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山水間

第八百一十六章:馬正宏:可能是華夏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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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看著夜闖她閨房的人,蘇然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疑惑道:“喝多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有些慵懶的手肘撐在扶手上,手掌托著下頜看著坐在床前的蘇然。

他搖了搖頭,“沒喝多少。”

“哦我困了,要睡了,”蘇然下了床,往窗戶的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揚了揚眉,道:“蕭伯爺請吧!”

“我念書給你聽?”

蕭墨瀾走到床前,俯下身與蘇然面對面,兩人的臉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他眸含星辰,語氣溫柔,聲音清越帶著一絲暗啞。

“可好?”

溫熱的氣息撲在蘇然的臉上,讓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坐回了床邊上,她摸著有些癢的鼻子看著又湊過來的人。

蕭墨瀾似偏頭笑了下,臉再次貼了近,這次得距離只隔著一厘米。蘇然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她放緩呼吸。

“我念書給你聽,可好?”他又再問了一遍。

蘇然左手伸出將他臉推開,右手揉了揉鼻子,隨后,她指了指床頭柜,“書在那里。”

蕭墨瀾輕笑一聲,直起身,走到床頭柜前,拿起上面放著的三本書,他挑出一本,直接就在床前踏腳的木板上盤腿坐了下來。

蘇然拉過被子,躺了下來,她側著身,看向蕭墨瀾,笑問:“你今晚喝的酒是摻了水嗎?”

剛才氣息撲在她臉上的時候,她只聞到淡淡的酒味,還是果酒的味道。

長寧侯府宴席上的酒,都是從君越樓訂購的,全是臨山村酒坊里所產的酒。

“小姑娘不要懷疑我的酒量,”蕭墨瀾頭也沒側一下的說道。

他翻了翻手里的書,隨后才翻開第一頁,側過頭,道:“內力也是可以將酒jing逼出來的,阿然沒發現,我已經換了身衣服嗎?”

“我今天的注意力可沒放在你身上,”蘇然得意的說了句。主要也是今天只在公主府門口見過他,之后她們作為送嫁的姐妹,都在嬌子后的馬車上。

一天下來,也沒機會見到他人。加上他白天穿的是紫衣,現在穿的也是紫衣,大晚上的,誰會注意那么仔細。

蕭墨瀾挑眉看她,“放在誰身上?”

“自然是兄長啊!”蘇然朝他笑了笑,懶洋洋道:“今天可是第一次見兄長穿艷色的衣服,總算有點落入凡俗的味道,少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怎么能不好好欣賞?”

“阿然”

“啊,我睡了,你快念吧!”蘇然忙不迭的用被子將自己裹嚴實了,道了聲晚安,隨即閉上眼。

一副我真的要睡覺了的模樣。

早上天不亮就去到了公主府,她也確實有些困了。

不一會,屋內就響起了清越溫潤的念書聲,聲音宛若山中清泉,甘冽入耳。

過了會,蕭墨瀾手里的書放在腳邊,看向已經睡著的人,他無聲的笑了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有催眠作用。

蕭墨瀾側了側身,一只手撐在床邊,手掌托著下頜,看著床上睡的很乖的小姑娘,他眉眼溫柔,呢喃道:“看來是真的困了。”

“晚安,小姑娘!”

翌日,星辰閣。

“沐沐,你覺得這個給蓮依添妝如何?”

蘇然側過頭,看向馮妙妙手上捻著的發簪,她走了過去,拿在手里細看。

簪子是做工jing致巧妙的藍鵲簪。

星辰閣的首飾一藍寶石為主,這根簪子自然也用上了藍寶石,除了藍色、粉色藍寶石之外,還用上了金飾、血瑪瑙和黑曜石。

“不錯,華麗又不失典雅,是她喜歡的風格,她會喜歡的。”

“那就它吧!”馮妙妙看向柜臺前的女服務員,“用個好看點的盒子裝起來,我送人的。”

女服務員微笑的行了一禮,“好的,客人。”

蘇然雖不常來,但星辰閣的服務員都認識她。

而馮妙妙算是這里的常客了,就是手頭不寬裕的時候,也會來看一看,這里的服務員都記住了這張熟悉的臉。

“客人,折后是六百六十六兩。”

看著馮妙妙一臉肉疼的樣子,蘇然心中失笑,她笑問:“要不,我來給?”

