把。
忙碌中又過了兩日,這日盛淺予從二皇子府回來之后就看到等在府中的陌千。
“咦,你自己在?容逸沒來?”
一般情況下,陌千是絕對不會離容逸太遠,所以看到陌千一個人過來,盛淺予還是很驚訝的。
“是。”陌千應聲,直接向盛淺予說明來由,“主子暫時走不開,剛剛查到了關于盛永康一家的事情,所以主子讓屬下過來給姑娘說一聲。”
“查到了!還挺快,你說說。”
“是。盛永康一家兩年前被主子放走以后確實落魄五個多月。那五個多月他們流浪街頭,乞討過日子,更是饑一頓飽一頓。”
“他們一邊乞討一邊找那個曾經被賣出去的女兒盛花花。”
“找到了?”盛淺予覺得十有八九是這個結果。
“是的。盛家人找了大半年,找到了盛花花。然后就是找盛花花要銀子,一家人靠著盛花花那點月俸倒是能吃飽穿暖。”
“大約三個月前,盛家在西城最邊上買了一個小院子,如今一家人的日子倒是不錯。”
聽陌千說完,盛淺予眉頭擰起來,“盛花花在哪個府邸做下人?兩年多就能養活一家人不說,還能在京城買得起院子了?”
要是盛花花跟著的主子是個有錢又大方的主,那還真有可能。
“并不是什么大戶人家,那家人在京城算是一般的生意人家。屬下查過,盛花花之所以能拿出這么多銀子,是因為那府中的一個小管事看上了盛花花,打算娶了做續弦。”
聽完這些,盛淺予明白了,“盛永康大概是又賣了一次女兒吧?”
“確實。本來盛花花是不同意的,盛永康知道之后,說是答應了下來,并且讓盛花花準備嫁給那管事。”
盛淺予眸子瞇了瞇,冷哼,“真是奇葩!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做出什么事都可以理解。而盛花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還能這般的把她往火坑里推。”
原身死的還真是......
“姑娘打算怎么做?世子爺讓屬下全都聽姑娘的。”
“既然如此,你去跟容逸說,我要開一間鋪子。”
“開鋪子?”陌千有些轉不過來彎。
盛淺予挑眉,“去打探一下盛花花的主子家在京城都有哪些鋪子,有沒有準備出手的。回頭本姑娘親自去看鋪子,你再想辦法讓那管事和盛花花跟著去。最后,盛永康一家最好也會過去。”
陌千眼神微轉,“屬下明白了。讓盛花花跟著很簡單,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至于盛永康一家,每個月發月俸的日子他們必定到。”
“什么時候?”
“這個月剛剛發了沒多久,還有二十多日。”
盛淺予點頭,“可以,那就再讓他們享受二十多日。”
“是。”
看著陌千離開,盛淺予在腦海里想著自己開店后要賣的幾種乳霜。
“金子呢?”
“姑娘,金子去練武場了,過去給小公子送些湯。”
盛淺予轉身,“咱們也去看......”
撲凌凌的煽動聲變大,一只灰色的信鴿飛到院子,打斷了盛淺予后面要說的話。
看到這只鴿子,盛淺予眼底笑意變大,“是舅母他們傳來的信,應該是快到了。”
鞭卓點頭,上前把鴿子拿過來。
盛淺予拿下鴿子腿上的紙條,一眼掃過,挑眉。
收了紙條,讓鞭卓去喂鴿子吃些東西,盛淺予轉身自己朝練武場去。
找了金子,盛淺予帶著他回了院子,然后寫了一張紙給金子,“這些藥材和花瓣,材料等,盡量買,能買多少買多少。”
“姑娘要做什么?”
“別管那么多,有多少都買下來,你們肯定是拉不完,報了地址讓他們全都送回來。”
金子不理解,但還是帶著人出府辦事。
于是,下午開始,府門口不斷的有人上門。
盛淺予手里拿著荷包,一箱箱的大致驗貨,然后付銀子。
一直忙活到天色將黑,金子回來,盛淺予這邊也剛好忙完。
“姑娘,這些夠了嗎?”
