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怕你?”柴璧之自然不把新月說的話放在眼里。
“柴世子,您之所以能夠回京,并不是因為您在役所的役期滿了,無罪釋放了,而是陛下憐太子為您求情,所以讓您,戴罪之身,在府中好好思過,以觀后效的。如果讓他聽到,您回京的第二天,就在大庭廣眾下,強搶民女,他會作何感想。”然后新月向前一步,學著他低下聲去“你以為,太子的求情就是你的保命符了?我,可比你,跟太子交情深。”
“你威脅我?”雖然嘴上依然不肯認,但柴璧之還是讓身邊的打手放了顰兒。
見顰兒好端端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新月滿意一笑,自然也要做些面子上的事“多謝柴世子,顰兒跟柴世子賠不是。”
“世子大度,多謝世子”說著,顰兒給他屈膝一禮后,就又躲回了新月的身后。
“既然世子沒有別的事情了,那小女就告辭了。”說著,新月抬步準備向外走。
“且慢”柴璧之好似沒有就這么算了的打算,新月已經走到門口,頓了頓回頭“世子還有什么事嗎?”
“你這丫頭,長得很是標志,本世子很喜歡,五十兩銀子給你買了。”說著,柴世子從身邊的人手里接過銀票,遞給新月。
“世子說笑了,我們安宣侯府,還沒到買賣貼身奴婢的地步,這五十兩銀子,還是世子留著,自己用吧。”說著,新月往外走,但被柴璧之身邊的打手攔住。
“哎,話還沒有說完就走,徐侯女你還真是急性子。”柴璧之慢悠悠的走到了新月的身前,親自擋住了新月的去路“你大哥,害死了太子,你不在家閉門思過,出門招搖,態度囂張,我聽說,你還逼死了太子妃,還真是個惡毒的女人。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你自己說說,你這又是,什么規矩。”新月皺眉,但并不是為了這人罵了自己,而是這柴璧之剛剛進京,可能家門都沒進,是怎么知道白日剛剛在宮里發生的事情?
“讓開”新月沉下臉色,但是柴璧之絲毫沒有要動的打算,而是抬高了聲音“大家都來看,就是這個賊婦的哥哥,在戰場抗命,累的太子殿下去援時戰死沙場,自己也因為善妒,不容妾室,而被豫王府休離,如今更是在太子出殯前夜,用話刺激太子妃,引得太子妃憤而觸棺為太子殉葬。這么不貞不潔,還挑撥離間的賊婦,在這里招搖過市,在京城最好的飯館大吃大喝,大家都來看看。”
新月見他堂堂一位士族公子,跟個說書先生似的,招攬人聲,胡言亂語,她只覺得可笑,但她沒有辦法忽視,這整棟樓的人,都在聽了柴璧之的聲音后,看著這里,對著新月指指點點。
“我…”新月想要爭辯,但是與之爭辯,就等于變現的承認,不辯,這臟水就潑在了自己的身上。
“柴世子,您若不是來吃飯的,那就請您離開,您在這里打擾到了我們做生意,家父在時,嘗嘗親自為柴王爺送我們六寶齋的飯菜,小的與柴王爺也是說得上幾句話的,若是您如此打擾,小的倒是想親自請柴王爺為小的評評理。”
“你不過是一個商賈,見不得人的庶子,還在祥云班唱戲賣藝過,我父王怎么會見你,滾開,沒見本世子,正在跟這位身份尊貴,可是人品下流的徐侯女說話。”柴璧之咄咄逼人,他與新月在一起,中間隔著大約兩個人的空。
新月垂下眼神,準備離開,他卻絲毫不讓“你要是有本事,就撞開本世子,不過,男女授受不親,你碰了我,我倒是沒什么,想來,你這什么名聲也不剩的人,應該也不在乎吧。”
新月被氣得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時,新月覺得肩上一沉,一件黑色的披風披在了新月的身上,她抬頭,是江揚。
“天色不早了,外面也冷,本將軍見新月姑娘,衣著單薄,又被惡狗擋道,特借給您這件披風穿著,只是這披風是家母親手所做,還請新月姑娘莫要粘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若是有,大可跟本將軍說,本將軍,先為您平了這事。”江揚幾步上前,就站在柴璧之一拳之隔的地方,繃緊拳頭,眼見這柴壁之如果碰上了這江揚,江揚必要打他。
“世叔,我與徐侯女說話呢,世叔若是吃完飯,就走吧。”柴璧之當然害怕江揚,江揚其人,只是擔著一個未及四十,就要封侯的名頭,就可見他的功勛,又是太后的外甥,誰人敢惹。
“你若是還沒吃飯,就回家,陪著你祖母好好吃飯,你就好好伺候她老人家,以后等她老人家去了極樂,你就連戲都沒得唱了。還不讓開嗎?真要世叔,替你爹,收拾一下你嗎?”說著,江揚抬了一下胳膊,嚇得柴璧之立刻縮頭躲在了一邊。
江揚從腰間拿下馬鞭,對新月說“徐侯女,請吧”
“多謝,世叔”新月抿嘴,他為自己解圍,再想到太后對自己說的話,還真是有些奇怪。
新月走出店外,馬車已經在這里等著她了,她正要抬步,就聽江揚擲地有聲的說“太子殿下,是被梁國殺死的,身為大聖子民,不心懷憤慨,咬牙讓梁國人血債血償,到在這里,胡亂攀扯,如同瘋狗,實在是丟你們柴家的人,許景,去柴王府,告訴柴王爺一聲,我江揚麾下,缺一名帳前卒,見世子根骨不錯,想讓他頂上,問他肯不肯,以后再與梁國打仗的時候,沒準世子就成了那個,把梁國太子砍在馬下的人。”
“世叔,世叔,別啊,我,侄兒知錯了,世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他是肯定會把我送到你麾下的啊,世叔,你…”柴璧之可再也顧不得什么蠻橫了,跟著江揚,追著騎馬的他,一起走了。
新月見一切發生的太快,這會剛才還喧鬧的場面,這會在一陣對柴璧之的嘲諷后,歸于了平靜。
“姑娘,我們走吧”顰兒把手帕遞給新月,新月擦了擦眼眶里的眼淚,準備離開。
“姑娘且慢”身后傳來了一聲男子的聲音。