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山水間

番外08:沙漠(2)

連吃了幾天的干糧,這會聞著空氣中的香味,說實話,蘇然其實有點饞。但饞歸饞,她還是不會去吃。

主要是……不敢吃。

“還別說,這蛇肉還真不錯,比以前吃過的草蛇肉質還要鮮美。”

木克哈看向蘇然,笑問:“趙兄弟,你真不來點?”

“哥,這肉還真的挺好吃的。”

蘇然搖了搖頭,“我從小就不敢吃蛇肉,好吃你們就多吃一點。”

雖然自從帶領萬獸去了邊關之后,對于蛇類,她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害怕和厭惡,相反,她覺得有些蛇挺可愛的。

她雖然不吃蛇肉,但她也不可能要求別人跟她一樣。

弱肉強食,就是小青自己,遇到想殺自己的同類,也會為了活下去,將其殺死。

蕭墨瀾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里面裝了滿滿一盒子的小朱果,給了其他人一人兩顆。

剩下的遞給了蘇然。

蘇然捻起一顆,往嘴里塞了顆小朱果,閉著嘴輕咬,一股帶著藥香的甜漿,頓時充斥在口中,流入喉嚨。

連吃了幾顆小朱果,腹中就感覺到一股暖暖的熱意,也沒有了餓意。

其他人沒吃,而是小心翼翼的將小朱果收好。

吃過了小朱果的人,都知道果子的不凡,尤其習武之人,更能感受到果子的藥性。

木克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和星辰,咂了咂嘴,道:“若無意外,咱們明天太陽西落前,就能到拉瑪沙漠邊沿了。”

“那可太好了。”紀安和一拍大掌開口。

小泥鰍走到木克哈旁邊,看了看天空,道:“木克叔,你這怎么看的啊?教教我唄。”

其他人也看了看天空,隨后看向木克哈。

沙漠里面,雖然能憑著太陽,月亮和星辰分清大概的方向,但要認出沙漠的地理,蘇然等人還真不行。

木克哈也不吝嗇,不但教眾人如何辨別沙漠地理,還將他幾十年在沙漠中生存的經驗,講述出來。

他看的出來,這一行人都不是普通人,人品也很不錯,他很樂意將自己的經驗教授給他們。

翌日,天不亮的時候,一行人再次啟程。等到太陽高掛,眾人騎著駱駝,已經遠離了昨晚的駐扎地。

隔著衣服,眾人都能感覺到太陽有多毒辣,衣服都似要著火了一般。

蘇然倒是還好,她里面穿的是蛟綃紗,蒙著頭和臉的沙巾也

是蛟綃紗,手腕上還戴著兩串冬暖夏涼的雪玉。

她剛喝了口水,一道喜悅的聲音傳來。

“寒瓜?你們看,那是不是寒瓜?”

說話的人是小泥鰍的朋友路軍,他說著就一躍而起,往右側的沙丘飛去。

“住手。”

“別碰。”

蘇然與木克哈同時開口,路軍眼看就要伸手觸碰藤曼上的果子,聽到兩人的喝聲,猛的縮回手。

看著藤蔓上拳頭大小,與寒瓜長的差不離的果子,路軍咽了咽口水,不明的看向木克哈和蘇然。

木克哈還沒開口,他的女兒衣扎就道:“那不是寒瓜,那是毒瓜。”

“不但有毒,就是藤蔓和葉子的汁液也有毒,沾染后會讓人皮膚潰爛。”

木克哈點了點頭,回頭贊賞的看了蘇然一眼,“趙兄弟說的沒錯,”他懊惱了下,“這毒瓜少見,昨晚也沒記得跟你們說。”

路軍嚇得一蹦三跳的往后退,隨后腳尖點地的飛回駱駝背上,拍了拍胸脯,朝蘇然與木克哈抱手道:“還好有公子和木克叔的提醒。”

沙漠上缺水缺藥,他要是沾染上,可沒人可以給他醫治。

“小心點。”蘇然叮囑道。

小泥鰍現在才反應過來,看向蘇然,“哥,你咋知道的?你以前來過?”

他剛才也差點要去摘了呢!