“差不多,我看了幾家比較好的,也都記下來了,回頭找他們長期合作。”
金子這下好奇了,“姑娘,您這是準備做什么?”
邊嬤嬤伸著腦袋,她也好奇。
“開鋪子。”
金子幾人面面相覷之后,表示理解了。
“姑娘是打算賣那種乳霜嗎?”鞭卓前幾日聽到了容芷滟幾人和盛淺予說的話。
“是,到時候就分成三種,既簡單又方便,我帶著金子抽出一日時間就能做不少出來,到時候只在每個月的十五號營業就成。”
盛淺予知道自己這個乳霜有多受歡迎,若是每日都開店的話,她根本就做不出來。
而每個月每人只能買兩瓶,這樣限制購物,既能長期拉攏那些貴夫人,又能讓自己的生意好,可以說很完美。
“姑娘,等您教會我,我抽空就多做一些出來,到時候就可以天天開門了。”
盛淺予搖頭輕笑,“這個以后再說,反正暫時就定在每月十五。”
“好。”
把買回來的東西全都送去藥房旁邊的空房間,眾人一起去花廳用膳。
搬過來的時候容逸從容王府挑了些人在這邊伺候,盛淺予現在基本不進廚房,倒真的過成了郡主的生活。
用過晚膳,陪廷煊玩了一會兒之后如常的回房間休息。
在廷煊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容逸帶著一身風塵仆仆進了房間。
“爹爹。”廷煊看到容逸瞬間從被子里爬出來。
盛淺予看此,也跟著坐起身,看向走到床邊坐下的容逸,“要吃東西嗎?”
“不用,已經吃過了。”容逸抱住廷煊。
“還在查尊碩王府的事情嗎?”
“嗯,今日有了姜克保私生子的消息,就在京城隱藏著,我帶人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先一步離開。搜索了附近倒是確定了人數。暗衛還在繼續查,我明日再去看看。”
盛淺予斜靠在床頭,“那瘋馬的事情你可讓人去查了?”
“十有八九是三皇子妃。”容逸把廷煊橫著抱在懷里,讓小家伙繼續睡覺,“不過,這件事還有一個疑點。”
“什么?”
“在父王帶廷煊去主街的前一日還有一匹瘋馬,那匹瘋馬和三皇子妃好像沒什么關系。”
盛淺予眼神微微斂下,眼底思索劃過,“最主要的是這兩日的瘋馬有什么關聯?”
如果是三皇子妃做的,一旦查出來,大家肯定會覺得前一日的那匹瘋馬是三皇子妃想要試試會不會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
如果那匹馬不是三皇子妃派人提前試一下,那么唯一的目的就是讓人加重對三皇子妃的懷疑。
可,誰會做這樣的事情?
三皇子妃若是有仇人的話,也不可能事先就會知道三皇子妃準備算計容王爺和廷煊的事情。
而且,三皇子妃怎么知道的容王爺會帶廷煊去玩,又是如何知道爺孫倆一定會經過那間糕點鋪子?
很多細節想不通,這件事根本就存在很多的疑點。
“已經派人去查了,等找出切實的證據,直接就能問出來。”
容逸覺得還是用證據說話最直接,現在分析不出來,說再多也無用。
“我覺得......”盛淺予猶豫了一下,“算了,也不確定,等以后再說。”
容逸看了一眼懷里睡著的廷煊,把孩子遞給盛淺予,他則是幫著把被子掀開。
“有什么不對嗎?”
盛淺予把廷煊放下,給他蓋好被子才看向容逸,“就是關于鄭顏的。”
“肇慶郡主?”
