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玉臂寒

第31章:回金陵(21)

“我不會,跟弱者談任何條件,你,并不是。”容映話鋒一轉,挑眉“你說,會和我談一個條件?”

“是,我們談好,我已經說了我想要的,你來說你想在我這里得到的。”新月咬緊牙關,讓自己盡量忍下心頭的不適和屈辱感,與容映的視線平齊。

“很快,我會很快告訴你,我的要求,很快的,徐新月。”容映笑了,這是新月見到他,亦或者是從見到他起,他的第一個笑容,那種從心底里涌出來的愉悅,舒展開來后的笑容,或許是因為心情太過愉悅,容映重復道“不要著急,很快的。”

“我不會,不會幫你做任何錯誤的事情,太子,太后,陛下皇后,你想都不要想。”新月不知道從何說起,自己的底線幾何,但還是重復著,不想錯過一個。

“金陵,徐新月,我們金陵見吧。”說完,容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

容映回到書房,看著正負手站在火盆旁的梁國太子梁渭,果然,他腰間的佩刀刀柄上,有著兩個躍出水面,首尾相接的銀色魚兒,刀的形狀,也是彎刀狀。

容映問“你又沒有遇見一座掛著藩王旗的大船,豫王藩邸的大旗。”

“豫王的藩旗?”梁渭冷笑“我六歲的時候見過,十四歲的時候見過,昨天,也見過。”

“看樣子,你是見過豫王家的小王妃了。”說著,容映蹲下,在爐火中,又添了兩塊木炭,炭氣上涌,熏的梁渭瞇了瞇眼睛,然后側身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你擾了我烤火的興致。”

“興致?你來我這晉王府,只是來烤火的可不行。”容映和他面對面坐著,書房很是寬闊,卻沒點幾盞燈,屋里倒還不如外面的月色皎潔。

月光照在梁渭的臉上,他還有一絲閑情,撫著落在他衣襟上的灰塵“豫王家的小王妃不成了,她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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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都知…”容映顯然還沒有足夠的定力,若兩個人都是未來統國的君王,容映深深地覺得,自己并不是眼前這個的對手,就連他那個被人詡為四國最尊貴的太子哥哥,也不能是他的對手“看樣子,你是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說著,梁渭端起手邊的熱茶,喝了一口“你這并州,還真是暖和,屋子里就好似春日一樣。”

容映想起在這里凍得跟只貓一樣縮著的新月,不禁的笑了,這絲笑容雖然很淺,但還是被坐在他對面的梁渭發現,他按下不表,開口道“你說過,你的那個哥哥,有個一直心愛至今的人,你找到是誰嗎?”

容映張口就道“他直頭直腦的,什么是都很好猜,不就是那位…”

“誰?”梁渭追問著,這是他來此的目的之一。

容映沒有回話,而是換了個話題“我需要一種毒藥的解藥,一種只有你們梁國有的,黑水毒的解藥。”

“沒問題”梁渭一口答應“不過你不應該是要毒藥嗎?為什么要要解藥?”

“我要毒藥干什么?”容映歪著頭,看了一樣梁渭,他覺得這個問題甚是奇怪。

而坐在一邊的梁渭,覺得他更奇怪,因為他從到書房來,就一直在用左手摩挲自己右手的手掌,好似掌心有什么他很在意的東西,而相同的,他的思緒也不在這里,而是在想著什么讓他感到好奇和愉悅的東西,梁渭深深地看著眼前這個,一度讓他覺得甚是危險的男人,現在,就是一個破綻百出,出神的人。

“黑水之毒的話,你難道不是需要死士嗎?”梁渭這么說,容映這才有所反應過來,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她的眼淚,就這么一滴,有一滴的落在自己的手上,真的如取他魂魄的鉤子,讓他差一點就失了神,容映勉強打起了精神,對梁渭說“我有些交易要做,所以需要解藥,如果你現在就帶在身上的話,就給我。”說著,容映就伸出了手。

梁渭看著容映的手,站了起來,身上的佩刀捧在座椅上,發出碰的一聲響動,但是他毫不在意,而是兩步走向了容映,卻發現他身上,有淡淡的蘭蕊的香味,再看他的袖上,沾了一點點的粉色的口脂,原來,癥結在這里啊,梁渭心里想著,他沒有在說話,而是伸手入懷,從懷里拿出個紅紙封口的緊口瓶來,瓶子一黑一白,被他放在容映手邊的桌子上“白色的這瓶…”

梁渭話還沒說完,容映就已經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白色的那瓶“白色的那瓶是毒藥,若是想要控制一個人,只需一滴,若是想要再來一滴,那他就得聽你的命令,你讓他做什么,他就能做什么。”

容映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新月迫切的眼神浮現在他的眼前,還有她說的那些他從沒聽過,做過的胡言亂語,難道,是因為服了這個藥,那是誰呢?誰會害她?

“豫王家的小王妃,你見過嗎?”容映問。

“哦?”梁渭挑眉,模棱兩可道“我應該,見過嗎?”

“那這瓶黑色的,就是解藥了?”容映伸手拿起了黑色的那瓶,瓶子很輕,但是搖晃一下還是能感覺到里面有藥丸的。

“是,就算是服毒十年,也只需要一丸就可以解毒。”容映聽完,就把黑色的瓶子放進了自己的懷里“多謝”

“白色的那瓶,我也送給你。好了,我們現在要談正事了。”梁渭隱下心里的思緒,又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容映又聽見一聲佩刀碰撞的聲音,梁渭是個甚是高大,又尚武有力的男子,他確實需要一把這樣霸氣的彎刀,容映看著梁渭刀柄上的花紋問“你刀柄上的花紋,很多人知道嗎?”

梁渭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時刻握在手里的刀“刀柄上的銀色雙魚花紋,是我祖父喜歡的,他死了以后,這世上,只有我在用了。”

“如此獨你一人有的紋飾,難怪昨日在河上,被人認出來了。”聽了容映這話,梁渭立刻握住了自己的刀柄“不可能,這紋飾,非近我身邊的近臣是不知道的。”

容映又看了一眼他的刀柄,想了想新月的身份,道“先不說這個了,你這一路來,有什么發現嗎?”

“豫王還真是寶刀未老,孫子都那么大了,卻依然不肯松半分的手。他的副將,現在建承軍的總兵將領,真的是寫個條陳都要請示豫王,我從薊京出發,剛剛進到你們大聖的國境,就被人盯上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盯著我的人甩掉,細一看,可不就是豫王的人,他可真是個枕戈待旦的人啊。”雖然說著譏諷的話,但是也難掩梁渭對豫王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