“那不行,你給就變成是你送的了,”馮妙妙打開荷包,拿出里面的銀票,一張一張的數出六百六十六兩。

遞給女服務員,“你這數字還挺吉利的。”

女服務員微笑,“愿戴上這支簪子的人,一聲順遂,大吉大利。”

“一定會的,”馮妙妙認真道,看向蘇然,“你不買嗎?”

蘇然搖了搖頭,看向玻璃柜里面的首飾,“添妝那天我沒空,已經提前送了。”

在這里,男方給女方下定,送了聘禮之后,女方這邊的姐妹也會給她添妝。

林世海與褚蓮依如今已經在算成親的日期了。

“送了?送的什么樣的……”馮妙妙話沒說完,感覺身后有人的她轉過了身,肩膀頓時撞到了什么。

一根發簪掉落在地的聲音。

“哎呀,你這人怎么回事啊?這簪子可是你撞過來才掉地的,壞了你陪。”

剛想道歉的馮妙妙聽見女子尖銳的指責聲,頓時將道歉的話咽回了肚子里,她開口:“對,是我撞了你。但是,卻是你突然走到我身后,還離得那么近,你是何居心?你是故意的吧!”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呀!我又不認識你,我做什么要故意撞你。”

女人大約二十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綾羅綢緞,梳著婦人發式,頭上插著幾根金簪,手上還帶著兩個金手鐲。

這審美看的馮妙妙有些想捂眼,她撇了撇嘴,“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女子目光很不禮貌的在馮妙妙身上掃視了圈,嗤笑道:“連綾羅綢緞都穿不起,頭飾耳環也是街邊,我撞了你,我有什么好處。”

“簪子沒壞,無需陪,”蘇然將手里的簪子遞給女服務員,隨后看向女子,“若你無聲息的走到我的身后,此時的你手已經骨折了。”

雖不明白這女子的用意,但剛才她說簪子沒壞的時候,女子的臉上浮現可惜的神情。

女子似被蘇然的氣勢震懾到了,下意識的將手背在身后,心里的不平也顯現在臉上。

蘇然偏過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兩個年輕女子其中一個,那是馬正宏的妻子。

她與馮妙妙剛進來的時候,馬正宏的妻子與旁邊的女子,以及眼前的女子是一起進來的。

“買好了就走吧!”

馮妙妙點了點頭,一旁的女服務員立馬送上手里的盒子,微笑道:“客人慢走。”

離開星辰閣,蘇然吩咐傲雪,“去查一查剛才那位女子。”

“沐沐,你覺得她有問題?”馮妙妙問完,想到什么,又問:“她剛才是故意走到我身后的?”

“不知,查一查總不會有錯,”蘇然抬了抬下巴,“上車。”

馬車箱內,馮妙妙連看了蘇然好幾眼,引得蘇然朝她翻了個白眼,“看我作甚?”

“嘿嘿,就是覺得,沐沐你警覺性好強啊!”

像剛才的情況,一般的人都是過去了就過去了,哪還會去查人家的底細。

尤其剛才那個女的看著就不聰明。

是疑心、防備心很強吧!

蘇然笑了笑,道:“剛才與那女子一起的兩個女子中,有一個是馬正宏的妻子,我是怕她交友不慎,所以才查。”

“啊,是哪個?我剛才都沒留意。”

“穿著比較素凈那個。”

馮妙妙想了想,沒有印象,她掀開窗簾看了眼外面,“我們去哪?”