聽容逸用這么有距離的稱呼,盛淺予唇角忍不住彎了彎,“是的。我讓鞭卓告訴你的時候不是說了,這件事是她告訴我的。而且,那日很奇怪的是她的手還被我手里的刀子劃傷了。”
“嗯?”容逸有些沒明白。
“我本來好好的削土豆,因為她說的話我就走了一會兒神,在想其中關聯。”
說著話,盛淺予比劃了一下刀子,然后保持一個動作。
“容逸,若是你來拿刀子,是不是會往刀把的方向伸手?可是,現在想起來,那日刀子上沾血的地方卻是刀子的中間位置。”
就算鄭顏抬眼看了她一眼,手也不可能直接從刀把的位置移到刀中間。
容逸眼神輕閃,“那日還發生了什么?”
“還有就是,我帶鄭顏去藥房處理了傷口。當日倒是沒發生什么。不過,搬家的時候發現少了三樣藥。”
聞言,容逸心中大概有數了,“你說說丟的三種藥是做什么用的?回頭我派人注意一下肇慶爵府的動靜。”
“藥丸是清神化毒用的,其實很普通,只是解一般的迷藥用。”
“十絕散是劇毒之物,吃下去立刻斃命,是很厲害的毒藥。”
“至于問情散,是下在女子身上的,然后會讓人情不自禁獻身。”
聽到這里,容逸挑眉,“淺予還做了這樣的藥?”
“別多想,就是練手,偶爾有做別的剩下的藥材湊在一起剛好夠做這個的就順手給制出來了,也沒什么特別的想法。”
容逸坐在床邊,大掌被盛淺予拿在手里把玩,“我沒多想。聽說你打算開鋪子?”
“嗯,正在計劃中,你覺得怎么樣?”
“可以,需要什么就讓鞭卓給我傳信,陌千那邊也會安排的差不多。”
“好。”
容逸微微傾身,“你舅母他們應該到了吧?今日已經初九了。”
“他們今日傳信給我,說路上有些事情處理,可能會晚幾日。”
“嗯。”容逸身子微微起來一些,往上,視線一直盯著盛淺予的臉,眼神有些暗,好像在壓抑著什么。
“做什么?”盛淺予瞪眼。
容逸視線輕緩且柔和的看著女子,開口,聲音溫潤輕舒,“淺予,要不,我今日留下來?”
聞言,盛淺予瞬間明白了什么意思,眼簾垂了垂。
容逸說的留下來可不是單純的睡個覺。
之前好幾次容逸自然的躺在床上抱著她,她也順著接受了。
還有幾次容逸幾乎到天亮才走,那也算是留下來了。
今日特意說了這么一句,意義就不一樣了。
其實,也對,眼前的男子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紀。
若不是遇到她,身邊恐怕早就有不止一個女人。
而她,都已經生了廷煊,自然也不會在意什么處子之身了。
只是,“這個......不太好吧?”
容逸也明白不太好,不過,每次和盛淺予在一起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不一樣。
不是想強迫盛淺予做什么,他只是表達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尊重盛淺予兩年之后成親的決定,也保證一心一意的對眼前女子。
就是,欲望,好像在面對喜歡的女人時,變的好難。
容逸眼底神色變幻不定,最后染上淺淺的柔和笑意,很真誠的向盛淺予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些話。原本廷煊的出生就對你造成傷害,我不能再讓你經歷一次。”
容逸說完,身子移動,躺在床的最邊側,與盛淺予再無任何身體的碰觸。
這種感覺很煎熬,但是他卻想看著這個女子,更想陪著母子兩人。
盛淺予其實有些理解不了那種感覺。
但是,作為大夫,知道男子沖動時會影響身體和情緒,甚至,長期下去會對那方面造成傷害。
之前幾次和容逸相處的時候她也看出一些端倪,但都假裝不知道。
今日容逸隱晦的說想留下來,大概是真的不好受了。
“那個,容逸,我有藥,要不,給你來點?降降火?”
聞言,容逸臉上表情瞬間變的別扭起來,輕咳一聲,“不用。”
“要不,我喝藥?”
容逸有些沒反應過來,“你為什么要喝藥?”
盛淺予翻個白眼,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我喝藥的話,可以不用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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