“自然是書上知道的,”蘇然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空氣中的高溫讓她不想說話。

她也確實是在書上了解到的,是在現代的書上看到的,不過書上不叫毒瓜,而是叫藥瓜。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駱駝隊伍繼續行駛。眾人中午并沒有停下來休息,中途餓了都是坐在駱駝上面隨便啃了兩口干糧。

一直到半下午,太陽西斜,眾人才進入拉瑪沙漠的邊沿。

眾人看向遠處,黃沙上面隱隱露出一些破敗的,帶著古樸氣息的殘垣斷壁。

“木克叔,這里以前是有人居住過嗎?”

“破敗成這樣,起碼有千年了吧!”

木克哈點了點頭,“拉瑪沙漠之所以叫拉瑪沙漠,是因為這里曾有一個拉瑪國,相傳,前面的殘垣,就是拉瑪國的其中一個小城。”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朝前面指了指,“咱們穿過前面,今晚就在前面休息一晚。”

拉瑪國的傳說,蘇然等人來沙漠前也是了解過的。據傳,一千五百多年前,拉瑪沙漠還是一片綠洲。

拉瑪國雖然不是什么大國,卻也有幾個大城,十多個小城。

且,當時的拉瑪國很是富饒,據傳,拉瑪皇宮的雕欄上都是鑲嵌著各種寶石。

只不過,真實如何,無從考究。

隨著拉瑪國的消失,拉瑪綠洲變成了一片黃沙,歷史的真相就被掩埋在了黃沙之下。

一行人在離著殘垣斷壁十幾米遠的平地落腳。

這個時候,離著太陽落山還有半個時辰左右。

“唳”

一聲鷹唳在天空響起,眾人耳朵嗡鳴的同時,轉身抬頭看去,就見阿雕在殘垣的上方,俯沖而下。

只一瞬的功夫,阿雕俯沖而上的時候,就見它爪子上抓了什么東西。

阿雕飛了過來,爪子里的東西一放,直直掉落在眾人這邊。

一個與黃沙顏色接近的動物,躺在地上抽搐著身子。

紀安和:“這是……老鼠?”

“是沙漠中的一種鼠,可以食用,”木克哈點頭。

那邊,大雕又抓了一只,同樣扔了過來。

蕭昂抱手,“公子,屬下去檢查一下周圍。”

“我也去,”小泥鰍道。

蘇然頷首,看了眼地上的兩只鼠,體型比灰色老鼠差不多,看著比會色老鼠好看一些。

離著太陽落山還有半個時辰,除了蘇然和沈修辭、沈行,以及衣扎留了下來。千湘與蕭墨瀾幾人也去四周查看,有殘垣的地方,相對來說,隱藏的危險更大一些。

“趙公子,需要我幫你把東西搬下來嗎?”

聽到衣扎的詢問,蘇然轉過頭,隨后搖了搖頭,“不用,”頓了下,“你給駱駝喂些干草就好,我給它們喂些水。”

衣扎是一個性格開朗,有點豪爽的人。她點了點頭,不一會就提著一個水桶過來,里面裝了七分滿的水,放到蘇然面前。

蘇然:“……”她其實就是想偷著給駱駝們喂些靈泉而已。

她拿起桶里的木瓢,在桶里攪拌了下,實則是往里面放了幾滴靈乳,聞到味的駱駝們,頓時蠢蠢欲動的走了過來。

衣扎拿著干草起身,見到駱駝們往蘇然那邊擠,有些疑惑不明駱駝們怎么看著很渴的樣子。

它們昨天已經喝飽了水,可以保持三天不喝水,就是八天不喝水也不會死。

“趙公子,你一定是個特別善良的人,”衣扎覺得,駱駝們這是因為喜歡趙公子,所以才會喜歡喝他喂的水。

蘇然笑了笑,拍了拍喝完水的駱駝,“去衣扎那邊吃草。”

正在扎帳篷的沈修辭,看到駱駝聽話的后退幾步,隨后轉過身朝衣扎走去,嘴角無意識的勾起一抹弧度。

沈行由衷佩服,不,是崇拜。

看,就這么幾天,趙曦公子就收服了一批駱駝,還對他言聽計從。

想到什么,他道:“家主,您覺不覺得,這些駱駝似乎比剛入沙漠的時候,機靈了?”

“駱駝本就是聰慧的動物,”沈修辭淡然道。

這時……

“哎喲,我去……”

“這里怕不是一個大老鼠窩。”

“這么多老鼠,這也沒東西給它們吃啊!”