“去君越樓吃飯。”

臨近傍晚,蘇府,芙蓉院。

聽完傲雪的話,蘇然嘴角抽搐了下,看向傲雪,“所以,那女子是得了他丈夫的話,討好馬正宏的妻子,只是為了畫展的名額?”

“屬下親耳聽見那女子與其婢女抱怨,說是馬公子的妻子太難接近,送金送銀都不要,這才邀請去星辰閣。因為星辰閣的首飾太貴,她說自己都舍不得戴,本想著借主子的會員一用,打個折,她咬咬牙也就買了。”

那是借嗎?

難道不是故意找茬?

好歹是個舉人的妻子,這么蠢?

“那最后可有送?”

傲雪搖頭,“主子剛走沒一會,馬公子的妻子就說要回去了,三人什么也沒買,就走了。”

蘇然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下了塌,進了睡臥,從裝首飾的箱子里找了套銀飾和橙色寶石制作的首飾。

“讓蕭昂把這個送到馬正宏手里。”

傲雪接了過去,“是。”

“記得收取他一百兩銀子,”蘇然囑咐道。

“是。”

酉時。

二月末的京城還有些寒冷,隔著段距離就看到自己家門口,有道熟悉的身影,馬正宏腳步加快的朝前走去。

“馬公子。”

“你怎么來?”馬正宏問話的時候,已經開始敲門,隨后才看向蕭昂,“華夏來京了?”

“公子回來參加婚禮的,”蕭昂將手里的匣子遞給他,“這是公子讓我給您的,要收您一百兩銀子。”

剛接過匣子的馬正宏微愣了下,想也不想的打開匣子,盡管天色已經有些灰暗,但,打開匣子的那一刻,還是有光芒閃爍。

馬正宏錯愕了下,有些不明白的看向蕭昂,“你家公子就沒說其他的了?”

“沒有,只讓送個來,再收取一百兩銀子。”

馬正宏摸了摸身上,想到自己身上沒帶那么多銀子,他開口:“你跟我進去拿。”

這時,門從里面打了開來,一個小丫頭探出頭來,看到門口的馬正宏,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忙不迭的將門打開。

“少爺,您回來了。”

馬正宏嗯了聲,抬腳走進門內,蕭昂也跟著走了進去。

“太太呢?”

“回少爺的話,少奶奶在廚房。”

馬正宏點了點頭,回過頭,讓蕭昂在院中等會,他則進了屋內拿了張百兩的銀票出來,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抱著匣子。

將銀票給了蕭昂的同時,又問:“華夏真沒交代什么話?”

蕭昂搖了搖頭,抱手一禮,“小的告退。”

等蕭昂走后,馬正宏走進了飯廳,滿頭疑惑的打開匣子,拿起里面的發簪,走到火燭近前對著細看了下會。

他眉微蹙了下,心里并不覺得,蘇然會無緣故送他一套女子的首飾。

“夫君,吃飯了。”

任婉秋端著菜走了進來,看到放在桌上的匣子里面的首飾,她驚訝的放下手里的菜,同時驚呼出聲:“這是星辰閣的藍寶石首飾。”

聽到她話的馬正宏轉過身來,看向她,“你何時去過星辰閣?”

“今天上午,王孝廉的妻子來家里找我一起去的……”任婉秋這些日子以來,有幾個舉人的妻子怪異的舉動說了出來。

想到今天星辰閣的事,她又道:“夫君,今天我看到王太太,似乎故意湊近一個姑娘身后,在那個姑娘轉身的時候,她的手故意撞了上去,似乎還故意讓簪子掉落在地……”

聽完妻子的話,馬正宏思忖了好一會,隨后又看向桌上的首飾,心里已經有些明白蘇然為什么會送來首飾了。

他將簪子放回匣子里,將蓋著合上,遞給任婉秋,“你沒收別人的東西是對的。”

“給,給我的?”看著手里的匣子,任婉秋有些不敢相信,心里卻很是感動。這還是他們成親以來,第一次收到夫君送的禮物。

馬正宏嗯了聲,“以后記得不要收別人的東西,咱們家雖然不比京城的一些人富裕,但吃穿用度卻是不愁的。”