小泥鰍幾個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蘇然抬頭看去,就見他們跳躍之間,手里拿著刀、劍比劃著。

木克哈與千湘從另一邊的沙丘走了下來,木克哈的手上提著一大塊的仙人掌,衣扎看到仙人掌,眼睛一亮,就跑了過去,接了過來。

千湘已經朝小泥鰍幾人那邊飛去,木克哈不會古武,只能小跑過去。

蘇然剛想過去,肩膀就落了一只手,沈修辭搖了搖頭,微瞇著一雙桃花眼,看向遠處隱約能看到在爬的老鼠,他道:“別去,他們能解決。”

“他們這是捅了老鼠窩吧!”蘇然擰了擰眉,“就是不知道那些老鼠吃什么長大的。”

另一邊,蕭墨瀾也回來了,他手上提著一只兔子。

蘇然眨了眨眼,迎了上去,“附近是有綠洲嗎?怎么會有兔子?”

“沙丘后面地勢低洼,黃沙比較濕潤,確實有一些草和仙人掌,”蕭墨瀾將兔子遞給沈行,看了眼遠處,也沒過去。

蘇然歪了歪頭,心里猜想,這里曾是城池,自然有水源,說不定地下有水也說不定。

而且,沙漠中是有地下河的。

過了會,小泥鰍幾人空手回來了,木克哈解釋道:“那些老鼠不知道吃什么長的,咱們還是不吃了好。”

蘇然幾人點頭,他們本來也沒想吃啊!

沒看大雕都一臉嫌棄嗎。

在沙漠里有一種說法,幾個一窩的鼠可以吃,若是成群結隊的不能吃。

原因是,沙漠里本就沒什么吃的,出現成群的老鼠,其吃的食物,除了尸體,還是尸體。

“我去,哪來的兔子?”

沈行頭也沒抬的開口:“是蕭公子抓的。”

“那咱們今晚可算是

加餐了,”木克哈笑道:“今晚吃兔肉和玉芙蓉。”

玉芙蓉就是仙人掌,沙漠里當地人都喜歡用它來做菜。

蘇然幾人進沙漠前就吃過,還別說,有點好吃。

木克哈在一旁坐了下來,“在往深處兩天的路程,就是我進入拉瑪最遠的地方,再深入,我就不認識了。”

“木克叔,不認識是啥意思?”小泥鰍安裝著帳篷的手一頓,看向他,一臉別跟我說再深入,你就不認得方向了的神情。

木克哈沒理解到他臉上表達的意思,他道:“湖下綠洲的傳說,我年輕時候也去過,但是沒找到,還因為遇到流沙,差點死在里面……再往深處,我能幫到你們的,就是讓你們不會迷路,負責將你們帶出沙漠。”

“多謝木克叔。”

“多謝。”

“這已經是幫了大忙了。”

蘇然挨著大雕,摸了摸它的羽翅,看著霞光萬丈的夕陽,有大雕在,他們找到湖下綠洲的機會,會提高很多。

她有預感,雖會遇到一些難題,但那片湖,他們能找到。

她的預感一向很準。

蘇然笑著在腦海里道:“阿靈,你說我是不是可以用我的預感去當神棍了?”

“不能。”

空間之靈的聲音立馬在腦海里響起,這讓蘇然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阿靈,你這段時間都不用沉睡了嗎?”

如今,四國時和歲豐,海清河晏,百姓安居樂業。

大齊這邊建立軍校,醫學院,大力發展農業和商業,其他三國紛紛效仿,緊隨其后。

武道一途,也是蒸蒸日上。

這一切,都有蘇然的功勞,功德源源不斷的朝她和空間涌來,空間之靈確實可以不用長時間沉睡了。

但是,它不會告訴蘇然的。

腦海里沒有傳來回應,蘇然聳了聳肩,走到一旁,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太陽西落后,天色暗了下來,空氣中已經飄起了香味。

今晚吃兔肉粥,搭配著馕一起吃。

晚上。

氣溫驟降,盤膝打坐的蕭墨瀾倏地睜開眼,側頭看向已經熟睡的人,過了會,他起身,掀開厚布簾走了出去。

“主子,有情況。”

今晚是蕭昂和沈行守夜。

蕭昂往傍晚老鼠窩的方向看了眼,“下午死掉的那些老鼠尸首不見了。”

“四周檢查一下,注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