他頓了下,“王鵬此人還可以,往后他媳婦再來找你,若她還像今天那樣,你可以私底下勸說她,指正她的錯誤,若她不聽勸,以后就莫要來往了。”

任婉秋這幾天也聽說了,王鵬的妻子據說有些勢利,看人也有些只敬羅衫不敬人,偏她還沒什么眼力。

以為穿綾羅綢緞的才是有錢人。

“嗯,妾身記下了。”

馬正宏點了點頭,想到什么,問:“今天在星辰閣遇見的女子,可知其姓?大概多大?”

“十六七左右,”任婉秋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實在是個高的女孩臉蛋看著十七歲左右,可身上的氣質,尤其對王太太說話時的氣勢,讓她不太確定。

“有什么不對嗎?夫君!”

馬正宏搖了搖頭,“其中有一個可能是華夏的未婚妻,這首飾是華夏讓人送來的。”

任婉秋驚訝,想到白天的兩個女孩,心里感覺兩個女孩都不太像會是華夏公子未婚妻的人啊!

蘇府。

“阿嚏”

“怎么了?可是感冒了?”

蘇然揉著鼻子,搖了搖頭,“沒,就是鼻子有點癢。”還有耳朵也有點癢呢!

蘇爸爸拿碗舀了一碗湯,放到蘇然前面,“這個季節容易風寒,仔細著照顧好自己。”

“謝謝爹,爹也要照顧好自己。”

“快吃吧!吃完早點回院,明天還要回云城,晚上早點睡。”

蘇然知道自己在云城很有名氣,卻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氣有多大。按她之前所想,此次畫展也就云城會有很多人去參展,以及京城會有小部分的人來。

所以,她的畫展時間才會只有二十天,普通門票帖一天也只賣出一百張,且,一百張帖子分五十張是上午參展時間,五十張下午參展時間。

每一天的門票,都是提前兩天售票,且,為了以防有人造假,每天的帖子都和前面的不一樣,里面的順序碼也不一樣。

轉過三月,云城就涌入了不少外地來的文人,尤其到了三月三的那天,云城明顯多了很多人,桃花林里更是比去年多了很多的人。

而書院大門那邊,從三月開始就不斷有人問看守大門的人,畫展的帖子在哪出售,什么時候出售。

一天下來,守門的大爺嗓子都啞了,第二天就搬了塊牌子立在大門外。

到三月十五號的時候,云城的好些客棧都住滿了人,北城區這邊可以租賃的房子,也住了好多人。

桃花林里,每天都快擠滿了人,也因為人太多,云城的人反倒沒人再去。

自然,蘇然今天也沒有再釀桃花酒了。

三月十七號。

位于北城區,離著桃花林有六七里遠的地方,有一座臨湖而建,處處透著文人世家氣息的院子。

院子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著曲觴二字。

這是慕家的院子,以往都是用來舉辦文人雅士的聚會的地方。

但是現在,這里被慕生作為此次舉辦畫展的地方,蘇然走在畫展大堂里面,心里有些感動。

為了她的畫展,慕生把院子的大堂和隔壁的偏堂的墻都打通了,還因為光線的問題,將窗戶紙換成了玻璃的。

整個畫展廳大概有五百平米左右,就是同時接待一百個人也能裝的下,還不會很擁擠。

“誒誒誒,你們小心點,小心點,可別弄壞咯!放這邊,先放這邊,全部搬進來之后,再按順序掛上去。”

蘇然回過頭,看著臉上笑容燦爛,一邊激動,又緊張的看著搬畫的人。

她今天是來送畫的,本來之前的決定是十八號才會將畫掛好的,但是她明天沒空來,只能提前一天。

蕭昂咧嘴笑了笑,還沒看到畫就激動成這樣,這要是看到后,不得激動的暈過去。

他道:“副院,您放心吧!有布蓋著,我們會很小心,絕對不會弄壞任何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